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雖然只憑著他的幾句話,可是她能肯定,他的心裡是有她的,絕不像他這些天表現出的那樣疏離淡漠。
「你別想騙我,我是知道你的,如果沒有關心、沒有在意,你這人根本就像根木頭一樣,不會有任何的感覺,更別提要說出剛剛那一番叮嚀的話。」
她笑吟吟的,心情極好。
相較於她的笑臉,他力圖鎮定的表情就顯得冷漠許多。「你又在胡思亂想了。」
「是嗎?是我一個人胡思亂想的嗎?」她不在意他的故作冷淡,拉過他的手,輕輕的再放回自己的肚子上。「羽揚,就算不提我,你關心寶寶……」
她一頓,加強補充一句:「我們的寶寶……」
他一震,在她首次承認孩子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時候。
她滿意的看見他的反應,像是嫌不夠似的,慢條斯理地續道:「羽揚,你關心我們的寶寶,這是不爭的事實。」
「你終於肯承認了,這是我的孩子。」他抽回手,沉聲說道;為了這問題,稍稍平復下內心中的紊亂。
「NO!NO!NO!」莫雨彤搖晃食指,糾正的說道。「這是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才不管她要怎麼修正這些文字,重點是,他要知道她這麼做的理由跟原因。
「你別那麼嚴肅的表情嘛,我是在救你耶!」她嬌嗔。一能掌握住他的想法後,整個人已經冷靜下來,不再有任何的躁鬱感。
「救我?」他不信。
「當然是在救你,你還記不記得那天的情景啊?」她反問。
他皺眉,因為她的反問。
「如果你忘了,就讓我幫你恢復一下記憶。」她也不管,就逕自說了。「那一天我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麼名目而出門,反正就是應酬這一類的嘛。你是不是去了KTV,而且喝了很多酒?」
他皺眉,因為她說得八九不離十。
那是公司舉辦的一場慶生會,身為總經理的他本來不想去的,往常也總是推掉,但那次不同,因為他是主角之一,在所有人的起哄下,推卻不掉的他只得參加。 「你怎麼知道?」他皺眉,想不透她怎會知道那場聚會。
「因為我那天跟幾個高中同學有約,也在那家KTV聚會,而且好死不死的啊,讓我聽見一個大陰謀呢!」她哼哼兩聲。
「說清楚。」他不接受這種含含糊糊的說辭。
「不就是在八卦集中站──廁所嘍。」她進一步說明。「那時我正好去上廁所,沒多久,就聽到有人進來……本來我並沒特別的留意,是直到聽見了你的名字,才注意起她們的對話。」
「然後?」
「也沒什麼,就聽見她們想要灌醉你嘍。」她聳聳肩。
那時不覺得什麼,現在聽她這麼一說,懷疑的種子即迅速發芽,項羽揚皺著眉回憶。那一日,確實有不少女同事異常熱情的朝他舉杯邀酒……
「嘖嘖,想不出你的異性緣這麼好。」在他思量當中,她極不是滋味的又道:「不止是灌醉你而已,在聽見這一段話之前,可還有更勁爆驚人的事呢!」
「你還聽到什麼?」
「雖然她們有刻意的壓低音量,但我聽見她們提到什麼迷藥的……雖然聽得並不是很真切,但大致上,好像是想起你不注意,迷昏你之後再對你來個霸王硬上弓……」語氣酸到了極點,她又哼哼兩聲、表示不屑之意後,才又道:「你真該感激我的,如果不是我救了你,只怕你已經讓某個野女人纏上,哭著要你負責了。」
「別胡鬧,把事情說清楚,不要將下迷藥這種誇大的事加進去。」他直接省略最後幾句,執意耍弄清整個過程真相,所以無法接受她說的「下迷藥」的玩笑。
「我哪有胡鬧?而且我才沒有誇大事情咧。」
她噴了他一眼,因為他的不相信而有點小不悅。
他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相信她,但他真的沒辦法想像,下迷藥這種犯法的事,真有人會做,而且是發生在他身上。
「我是說真的,那幾個女人嘀嘀咕咕的,我雖然沒完全聽清楚,可是真的就聽見她們說要對你下迷藥。而灌酒的那一段,就是她們說為了要以防萬一,所以要想辦法多灌你幾杯酒,讓你以為自己不勝酒力,這樣事後才不會引起你的懷疑。」
見她那認真的神情,他信了,知道她沒有說謊、沒有開玩笑。
再者,他也是臨時想到,若真要按他的酒量來說,當天他所喝的那些一酒,應該不足以讓他醉成那樣,也不會那麼快的讓他醉成那樣……
「你說清楚,把你所知道的全告訴我。」他完全信了她,想再多問一些什麼。
「我已經把我知道的全告訴你了啊。」她不懂他的追問什麼。
「就是剛好我聽到一件陰謀嘛!」
「你可曾聽見任何一個人名?」他打斷地的重複,知道她再說也是剛剛那一套,索性自己找問題來問。
她努力的想了想。「沒有耶,我很努力在聽,她們說得那麼小聲,我能聽見她們的陰謀、來得及救你就很厲害了,你別要求太多了,還想要人名哩。」說到後來,她已經是一副「你克制一點,別要求太多」的表情。
「好吧,沒有人名,那大約有幾人,你聽得出來嗎?」他退一步,再問。
「應該有兩、三個,或是三、四個吧。」她不確定。
他陷入沉思,因為再怎麼想,那一天找他喝酒的女同事,可絕不只這個數兒,幾乎所有的女同事都圍過來,這樣他該怎麼找出主使者呢?
「你在想什麼?想著那個主使者是誰嗎?」看他那凝重的樣子,她納悶。「這有什麼好想的?!反正你都讓我救了,也沒有什麼損失,幹麼再想那些?」
「救?」注意力被拉回,他看她,表情顯得怪異。
「當然是我救了你,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我想辦法把你挖出那間包廂,你一定會中那些人的計,然後被迫娶你不喜歡的人。」她分析過了,那些女人會這麼做,一定是想得到他的人,才會使出這麼低級的手段。
「那通電話是你打的?」他驀地串連起這一部分的事情。
他記得那一日,在他意識開始模糊前,包廂裡曾有一通找他的電話,當時他接了,但對方一直表示太吵、聽不見他說話之類的話語,沒多久,電話就讓對方給切斷了。
那時他覺得納悶,兀自猜測打電話來的人是誰,而不久,KTV的服務生進包廂裡找他,說是櫃抬那邊有他的電話,還說了找他的人表示有急事,一定要找到他,只是他們包廂太吵,實在說不清,所以想請他到櫃抬去聽。
當時他不疑有他,雖然意識已開始模糊,但仗著自己的酒量,認為沒問題的他撐著精神出去接電話,而之後,完全不如他所預期的,他的意識渙散得極快。
印象中,在他接起櫃抬電話沒多久之後,他就完全的不省人事,接下來的記憶,便是那場混淆他所有知覺的纏綿,等他完全的清醒,便是他在某知名飯店醒來的事情了。 「沒錯,那個人就是我。一見他記得這部分的事,她得意得直笑。「我是不是很聰明呢?我還是有算過時間的哩。」
他揚眉,等著地進一步的解釋。
「是這樣的,我聽見她們說,迷藥的藥效大約是十到二十分鐘發作,那等她們離開後,我就自己算了算時間,等過了十幾分鐘後,我馬上請KTV的服務生幫我打電話給你……嘻,你是不是很納悶,為何那個服務生要幫我?」不用他問,她很自動的立即說明了這一點。「那全得歸功於我這顆聰明的腦袋!」
她一臉得意的介紹起自己的好辦法。「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跟他說你是我的未婚夫,而你身染重病,根本不適合出來應酬,但你好強,又不想讓人知道你生病的事,還硬要出來應酬,而我這個體貼的未婚妻不忍你太折磨你的病體,所以想出這個方法要先騙你出來,然後再當面說服你先回家休息……」
他身染重病?聽見她的說辭,他的表情顯得怪異,當真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不過說真的,除了這些感覺之外,他倒也挺佩服她的,竟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拗出這套說辭。
「那服務生顯然是相信你的說辭了。」
「當然了,我都親自出馬,怎可能沒說服他?」
她還是一臉的得意。
「所以那個服務生幫你打電話進來,掛掉我的電話後,還很配合的幫你進到我們包廂內找我出去。」他幫她分析。
「沒錯,就是那樣,至於後來的事……」她幫他補充不足的部分。「就像你說的,你出來後才接起電話,整個人就掛點、失去意識了,那我剛好可以對那些幫我的人說,生病中的你實在體力不支、昏過去了。」她嘻嘻一笑,再道:「我這樣說,他們誰不信?當然是很熱心的立刻幫我將你抱出KTV,直接送上我事先叫來的計程車……你說,我棒不棒?我可是保住了你的貞節呢!」她說得可驕傲了。 「保住我的貞節?」他看她,臉上的表情顯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