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楚掬兒不懂,不懂他為什麼不理她。
真奇怪,他明明就一副很不願意收留她的樣子,為什麼不直接答應就算了呢?
「這屋內你可以自由活動,除了我的房間;沒有我的允許,請讓我保有我私人的主間。」視她如無物,張撼天逕自說著環境解說與唯一的要求。
「我……」
「就這樣,你自便。」丟下這一句,張撼天往山自己的房裡走去。
「等等!」她扯住他,因為急,完全忘了要害怕。
如炬的厲眼直射向她抓住他的部位。
「我……我只是想跟你……跟你談談……」對著身形高大的他,楚掬兒心裡一驚,急急的鬆手。
她不是沒見過長得高的人--她三個哥哥都是高人一等的長人,就連她文人型的父親也矮不到哪裡去;可是眼前這人不是她所熟悉的家人,不說他瞼上近乎兇惡的冷硬表情,光是他那份深沉的、懾人的、彷彿是君臨天下的氣勢就夠嚇人了;這讓身形嬌小的她在他的身邊更覺自己的渺小,想不怕都不行。
「沒什麼好談的。」張撼天很不想理她,但又不能踹她出門--即使心裹很想,他忍下罵人的衝動,丟給她一句。
「怎麼會沒有?」怕他又不讓她講話,性格中羞澀的部分被壓下,她急道:「我知道你不歡迎我,所以我可以離開,只要你答應不告訴烈哥哥。」
笨女人,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你到底是不是楚烈的妹妹?」張撼天忍下咒罵她的慾望。
「我當然是。」不明白他何出此言,楚掬兒亙覺的答。
「那你真的認為你不住這兒楚烈會不知道?」女人,笨也該有個限度吧?
「這……」對喔,三個哥哥搞出來的「有名堂」活像情報局似的,說不定她一搬出這裡就被發現了。楚掬兒後知後覺的想到。
低能!
張撼天雖然沒開口,但他的表情已經做了最好的說明。
對著他鄙視的表情,已經忍耐許久的楚掬兒覺得更委屈了,一雙美目迅速蒙上一層水霧。
在這時候,一般人該覺得愧疚的;可張撼天不是別人,對著那楚楚動人的嬌弱模樣,別說什麼憐惜了,他只覺得一肚子火。
女人!就不會換一套新的嗎?哭哭哭,就知道哭。
「你自己看著辦。」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罵出來,也懶得再跟她說話,當著她的面,張撼天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怎麼……怎麼會這樣?
對著緊閉的房門,珍珠般的眼淚一顆顆的落下,楚掬兒覺得無助極了。
嗚……為什麼烈哥哥要將她托付給這樣的人呢?
她一點也不想住在這邊,可是不住這邊,烈哥哥會強行帶她回家……嗚嗚……她該怎麼辦?
***
氣氛好像怪怪的。
看了看孿生弟弟,再看了看剛搬來的嬌客,張震宇讓餐桌上的氣氛弄得彆扭極了。
現在到底是幹嘛了?
他知道崴崴是因為介意著小雛菊先前示愛的事還沒解決,目前覺得不方便開口;可是這兩個人呢?
看看他們是什麼樣子!一個瞼色硬得跟死人一樣,一個則是明顯哭過,而且還是哭得很慘,活像有人死了一樣,嘖!!好好的一頓慶祝晚餐被他們給弄得……張震宇不悅的再看看孿生弟弟與新遷入的鄰居,有點想罵人。
「嗯咳!」實在是受不了這怪異的氣氛,谷崴咳了兩聲示意。
收到心上人的暗號,張震宇當下肩負起調解的重責大任。
「小雛菊,一切都弄好了嗎?還習慣吧?」為了增進用餐氣氛的融洽,在想到辦法前,也只能先沒話找話說了。
「嗯。」楚掬兒先是害怕的瞥了張撼天一眼,接著輕輕的點了下頭,那小媳婦似的委屈模樣真是讓人心疼。
「怎麼了?是不是阿撼欺負你了?」張震宇由她的反應直接聯想。
「沒,沒有。」這次,楚掬兒的頭搖得可快了。
這意思就是有了。
「阿撼?」宛如青天大老爺,張震宇審案的對象頓時換了人。
張撼天連搭腔都懶,自在的吃他的飯。
「我……我吃飽了。」心裡還是覺得難受,尤其現在還被漠視得這樣徹底,楚掬兒滿腹心酸的借口離開。
「吃飽了?可是你根本就沒吃什麼。」谷崴擔心的看著她。
其實她是很不自在的,可是這般可愛的一個女孩子,水水嫩嫩的,就像是自家妹妹一樣,她說什麼也沒辦法丟著她不管,尤其明知道她心裡受了委屈的時候。
「我還有東西沒放好,我先過去整理了。」是很高興能得到谷崴的關心,可因為張撼天的關係,楚掬兒幾乎是用逃的離開現場。
這是怎麼回事?
張震宇跟谷崴對看了一眼,然後同時看向張撼天。
就像是沒神經一樣,張撼天慢條斯理的繼續品嚐著碗盤中的食物。
「喂!你夠了沒?」張震宇老實不客氣的用筷子制止鐵漢老弟的進食,不用谷崴示意,自動跳出來主持公道。
現下女主角不在場,沒有了顧忌,他就比較好說話了。
「我過去看看好了。」不放心帶著淚光離開的她,谷崴面自告奮勇。
「你確定你要過去嗎?」一直不說話的張撼天直到這時候才涼涼的冒出一句。
谷崴頓住了。
對喔,掬兒還不知道她是女人,而且還愛慕著她,在這個誤會解釋開之前,她就這樣過去安慰……會不會造成更深的誤會啊?
「崴崴,過去看看吧,順便跟小雛菊解釋清楚,省得她老當你是男人,偷偷愛著。」想了想,張震宇替她下了決定。
谷崴是女人,一直就是,但是因為外型及個性的關係,一直讓人誤解了她的性別。這件事是直到前一陣子才由他發現的,而且日前知道的人也不多,只有身為她現任情人的他,及眼前這個冥頑不化的孿生弟弟而已。據他對谷崴的瞭解,關於小雛菊的愛戀,她一直覺得很傷腦筋,可這種事就該早點解決,省得越拖越麻煩。
「我也知道,可是該怎麼說?」谷崴就是覺得煩惱。
真是的,長得不像女人又不是她的錯,誰知道掬兒會愛上她呢?現下要她為這件事特別去做解釋,怎麼想都讓人覺得彆扭。再說,從上次掬兒說喜歡她後已經又過了一陣子,就連阿宇的槍傷也好了,誰知道那麼久之前所說的告白是不是一時的迷惑或玩笑話?如果真的只是一時的迷惑或是玩笑話,她這樣突然跑去開導不是很奇怪嗎?
唉……真煩!
「看情形吧,反正你先去看看她。」對著她一臉的愁苦,張震宇也只能先這麼建議。
看了下他,知道他想和弟弟來個man」stalk,谷崴很識相的點點頭。
在她離開後,張震宇這才開口--
「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是很不滿的語氣。
雖然已經找到一生的摯愛,但他的天性就是愛護女人的,尤其是楚掬兒這般讓人疼惜的嬌柔女娃娃雖然先前他曾當她是情敵;反正他就是看不得有人這樣對待可愛的、需要疼惜的女性同胞。
再說,楚烈也是他的朋友,他只是先前一直不知道小雛菊是楚烈的妹妹而己,現下知道了,能不幫忙嗎?
「你倒是好心,連前任情敵的事也管。」張撼天冷笑。
「你別用那張瞼對我,那對我是沒用的。」對著那張看似相同卻又明顯不同的瞼,身為孿生子之一的張震宇沒好氣地說。
真是的,怎麼會有這麼不可愛的弟弟?個性臭硬得跟一矛廁裡的石頭一樣,一點都不像他:「你也別把你那套博愛哲學套在我身上,那一樣沒用。」張撼天也不甘示弱。
這人……為什麼他們偏偏是孿生子呢?上帝到底開了一個什麼樣的爛玩笑啊?這一點,張撼天已經懷疑了好多年。
「好,我也不多說什麼。你對小雛菊到底是怎麼打算的?一開始可是你自己答應了楚烈的,現在做什麼又擺出這種死人臉?」張震字開始主持公道。
「我是答應了收留她,但楚烈也說了,要我隨著自己的性子做。他都這麼說了,我可沒必要委屈自己。」換言之,沒當著她的面罵人已經算是客氣了。張撼天說得理所當然。
「這是什麼話?再怎麼說,小雛菊也是個女孩子,你讓讓她又如何?沒必要把她弄到哭吧?」張震宇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他開始懷疑,這弟弟這輩子會讓什麼樣的女人收服?
「哭又怎麼樣?」張撼天再冷笑一聲,「女人除了哭還會什麼?也只能怪這笨女人沒創意,干我什麼事?」
「照你這死樣子看來……你該不會是想逼小雛菊自己離開吧?」雖然很不願意,但張震宇不得不這樣猜測。
「當然,如果這女人夠識相的話。」張撼天沒有一絲罪惡感的大方承認。
「她到底哪裡礙著你了?」張震宇不懂。如果不願意,一開始明說不就得了,現在用這樣的態度,真是亂沒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