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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彤琤

  律堂的表情有些的僵硬,是可以當做沒聽到,但他仍忍不住地要懷疑起:在他不注意之間,她到底是看了多少奇怪的節目?

  「阿堂,那我們現在相愛,以前呢?以前也像現在這樣嗎?」她沒讓他有機會多想,緊接著又問了。

  「我們一直就是這樣。」因為對像是她,所以他耐著性子予以回答。

  「真的嗎?但是凌大哥他那時說,你以前不管我,一個禮拜只見我兩次。」小腦袋瓜子是還沒完全復原,但那不表示不夠靈光,該注意到的她仍是聽到了。

  該死!律堂暗自低咒著。他就知道事情難了。

  「阿堂。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以前是不是很討厭我?所以一點都不想見我,才會一個禮拜見我兩次?」她用她單純的心思來推敲,話一出口又覺不妥。「但是不對啊,你是愛我的,不是嗎?還是說你其實是不愛我,你只是同情我受傷、失去了記憶,所以才對我這麼好?『」

  律堂的眉不自覺地糾結了起來,因為那越來越離譜的猜測。

  「我知道了,事情一定是這樣的,你只是因為太好心,所以……」

  「夠了!」再也聽不下去,難得失去耐性的律堂打斷她的話。

  眨巴眨巴地眨著一對濃密的長睫毛,喬若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快哭了。

  「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開口,用極具權威的、讓人信服的語氣。

  「那是怎麼樣呢?」

  「一言難盡。」他已經努力過,但就只想到這四個字,不過後來又補充道:「不過絕不是你胡思亂想的那樣。」

  「真的嗎?」懷疑的樣子忍不住就流露出來。

  「你相信我嗎?」他只這麼問她。

  美麗的貝齒咬著紅潤的下唇,她考慮了好一下,就在他開始感到煩躁、不知該怎麼解釋整個問題之前,終於看見她點點頭。

  「嗯,我相信你!」她堅定地說著,雖然適才曾有片刻的不安,但若要她選擇,她絕對會選擇相信他。

  「那就沒問題了。」他做下結論,換來她的抗議。

  「不行、不行!」喬若哇哇大叫。「為什麼?你要說為什麼。」

  為什麼要說『為什麼』?律堂不解地看著她,不明白她怎麼會繞在這問題上打轉。

  「阿堂……」嬌軟的嗓音拖得長長的,大有長期抗戰的打算。

  聽到她撒賴的語氣,律堂的頭開始隱隱作痛,但幸好不是在劫難逃,此時突來的電話鈴響解救了他。

  喬若看他接起電話,也不知道對方是說了什麼,她只知道她的阿堂不高興,大大的不高興,因為他的臉色是越來越壞,越來越壞……之後的三天,無論她再怎麼嘗試,就是問不出原因。然後,她也動氣了,甜蜜的兩人世界就此變了色,首次的高氣壓來襲──冬天來了。

  「現在情況如何?」壓抑過的男聲低聲輕道。

  「老連恩的喪禮後,連恩先生不見蹤影,依據我們研判,先前聽聞的語言極可能是成立的──因為父喪,麥肯連恩恐怕失去了他的理智,只怕將做出對總裁不利的事情來。」

  電話那一頭的人盡責地回報所有能得到的訊息。

  「我不是已經讓你們多注意他的行蹤?」語調不變,但話語中的不悅情緒已充分顯露。

  「這個……嗯……實在是麥肯連恩太滑溜了,他像是知道我們將有所防範,在喪禮後,很巧妙地擺脫我們部署的跟監視…」

  「我請你們這些人,是為了聽這些推卸責任的借口嗎?」

  「是!總裁,這是我們的疏失。」深知上司的性子,電話那頭的人不敢再推托,直言承認錯誤。

  「盡快擺平這件事,我不想再為這種小事煩心。」律堂不耐地低斥一聲,末了,不等對方反應,卡的一聲便掛了電話。

  這一點都不像他會做的事,平日的他雖然冰冷嚴酷,但修養還不至於糟到會摔電話的地步。如今他這麼做了,只代表著一件事,他很火大,非常非常地火大!

  「律?」甫入門來的卓然所看到的,就是他明郁煩躁的模樣。

  「怎麼來了?」看到他的出現,律堂即使感到意外,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來。

  「知道出事,能不來嗎?」卓然沒多說什麼,但已表現出他的關心。

  「沒什麼大不了的。」

  「是嗎?已經事關喬若的安危,事情還不夠嚴重?」卓然可不是被哄大的,雖然先前說了不想管事,但可也不是放著什麼事都不知道。

  事情的癥結處被點出,律堂也不再逞強,索性默認。

  「現在打算怎麼做?」

  「你認為呢?」

  「一方面加強你跟喬若身邊的保全,一方面則全力撤出預備肇事者,也就是放話要讓你付出代價的麥肯連恩,跟他把事情說清楚。」卓然說出他的打算。

  「了無新意。」律堂一點兒也不客氣地直接批評,因為這跟他正在做的並沒有什麼不同。

  「那可否容我問一個較有新意的問題?」話鋒一轉,卓然問起另一件更讓他感興趣的事。「你跟喬若怎麼了?吵架了?」

  「你真是越來越愛管閒事了。」沒習慣與人分享心事,律堂避而不答。

  「這裡是台灣,你可以說我是人情味濃厚。」卓然笑笑地解釋了他的多事。

  「你大可以當自己在紐約。」紐約人的人際關係是出了名的冷漠。

  「你我都知道,這並非地域的問題,而是對象。」卓然挑明了說。「因為對像是你、是喬若,我的人情味才跑出來的。」

  「那還得謝謝你了。」律堂不太領情。

  「如果不想談,我也不勉強,雖然我真的很好奇,喬若那一副小可憐的委屈模樣是怎麼回事。」卓然一臉的無所謂。

  聽他提起她,律堂的眉忍不住皺了起來。

  「要不,我跟她聊聊好了,剛剛幫我開門,她看起來真的很糟。」卓然很是故意地說著,雖然爾雅的模樣仍是一派的優雅從容。

  「你以為我會讓你把所有的事告訴她?」律堂攔下了他,知道他正打算做的事。

  「啊,你什麼都沒說嗎?」卓然貴族般的斯文面容上出現驚訝的表情,然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這難怪她心情會那麼不好了!畢竟任誰都不喜歡被蒙在鼓裡,撇開當事者的身份不談,光是心上人突然冷淡下來的態度,就一定教她心裡很難受了。」

  「我沒有冷落她。」律堂下意識地反駁。

  「那是你在說的。」卓然嘀咕一聲,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能讓在場的第二人聽見

  「什麼意思?」律堂不自覺地瞪著他看。「還有,收起你無知的樣子,我瞭解你,你用不著對我來那一套。」

  既然被拆穿,卓然也就不跟他裝蒜了,很配合地直言道:「律,在你做盡你認為對喬若有利的事情之時,不妨換個角度跟立場想想,假設你是喬若,今天被蒙在鼓裡的人是你,你會有什麼感覺?」

  「可惜我不是喬若。」言下之意是:正因為他不是,所以他得為她安排好一切。

  「我知道你不是,所以才要你換個角度想。」卓然向來以耐性見長,就看他繼續說道:「你很清楚,因為這是你的做法,但喬若她是什麼都不知道的,這樣你又怎能期望她能夠瞭解,你背著她忙著部署一切,全是為了周全她的安全,而不是因為對她的感情淡了,想冷落她。」

  「難道你要我告訴她,有個腦筋不清楚的瘋子因為無法理解一場合法的併購案。而他的老爸剛好又在這併購期間心臟病發離世,所以現在這個瘋子開始抓狂、揚言要報復,已對外放話要血債血償?」律堂沒好氣道。

  「有何不可?」卓然不懂他在想什麼。

  「是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律堂難得大發好心,直把他面前的卓然當做是得了老人疑呆似地解釋道。「只不過這次的情況比以往的非理性抗爭要來得危險十倍不止,這個瘋子很不巧地認識了幾個混黑手黨的兄弟,而這些個兄弟又已答應要找人來進行暗殺的工作,好完成這個血債血償的誓言。

  「嘿,你真以為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嗎?」卓然失笑。

  「是嗎?要是你不提起,我還真以為你不知道。」律堂嘲弄地應了一句。

  卓然不以為名,繼續說服他。「就是因為危險,你不覺得反而更應該告訴喬若一聲嗎?」

  「你錯了,就是因為危險,我不想讓她為這種事擔憂,所以才特地瞞著她,就像我以前做的一樣。」末了,怕他還不明白,律堂又補了幾句道:「我勸你別浪費力氣,我以前這樣做,現在這樣做,未來也是會這樣做,你別妄想改變我的心意。」

  「嘖嘖!我還以為這陣子的喬若能讓你多少改變一些,沒想到還是不行。」卓然搖頭歎氣。

  「把話說明白。」律堂一向就討厭他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

  「你為什麼總要替喬若決定一切呢?她是個成年人了,多多少少都有她自己的想法。為什麼你總愛把她當成無行為能力的小孩一樣地看管,這樣你不樂嗎?」卓然再一次多事地說出他的看法。雖然以他個人的意願來說,並不是很樂意做這種事,但誰讓他已答應佳人要替她解決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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