「你聽我說。「使上了七分力,谷揚拉開她的鎖喉魔掌,試圖穩下快失控的局面。
一陣掙扎後──
「沒什麼好說的了。「紀涵茜背靠著牆、雙腿緊環住他的腰間,雙手猶努力的想再掐住他的頸子,一點也沒發現此時兩人姿勢的曖昧。無奈她已被鉗制住,以大字形被拉平靠到牆上去。
她不是別人,她是紀涵茜,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的紀涵茜,沒道理要她受這一堆鳥氣後還要當沒事人一樣,她可不是那些受了氣就眼淚往肚子裡吞的女人,在她的信念中,吃了虧,她就要對方付出代價。
「就算沒什麼好說的,你也該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他說道。
「解釋?這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她掙扎著,可惜徒勞無功。她在心裡發誓,只要她有再一次機會,她絕不犯同樣的錯──她要拿刀來砍,就不信這樣他還能攔下她!
「你不讓我解釋,怎麼會知道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我呸!「
雙手雙腳失去了自由,不代表她紀涵茜就沒有反擊的能力;腦門兒往前一伸,她將臉上的「彩妝「往他臉上擦去。
「你這叫為我好?「狠瞪著沾染到他臉上的顏彩,她眼中幾乎要焚燒出兩道火焰。
雖然看不清隱藏在鬼畫符下的長相,可那一雙燃著絢麗燦爛光芒的眼,谷揚卻幾乎瞧得出神……
「當然是為你好,這叫……「在她的小腦袋撞上來之前,他回過神,而且當機立斷的放棄長篇大論的說理,挑精華部分說了,」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攻擊的行為停頓了下。
但經過兩秒鐘的思考後,很顯然的,這個論點還不夠有說服力,當場遭到不予受理的命運。就看她原本停下的小腦袋往後退了點,眼看就是另一波更猛烈的撞擊……
「全是為了你的同學會!「他急中生智。
正中紅心!
同學會,一個神奇的字眼,她停下了動作,而且決定給他一個他所謂的「機會「。
「說!「她還是狠瞪著他。
「就像我昨天說的,裝戀人不是容易的事,因為一些小動作、一些無關緊要的事都有可能讓人看出破綻。而為了避免穿幫,最基本的就是要瞭解對方。
我們的時間不多,想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這種非常任務,就要用非常手段……
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因為他的心思不受控制的臨陣脫逃,引誘它的,是一份極柔軟的觸感,感受到後,更無法不去注意那份柔軟所帶來的契合。
那是個新奇的感覺與經驗;他不是沒有碰過女人,但他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她的身子宛若是為他打造的一般。懷中的小女人不但有趣至極,抱起來還相當的舒服哩。
「你的意思是,你這樣惡整我是這個非常手段的一部分?「因為困惑,紀涵茜美眸中的火焰小了一點,但還是有燒傷人的疑慮,喚回了谷揚一度飛離的心思。
「這不是惡整,我只是做實驗,想藉著這個實驗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她的困惑越深,眼中的火焰便隨之漸漸熄去。
「你老實說,從醒來到現在,你有思考的時間嗎?所有的一言一行是不是都是直接反應出來的?「努力漠視她的柔軟及兩人的貼合,他問。」嗯。「她點頭。
「那就對啦。我要瞭解的,是你的原我,也就是最真實、沒有經過修飾的性情。我若不這樣測試你,怎麼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他一臉認真。
「你想知道什麼,問我就可以了,沒必要非成這樣子吧?「她還是很難相信他的話。
「這不一樣,用問的,答案就失真了。「他煞有介事的道。
「你強辭奪理。「他的話是有那麼一點道理,但她完全無法接受他的方式。
「是我強辯奪理嗎?「他笑看著她,知道警報完全解除。
「本來就是──「
「嘖嘖,瞧瞧我們看見了什麼?「嘖嘖有聲的打量中斷了紀涵茜的反駁。
循聲看去,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夜有志一同放人鴿子的兄弟──張震宇及張撼天。沒想到這封孿生子的默契好到這地步,不但同時興起爽約的念頭,就連出現的時機都分毫不差。
張震宇搖著頭,好像不贊同的樣子,可臉上是一片笑意。
「看來我們來得不是時候。「看到這樣的情景,張撼天不跟著調侃兩句簡直就對不起自己。
直到這時候,紀涵茜才發現處境的尷尬。
天!這是什麼姿勢啊?
她知道該在最快的時間內做點什麼,至少不能用這活像是要被人「那個「的姿勢繼續見人,可還來不及讓她反應過來……
「什麼東西不是時候?「在外頭等的谷崴跟著進房來,眼前的畫面讓她一愣。」怎麼了?「跟在她後頭的楚掬兒被擋住了視線,小腦袋從谷崴的身後探出,然後,定格。
「大家早啊!「漾著正字標記的和氣笑容,谷揚向大家打招呼,彷彿身上沒有掛著一個女人似的。
「是啊,早。這麼早做「運動」啊?「張震宇糗他。
「好說好說,運動有益健康嘛。「谷揚好心情的笑。
「這倒也是。不過……「看著猶釘在牆上的女主角的大花臉,再看看谷揚臉上被沾染上的色彩,張震宇著實忍俊不住,」現在流行這麼玩的啊?「
「掬兒,別聽,我們先出去。「不想污染楚掬兒純真的心靈,張撼天做主要先行離去。
「可是……「楚掬兒不依,一雙水亮亮的大眼特別用力的盯著攀在谷揚身上的女人。這場景是讓她覺得不好意思,但這個畫著花臉的女子讓她總覺得不對勁……
「阿宇,我們也走吧。「谷崴也覺得不好意思,這樣闖進來打斷別人的」性致「。
「但我們不是有事要告訴阿揚?「張震宇樂得看戲,沒有離開的意思。
所有的耐性到此為止,紀涵茜終於開口,用刻意壓低的聲音打斷他們表兄弟的閒話家常,「你們夠了吧?「
她知道他們認不出她。此刻她十分慶幸臉上畫著連她老娘都認不出她的鬼畫符,不然光是表妹楚掬兒那裡她就說不過去了。
「很高興有你們這些觀眾!谷揚,等一下記得收錢。還有,你可以放我下來了。「紀涵茜努力維持表面上的冷靜,尊貴的下達命令,並刻意迴避楚掬兒的注視。
「是!「知道不能再玩下去,谷揚合作無間的放下她。」別說我是誰。「她趁所有人不注意之時,小小聲的對他說道。
「這……「他的表情不定,像是無法決定要不要說出她的身份。
「要讓掬兒知道我是誰,我第一個殺了你。「她恐嚇他,然後才對所有人說道:」我還有事,你們慢聊,恕不奉陪了。「
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般,紀涵茜踏著尊貴的步伐往浴室逃命去。
這不是什麼駝鳥心態,更不是想把事情丟著不管,只是……只是她需要一點時間。任何好計謀總是需要時間去安排、規畫的嘛,給她一點時間好好的想一下應對方式不算過分吧?
「呵,看來你的生活倒是挺充實的,沒有我們你玩得很愉快嘛。「看著花臉佳人退場,張震宇樂得呵呵直笑。
「好說好說。你們一大早全聚集到我家來,該不會就是為了跟我討論我愉快不愉快吧?「谷揚導入正題,含笑的眼從張震宇、谷崴、張撼天帶到楚掬兒!
孿生子交換一個默契十足的眼神,然後一模一樣、帶著點算計的微笑揚起。
「沒錯,是有點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 ※ ※
「喂,你要不要出來了?「
送走兩位表哥跟他們的另一半後,谷揚到浴室找人。
從她進去到現在,至少已過了半個鐘頭;他就不相信,一張臉跟一口牙的清潔要用到那麼多時間。
「他們已經走了。「他強調。
浴室的門霍然開啟,走出來的是已經恢復原貌的紀涵茜。素淨的娟秀小臉很容易讓人認定,她就是那種文靜乖巧型的秀氣女孩兒,可只要仔細一點,不難從在她焚燒得晶亮的雙眸看出異樣。
「是你安排的對不對?「她不客氣的指著他的鼻子問。這是她在梳洗後坐在馬桶上想了好久所得到的結論。
「什麼東西是我安排的?「她語出突然,他壓根摸不清她在說什麼。
「就剛剛他們四個人!要不哪有那麼巧的事,同時放人鴿子又同時出現?
現在什麼時間?不到七點耶!「紀涵茜提出最大的疑點,再加上一大清早被那種氣人方式吵醒,她就是認定了他有罪。
「這真的是巧合!「谷揚喊冤,連忙把他剛剛才得到的情報提出來伸冤。
「阿宇跟小崴昨天爽約後從濱海公路出發看夜景,一大早才剛從宜蘭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