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彤微微一楞,因為魏莉英這明顯的轉變。
「我不敢相信,真不敢相信我看見的,你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在一起?難道你們都忘了文翔哥了嗎?」魏莉英的模樣極是忿怒。
「小英,我能理解你的忿怒,因為文翔哥是你的親哥哥,但這不表示,我們對文翔哥的感情會比你少……」
「別想騙我!」魏莉英再次突兀的打斷她。「如果你們真的對我哥有感情、真的在乎他的感受,又怎麼會罔顧他的死,這樣目中無人的公開在一起?」
莫雨彤皺眉了。
「小英,你講理一點,我跟羽揚在一起,跟文翔哥的尋死是兩回事,畢竟再怎麼說,尋死的行為就是錯的,只是我們沒人能來得及糾正這個錯而已。」
「你不但不覺得愧疚,反而還怪我哥的尋死?」魏莉英幾乎是尖叫了。
「我不是怪他,我只是針對自殺這件事來看待。」莫雨彤耐著性子解釋。「要知道,不管是遇上什麼天大的事,自殺絕不是最正確的選擇;當年文翔哥作了錯誤的選擇,弄得大家都很痛苦,而為了他這個錯誤的選擇,當年不成熟的我已經跟羽揚分開了這麼多年。如今我們只是變成熟了,覺得不該再背著這個不屬於我們的罪,而忠於我們的感情,再次的選擇在一起。」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說呢?」魏莉英無法接受她的論點。
「事情本來就是這樣,要不然,我該怎麼說才好呢?」莫雨彤補充。「再說,事情已經過這麼久了,如果文翔哥那時沒作出錯誤的決定,他沒有死的話,說不定他早想開、知道我並不是最適合他的人。。。」
「他已經死了,你現在要怎麼說都成!」魏莉英迫不及待的打斷她的話。
「小英,我看得出來,你也很喜歡羽揚,但就算這樣,你的想法跟說話態度,也用不著這麼激烈吧。」說話方式素來軟柔柔又溫吞吞的莫雨彤,就快招架不住她這咄咄逼人的態度。
「你在胡說什麼?」魏莉英怒斥,全然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
「喜歡一個人並不是什麼罪,為何要生氣?」莫雨彤覺得她的反應很奇怪。「像我,打從第一眼見到羽揚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只要他一個人,所以我定下目標,主動追求我所想要的,雖然費了極大的功夫跟努力,但結果……不是很好嗎?」莫雨彤用自身的例子來說明,女性也能主動爭取屬於自己的幸福,這並不是什麼讓人感到羞恥的事。
「你……」魏莉英氣急敗壞,也就更加口不擇言。「你當每個女人都跟你一樣,都會不顧廉恥的倒追男人嗎?」
「有必要說得這麼難聽嗎?」秀眉緊緊蹙起,莫雨彤這時候才發現,她可能無法跟魏莉英溝通。
「你、你就是這樣迷惑了羽揚哥的,對不對?」像抓住了她的小辮子,魏莉英口氣更加不善的逼問。
「我迷惑他?」這莫須有的罪名讓莫雨彤一楞。
「就是你!是你迷惑了他,所以他才會離開家裡,一個人跑來台北跟你鬼混在一塊兒。」魏莉英繼續她的指控。「你說!你到底是用了什麼狐媚的手段迷惑了他,甚至懷了他的孩子?肚子都這麼大了,可見你計劃很久了!」
「小英你到底在說什麼?」莫雨彤真覺得秀才遇到兵,她無奈的解釋道。「孩子的事,其實是……」為了不再受到不公平的指控,以從來沒有過的說話速度,莫雨彤快速的將腹中孩兒的來由說了一遍。
只是,聽著這一番解釋,魏莉英非但沒有一點釋懷的模樣,相反地,她的臉色是愈來愈加的難看。
「是你……原來那天的人是你……」
不只是聽不懂她的意思,光聽那慾望含恨的語氣,就夠莫雨彤覺得莫名其妙。
那無辜的表情,觸動了被隱藏在最深處的可怕情緒──
「是你……是你破壞了一切!」魏莉英瞪著她,胸臆間充斥滿滿的忿怒與怨恨。
「你可知道,我布了多久的局嗎?結果就因為你……就因為你的介入,不只破壞了一切,你還懷有了羽揚哥的孩子!」
看著那恨意滿滿集體所有制模樣,莫雨彤有些被嚇到了,總覺得魏莉英此刻的樣子,有點太對勁。
「你憑什麼懷有她的孩子?你憑什麼?」魏莉英向她迫近,那溢於言表的恨意,讓她的模樣有幾他索命惡鬼的樣子。
莫雨彤被逼得直往後退去,開始考慮是不是該打項羽揚的行動電話,叫他回來處理這場面?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想太多了,她總覺得……現在的情況有點超出她能理解的範圍,像是已不受控似的。
「這孩子應該是我的,是我的,如果不是你……不是你出來攬局的話,這會是我的孩子,羽揚哥也會是我的!」恨意掩蓋過一切,魏莉英伸手到皮包中,拿出來的,竟是一柄刀子!
莫雨彤傻眼,也開始體認出事情的嚴重性。她慌了,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怎麼辦?這下她該怎麼辦才好?雖然那只是一把小小的水果刀,但如果真扎到身上或是從肉上劃過,也都不是開玩笑的事。
「走!我們到樓上去!」刀子亮晃晃的正對著她,魏莉英下令。
看了看刀子,再看了看一臉瘋狂之色的魏莉英,莫雨彤有第二個選擇嗎?
沒有!但即使是這樣,她還是不能順應魏莉英的要求──
「我們這裡沒有二樓耶!」她小小聲的提醒,試圖讓看起來要發瘋的魏莉英恢復一點理智。
滿是瘋狂的神色一怔,突地想起來,剛剛她來的時候,所看到的,這一區的房子似乎全是日式的平房建築。
「還有啊,」見她怔然,莫雨彤試著再道。「刀子很危險,你要不要先收起來,我們有話慢慢再說?」
這話,讓呆滯片刻的魏莉英候地又恢復了窮凶極惡的可怕表薄
「廢話少說!」她猙獰地笑了。「就算沒有二樓,我也有辦法讓你死得很難看!」
聽著地的威脅,莫雨彤只覺心裡發毛,但求救無門,也只能聽天由命、哭泣在心裡了──
嗚……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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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架起的高梯,莫雨彤感到一陣暈眩。
要命,怎麼會讓魏莉英找到這種東西呢?
子怡也真是的!雖然這一區的房子,每家每戶都種了幾棵大樹,其中也確實包含了幾棵會長果子的果樹,但想吃水果,上街買就是了,也用不著異想天開的冒出摘果子吃的念頭,還買來這個高辮
現在可好,這梯子讓魏莉英找了出來,而且要她順著梯子爬上屋頂去……這簡直就是開玩笑嘛!她光看就覺得頭昏,更何況是要她爬上去?
「快點!」看她遲疑,感到不耐的魏莉英作勢拿刀子逼近她。
「你到底是爬不爬?如果不爬,當心我的刀子不長眼,一會兒要是見了血,可別怪我。」
她都這樣說了,莫雨彤哪還有其他的選擇?默默的哀歎自己的衰運,她再不願,也只能一步步的順子梯子往上爬。
「小英,你到底想做什麼?」一邊克服著畏高的恐懼,莫雨彤試著找話說,期望從談話中能知道魏莉英的真正想法跟打算,才好想出個脫身之道。
「做什麼?」魏莉英突地尖聲笑了起來。「你還看不出我要做什麼嗎?」
「我要是知道,還需要問你嗎?」莫雨彤小聲嘀咕著,心中叫苦連天。
「你廢話什麼?快點爬上去!」見她停了下來,魏莉英揚起執刀的手,就要往她的小腿上刺下去。
爬在上頭的莫雨彤一驚,火燒屁股似的……事實上也相差無幾了,就看她也忘了懼高的事,手忙腳亂的往上一鼓作氣的爬了上去,然後因為與地面的距離,腳軟的跪趴在屋頂上──如果哭能夠解決問題,莫雨彤絕對會好好的嚎陶大哭一番。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不敢看向地面,莫雨彤只能看著緊接著也爬上屋頂來的魏莉英。「我知道你喜歡羽揚,也知道你可能很氣我跟他在一起的事情,但……但也用不著把場面搞這麼大吧?」
小心的吞了口口水,她嬌軟軟的繼續說道:「你現在這樣嚇我,也無濟於事,我跟羽揚在一起已是事實了,總不成你要我跳樓吧?這種事可是犯法的。」
沒想到聽了她的話之後,魏莉英竟陰惻惻的笑了起來。
「犯法?」不懷好意的目光掃向莫雨彤,就聽魏莉英開口道:「如果是你自己想不開,跳樓尋死的話,你說……我犯了什麼法了?」
莫雨彤一呆,因為她腦海中冒出了一種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聯想。
「你……你該不會是想讓我跳下去,然後對外說我自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