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為了形象,月童那張絕代美?真要抽搐了起來。
害羞?這字眼跟惠天郡搭得上關係嗎?
「你別不信。」夏無雙看出他極力想壓抑的反對表情,繼續補充說明。
「我所謂的性格好,其實就是隱藏在他害羞的個性下,或許他平常總一副酷樣、不太說話,但其實他只是不愛多說話,習慣悶著頭、安靜、默默地做他認為該做的事罷了。」
怕他不信,她連忙拿最近期的、就是隔壁班女孩說的埋死貓事件,來證明自己的論調。
「所以說,阿郡在你心目中是個精明幹練又害羞內向的好人?」他為她做總結。
她遲疑地皺著眉,總覺得不止這樣簡單,對於阿都,她能說出他好多好多的優點,只是一時之間,她沒辦法說明白。
「唔……你要這樣說,也是可以啦!」她想了下,勉強同意他的說法。
「那好,你試著想像一下喔!如果他精明幹練、個性害羞內向的優點讓其他人發現了,就像那個要你轉交情書的女孩子一樣,很多人前仆後繼地向阿郡表達愛意,然後有一天,阿郡接受其中一個女孩子,開始跟她交往,放進了感情,然後再有一天,他們論及婚嫁,結了婚、組成了小家庭,徹底離開你們夏家……」
「不行!」夏無雙叫嚷出聲,阻斷他後頭的假設。
「不行?」月童表面冷靜,內心有絲絲的欣慰。總算,這個不開竅的女人有一點點進入狀況了。
「為什麼不行?」他好整以暇地問。
「那個……阿郡他……」她辭窮,不知道該怎麼說,但她從來沒想過阿郡會有離開她的一天。
「好吧,那我們先不要想那麼遠好了,先來想想,若阿郡如你的希望開始交女朋友,那麼雖然到時他還是住在你家,是你的家人,但他的注意力可就不再像以前一樣會全心的放在家裡喔!」月童說得含蓄,決定一點點地為她分析。
見她聽得認真,他續道:「到時候,他的心思大半會放在他心愛的女人身上,到時他可能沒空理你,只忙著討好他的女朋友……」
「不理我?」夏無雙不想這樣沒禮貌,但聽到此時,她忍不住開口截斷他的話。
「是啊,不過他不是故意不理你,只是因為他的心全放在女朋友身上,難免就會冷落了家人。」月童繼續刺激她。
扁著小嘴,夏無雙無法一言語,只要想到惠天郡有可能再也不理會她,她的心裡就好難受,一股酸酸澀澀的感覺讓她難受得想哭。
「我……我要回家了。」她悶聲說著,取過書包,拖著沉重的步伐離去。
早已是放學時間,只是她以為這一日的惠天郡應該氣消了,會上社團教室來,所以背著書包過來等他。
誰曉得從頭到尾他都沒出現,至於她,則讓月童的一番話搞得心煩意亂,索性放棄等待、早早回家算了,反正這三天惠天郡同她鬧彆扭,也不等她一起上下學,她還是一個人回家好了。
見她如此沉重地離去,月童不但不表同情,還得意地露出一抹詭笑來。
經由這一番刺激,他就不信還沒辦法讓那閉塞的腦子開竅。
只是在成就他們這一對溫吞到死的有情人之前……誰來救救他的胃啊?
餓……他真的好餓喔……☆☆☆
沒去社團,氣悶的惠天郡一放學就回家,早早做好了晚餐便躲回房,氣惱得不想見那沒心沒肺又沒肝的小女人。
然後他聽見她開門回來了,但不似這幾日努力的討好,他沒再聽見她在他房門前叨叨絮絮地說話,也沒聽見她進廚房吃飯的聲音,而在她進門後沒多久,恰恰好電話在這時響起,他只聽見她接了電話講了好一會兒,之後就掛上電話直接進了她的房,然後就再也沒了聲響。
惠天郡皺眉,但仍隱忍下心中那陣好奇,試圖專心於手中的報表數據。
但三十分鐘過去,當他還停留在原頁時,他就知道自己輸了。
不想輸得太難看,他悄悄出了房門,來到對門處,像賊一樣的貼著牆想偷聽點什麼聲音,好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
她房裡沒什麼特別的聲音,但沒一會兒後,他聽見聲音了,雖不真切,但憑感覺他意識到,那好像……好像是哭聲。
「雙雙?」他敲門,忍不住心中一陣慌亂,開始猜測著她是受了什麼委屈,竟一個人躲起來哭。
房裡頭偷哭的人突地聽見他的敲門叫喚,嚇了一跳,吸吸鼻子,她仍想粉飾太平。
「幹麼?」她喊著,以為能騙過門外的人。
「你開門。」惠天郡不是個愛廢話的人,他直接要她開門。
「不要,我……我累了,我想睡一下。」她情急地找借口,胡亂擦去臉上的淚。
「開門。」
她咬唇,沒心理準備在這時見他,而一想起他,她忍不住又掉下一顆傷心的眼淚。
「你再不開門,我去拿備用鑰匙了。」他向來說到做到。
他的專制讓她有些氣惱。「走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他果然走開,但沒一下就又回來,而且是拿著家中的備用鑰匙過來。
聽見開鎖聲,她胡亂地用手擦去眼淚,隨即氣悶地投身於柔軟的被窩中,不想正面面對他。
「怎麼了?」惠天郡不讓她逃避,拉過她,她雙眼的紅腫證明那不是錯覺,她果真哭了。
「剛剛電話是爸爸打的,他說他跟內地那邊認識的朋友很談得來,反正簽證還有幾個月,所以想跟朋友多玩一陣子,等他玩夠了才會回來。」
她顧左右而言他。
「然後呢?」他知道這不是讓她哭的原因。
「沒有然後了,爸爸說完就掛了。」她逃避他的問題。
「雙雙……」他歎氣,拿她沒辦法。
說什麼他愛鬧彆扭,她才是真正會鬧彆扭的專家,只要一鑽牛角尖,那真是八頭牛也拉不回來。
「別這樣,有什麼話你就說出來,別悶在心裡。」他捧著她的頰,哄著她。
看著他的溫柔,她心頭一酸,眼淚又冒了出來。
「別、你別哭啊!」惠天郡急得手忙腳亂。
「阿郡……」忍不住,她張臂環抱住他,越想心中越覺難過。
輕擁著她的嬌軀,惠天郡暗自怪罪起自己,若不是這幾天跟她鬥氣,也不會害她一個人在外頭受人欺負,一個人獨自受委屈了。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他問,打定主意要為她討回公道。
她搖頭,卻加緊環抱住他的力道。
「雙雙?」他不明就裡。
「阿郡,我們和好了,好不好?」她哽咽,不想在失去他之前,兩人還這樣浪費時間的鬥氣。
「……」他沒說話,早在他過來的時候就不打算再跟她鬧脾氣了。
「你不理我,我好難過,你別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她滿是委屈地央求著。
他歎氣,強調道:「我沒在生你的氣。」
「可是你這幾天都不理我。」她指控。
「我只是不喜歡你幫那天城小子說話的樣子。」他不情願地承認。
「光希?關光希什麼事?」她眼神迷惘,感到不解。
「我知道你喜歡他。」他悶聲道。
她頓了頓,表情甚是困惑,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表情不但變得豁然開朗,甚至是有點驚訝了。
「你……你在吃光希的醋?」她張大眼,萬分驚訝的發現。
他別過頭,默認。
「為什麼?那沒必要啊!」總算知曉阿郡的誤會,她急道:「光希是光希,你是你,那是不一樣的。」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像他那樣的師弟。」沒說出口的是,她的母愛氾濫,對那種白淨可愛的小男生根本就沒抵抗力。
「可是那是不一樣的。」咬著唇,夏無雙也不知怎麼形容那種不同的感覺。
「你不用勉強,我知道你喜歡他。」惠天郡悶悶地說著,心裡很沒出息地懊惱著,為何自己不是天城光希那種白淨可愛型的男孩子。
「阿郡,你別這樣,我是說認真的,光希是光希、你是你,雖然……雖然我確實是一直希望、希望能有一個像他那種可愛型長相的師弟,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現實生活中,我最喜歡的師弟不是別人,就只有你一個呀!」她努力解釋著,覺得懊惱,不明白自己怎會讓最親愛的師弟誤會了。
因為她一番解釋,他低迷多日的、心情好過一些了。
「是真的,你要相信我,你知道的,我從不騙人,更從來沒騙過你……」
大掌摀住她的口,止住她更多的解釋。
「別說了,我相信你就是。」他微笑,見到雙雙如此著急在意,心裡真的釋然了。
他的釋懷讓她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笑,雙手依然交纏在他的頸後,她安心地倒回他身上,枕著他的肩窩,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食物香氣,突地又想哭了。
「怎麼了?」他環抱著她,沒忘了最先的主題,更何況她現在又露出那一副要死不活、彷彿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