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獨處的時候,他才有時間去納悶──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他記得……昨晚因為知道楚掬兒對他的感情後過於震驚,在無法接受而又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的情況下,他的情緒不由得沮喪了起來。之後,張震宇看他心情不佳,便好意拿出珍藏的佳釀邀他一同品嚐。只是不知怎麼地,他越喝越多,尤其想到這一而再、再而三出現,讓他不勝其擾的愛慕,想到這一次的情況較之以往還難解決,他心裡更悶,酒也就喝得更多,然後……沒有然後了!
頭好痛……一陣刺痛提醒著谷崴現在的處境。
他知道自己的情況真的很糟糕,而且這時候洗一個暖呼呼的熱水澡是他絕對需要的。但是……在這裡洗?
谷崴遲疑了好一會兒,只覺得靜置一隅的按摩浴缸正對他張開雙臂且聲聲呼喚著他……算了,有何不可呢?
順手將門反鎖,什麼都不管了的谷崴開始脫衣服。
對他而言,這時候,只有洗澡最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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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他看見了什麼?
看見張震宇置身廚房忙碌的樣子,張撼天的臉差點扭曲了起來。
這實在是太怪異了,畢竟用那張笑臉欺哄世人是這大情聖的拿手本領,只要能讓人動手的,他老大絕不會親自上陣;而類似下廚這等瑣事,那些收留他,沒有姓名只有編號的女人自然會包辦。至於這一陣子反常的當起居家男人,身為弟弟的他,也就成了負責烹煮之人。可沒想到現在……做了整整二十九年的兄弟,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場景──他老哥,就是那個老愛用一張笑臉使喚人做事的孿生哥哥,他竟然看見他下廚?
要不是對自己的視力有信心的話,張撼天真會懷疑他所看見的。
「你杵在那裡幹嘛?」一派神清氣爽的張震宇很自然的問,雖然他沒料到這時候弟弟會在家,而且還過來這邊。
張撼天不發一語地看著他,繼續倚著門邊。
「幹嘛?有什麼不對?」無法當作沒看見,張震宇看向他。
「這倒是難得。跟你當了快三十年的兄弟,也沒機會嘗嘗你親手做的料理。」張撼天嘲弄的微笑。
「是嗎?」像是沒聽懂他話中的意思,張震宇逕自打了兩個蛋進平底鍋。
看那有模有樣的架勢,張撼天瞇起了眼。
這小子看起來還有兩下子嘛!
「小崴呢?」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反常的行為自然不是為了回饋他這弟弟,張撼天直接問那位關鍵人物。
「洗澡。」想到意外得到的大禮,張震宇的眼睛跟嘴角滿是笑意。
「洗澡?」這很容易讓人想歪的字眼讓張撼天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你真的上他了?」
「去你的,別把你老哥想得那麼下等。『上他』?這麼難聽的話真虧你說得出來。」張震宇不屑的撇撇嘴,一面俐落的把蛋翻了個面。
「沒有?」看著老大那副春風得意、彷彿這陣子反常的禁慾生活得到紓解的模樣,張撼天說什麼都不相信昨夜沒事發生。
「當然沒有。崴崴昨天醉成那樣,我像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嗎?」張震宇斜睨他一眼,但眼睛裡還是帶著笑意。
「是!不管怎麼看,你就是那樣的人。」張撼天摸著下巴說了。「你一定用很下流的手段,極盡煽情的誘惑小崴跟你沉淪於男男戀的肉慾世界中。」
「你給我問嘴,什麼男男戀的肉慾世界。」一顆橘子代表張震宇的回答,直直的飛向張撼天。
「真的沒有?」順手接過橘子!張撼天一臉的不信。
「沒有就是沒有,什麼真的還是假的。」張震宇懶得理他。
「可是你看起來心情很好。」張撼天說出自己所看見的。
「心情好犯法啦?」張震宇沒好氣。
「當然沒有,只是讓人覺得可疑。」畢竟他昨天晚上不是這個樣子的。
「可疑什麼?到目前為止,我跟崴崴是清白的。」嗯,可以了。一直注意著鍋裡的煎蛋,張震宇去拿承裝的盤子。
這意思是說,以後就不會是清白的了?
張撼天解讀不良老哥的話,可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咖啡香味引走了他的注意力。只見兩個色澤賣相完美的煎蛋起鍋,在餐盤上與火腿一塊兒被安置好,而除了香醇誘人的咖啡外,桌上還擺了兩杯看起來鮮艷引人的純果汁……張撼天實在無法保持心理的平衡。
什麼嘛!這人根本就是有能力養活自己的,平常真是讓他給騙了。
「阿撼,你還記不記得我們跟崴崴認識的經過?」沒發現孿生弟弟心理上的不平衡,張震宇突然問了。
「幹嘛?」張撼天不屑的看向有著同一張臉的人。他記下了,往後他可不會白白出賣勞力做東西吃,要的話,就必須兩人輪流。
「沒有,只是突然想問問。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張震宇一邊佈置餐桌一邊說。
「不就是他來應徵,我們錄取他的嗎?」張撼天不明白老哥怎麼突然問起這麼簡單的事。
那時他們三個因為工作壓力而常往PUB跑的人一直計畫開間PUB,可就一直找不到可以幫他們管店的人,開店的事就一直順延著,直到谷崴的出現。
一開始他們自然是不太信任他的,而過於年輕則是最大的原因;直到喝了谷崴親手調出的酒後,他們三人二話不說,一致達成了即使要輪流顧店也要錄用他的決議。
後來沒多久,谷崴就用實力證明了他們的眼光,他們連輪流顧店也不用了,之後大家一直合作愉快,直到現在。
「我知道。但是你有沒有發現,崴崴來到店裡少說也兩年了,可是除了知道他的父母跟一個妹妹因車禍而離世外,我們對崴崴的瞭解似乎是少得可以。」張震宇面露微笑的說道。
「你怎麼了?」什麼瞭解不瞭解的?張撼天完全不明白他說這些話的意義。
「呵,天機不可洩漏。」張震宇神秘的笑笑!然後轉移話題。「對了,你來做什麼?這時候你不是該在辦公室的嗎?」
「公司裝修,我把案子帶回來做,可是我家的咖啡豆沒了。」見他不想說,張撼天也懶得問,直接把來意說明。
「喏。」不囉唆,張震宇當下找了一包給他。
「不打擾你們的兩人世界了。」張撼天更是乾脆,拿了所要的就走。
「不送,慢走。」張震宇沒有留人的意思。
唉,不管是女色還是男色,這個不良哥哥都一樣的重色輕友。
「慢玩:」關上門前,有此認知的張撼天也只能留下這麼一句。
慢玩?張震宇頓了下。
哈!這個弟弟真是越來越有幽默感了,真當他會惡虎撲羊的撲向崴崴嗎?
不過…………慢玩之說也沒錯,這一場遊戲他確實是會慢慢玩……有種寫書時的冗奮感,張震宇覺得自己衝勁十足。
就等對手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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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是誰在叫他?
「崴崴?你沒事吧?」拍著門,張震宇大叫。
他知道崴崴因為只剩一隻手,這個澡可能會洗得有點慢;但要是經過一個鐘頭還沒有動靜的話,那這個澡洗得也未免慢得離譜了。
隨著張震宇越來越大聲的叫喚,泡澡泡得不小心睡著的谷崴幽幽醒來……「崴崴,你聽到沒?你沒事吧?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要不要我進去幫忙?」張震宇越來越擔心,已經開始考慮要破門而入了。
就算還沒完全醒來,這最後的一句也讓他醒來了。
「我……我沒事。」七手八腳的從按摩浴缸爬了起來,谷崴連忙找衣服穿。
來不及了,在他說沒事之前,張震宇已經跑去找鑰匙了。
衣服,快點,得快點穿好…………「崴崴,鑰匙來了。」在谷崴手忙腳亂的穿衣服時,趕來的張震宇投下炸彈般的一句。
「我…………」來不及了:谷崴心一急,只得丟下自己本該穿上的衣服,先把張震宇先前塞給他的浴袍穿上,在張震宇開鎖前打開門,「我沒事的。」
先露露臉吧,等一下再穿衣服了。谷崴心中計畫著。
「怎麼了?洗這麼久,我還以為你暈過去了。」看著甫出浴的他,張震宇不著痕跡的暗暗打量著。
潮濕微亂的發,帶著一抹嫣紅的頰……「會有什麼事?我只是不小心睡著而已。誰讓你的按摩浴缸太舒服了,還有溫度控制,我才會睡著的…………你等我一下,我穿個衣服,馬上可以出來。」谷崴扯出一抹笑,按照原定的計畫說道其實他覺得很彆扭,因為穿著別人的浴袍;只要一想到先前穿的人是張震宇,那感覺說有多怪就有多怪……穿同一件浴袍,那是一種很難言喻的親密感,該是屬於情人間的;可再怎麼說,他都不是留芳簿上那些只有編號的女人,這樣的感覺不該發生在他身上的。
不用了,衣服等一下再穿,先吃吧,不然東西都快涼透了。」不由分說,張震宇拉著只穿浴袍的谷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