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兄長,潤元心中不禁一陣惆悵,她已經好久沒見到霽哥哥了,不知他現在過得如何呢?
「唉……總之啊,你聽我的就是了,因為我這未婚妻已經當了無數次的擋箭牌,實在是太清楚他一貫的手法了。」潤元啃咬著糖酥,一邊分析道:「相信我,再過一陣子,等他新鮮感退了,他就會告訴你,他感覺不對了,然後再告訴你,因為家裡施壓,他被迫訂了親,已經有未婚妻……當然,那個未婚妻指的就是我啦。」
「騙人,你騙人!宙哥哥他才不是那種人。」賜喜怎麼也不願相信,她所認識的伏宙是潤元口中所說的人。
「我才沒騙人哩。」潤天激動的噴出一嘴的糖屑。「我是喜歡你,不忍見你跟其他的女人一樣讓我伏宙哥哥給騙了,所以才告訴你這些的,他那人啊,雖然一副無害的可愛模樣,但其實最壞了,因為他花心,只會讓女人為他傷心。」
砰地一大聲,房門被用力踹了開來,衝進門來的,是一臉焦急的伏宙。
「看,說人人到,他現在來了,一定又要說什麼花言巧語了。」潤元扁嘴還不忘下註解。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伏宙破天荒的斥喝了她一聲,然後急急的走上前握住賜喜的肩。「喜兒,她沒跟你胡說些什麼吧?」
「宙哥哥……」
「伏宙哥哥,你來不及了,我已經把你的真面目都告訴賜喜格格了。」抬起圓潤潤的下巴,潤元流露一副大義滅親的豪氣。
「什麼真面目,你發瘋啦?」伏宙瞪她。
「伏宙哥哥,你別這樣,人家賜喜格格已經夠可憐了……」
「你閉嘴!」伏宙咆哮出聲,打斷潤元可能說出口的話。
潤元有些意外的看著他,這是她第一次見伏宙這樣大聲說話,而且態度是這樣的惡劣跟不客氣。
「伏宙哥哥,你怎麼了?」不知其中緣由的潤元覺得怪異。
「我才要問你你怎麼了?!你做什麼不好好待在家裡,跑來這裡做什麼?」伏宙有些動氣,無法想像,要不是他阻止的快,否則若讓賜喜從潤元口中聽見那慘劇的真相,他脆弱的喜兒要如何能夠承受得起?
尤其是加上,他一點兒也不曉得,在他趕來前潤元到底說過了什麼,伏宙心中之焦急跟緊張的,真是筆墨難以形容,千言萬語就只能化為一句--可惡的潤元!
「你還不走?」伏宙怒斥,等不及要先安撫一旁困惑不安的賜喜。
「你那麼大聲做什麼?」從沒見過這樣的他,潤元覺得委屈,也大聲喊回去。
「大聲?我沒揍人就算對你客氣了。」除了遷怒,伏宙越想也越覺氣惱。「你知不知道,你這一趟來,可能會暴露喜兒的行蹤?若讓賊人知曉了她的下落,為她惹來殺身之禍,這你說該怎麼辦?」
「哪有這麼嚴重?」潤元抗議。「要真有危險,你以為童恩會讓我來嗎,」
哼!她年紀是比他們幾個貝勒爺都小,但也沒那麼好唬弄,以為隨便用話恐嚇她一下就能嚇到她!
「你……」伏宙讓她一激,倒也說不出話來。
「怎麼,讓我說對了,是不是?」潤元自覺有理,聲音也就開始大了一些。「哼!以前你愛怎麼玩我都不想管,可是這回就由不得你了,因為我很喜歡這個賜喜格格,所以我不許你欺騙她的感情,我不許!」
「你不許?」伏宙冷笑,俊秀的面容早沒有了平日的和善親切。「憑什麼?」
「就憑我是你的未婚妻。」潤元抬出未婚妻的身份。「身為你未過門的妻子,我總有權利要你這未婚夫別在外面搞七捻三的吧?」
「你明知道那只是權宜之計才有的婚約。」伏宙大叫。
「那又怎樣?這婚約它就是存在著,你能怎樣?」潤元不平的嚷嚷回去。
那挑釁的態度讓伏宙真惱火了。「你別以為有童恩跟霽元護著你,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
「不只是霽哥哥跟童恩,我還有征宇大哥、雅姊姊,以及你阿瑪、額娘罩著我。」潤元提醒他自己的後台堅強,還一一列舉著,大有你能奈我何的意味在。
「你……」伏宙瞪著她,心頭一把火燒得極旺。
「哼!哪有這麼便宜的事,要利用我的時候,你就當這婚約在,現在還沒到利用的時候,你就一腳想踢開我,直當沒婚約這回事。」潤元叨念著,滿心覺得不平。
沒見過這樣火爆的對峙場面,一旁的賜喜有些害怕,她輕輕拉扯著伏宙的衣袖,要他別動氣。
「別怕,我只是要把事情說清楚而已。」面對賜喜,對上她那雙充滿信任、毫無懷疑的眼,伏宙的態度就完全不一樣了,他充滿憐愛的看著她,允諾。「相信我,我會退掉這婚約,好給你一個交代……」
「誰要退婚?」一個森冷的聲音加入這場口舌之戰當中。
「霽哥哥!」潤元一轉頭,驚喜的大叫一聲,直直撲向來人。
霽元,是長年離家在外的霽元貝勒,他回來了!
第六章
「霽!」露出大大的笑容,伏宙的驚喜不少於潤元。「你怎麼回來了?」
離開了一、兩年,但霽元的高大依然不減,剛毅有型的俊顏更多了幾分的沉穩嚴峻。他緊緊地抱著向他撲來的潤元,一雙犀利的眼直盯著伏宙。
「我再不回來,難道就要任你不明不白地退掉潤元的親事?」霽元冷聲道,不似伏宙久別重逢的喜悅態度。
同行而來的童恩見了這樣的場面,心裡直歎氣。
這霽元,怎麼一點都沒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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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剪不斷、理還亂的場而,若非有童恩在,只怕很快就要演變成一場暴力衝突。
就因為有童恩在,憑他的老奸巨猾……呃,不是,是憑他過人的智慧、圓融的處事手段,他成功勸開了可能會打起來的兩方人,順利化解了一場可能會演變成肢體衝突的火爆危機。
送走他們一行人,連小蘋果也受命退下後,伏宙只覺得無力,對整件事感到無力。
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他重重一歎。
「宙哥哥?」賜喜擔憂的看著他,其實從頭到尾她都搞不清狀況,只是見他如此心煩,她心裡也覺得不好過。
「對不起,你被嚇到了吧?」看著她的愁容,伏宙心中充滿了歉意。
賜喜搖搖頭,坐到他的腿上,身子則軟軟的偎進他的懷中。
「我沒想到潤元會跑來這兒鬧,更沒想到霽元會在這時候回來,使事情弄得更混亂,對不起,害你也受委屈了。」輕輕拍撫懷中的她,伏宙道歉。
她再搖搖頭,今天眾人的談話她都聽不太懂,所以根本沒有受委屈的感覺,但她卻有別的困惑有待釐清。
「宙哥哥……」頓了頓,她還是問了。「那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剛那位千金小姐,她說我是什麼賜喜格格……」
那迷惑的表情是那麼樣的惹人愛憐,伏宙的心險險要化為一攤春水。
「有些事,我怕你一時聽不明白,所以先前沒同你說清楚。其實你是個受過封的格格,因為有個大壞人不喜歡你,一直想找機會除掉你,所以我才會帶你躲到這客棧來住,為的就是想避開不必要的麻煩。」
伏宙很快就想好了說詞,也順便回掉一些正先前沒提過、可剛剛跟潤元爭執時不小心脫口而出的話。
「可是她說……說她是你的未婚妻。」她在意的是這個,其他的事,因為有他在,她一點也不想管、不想理會。
迎向她滿是信任的注視,伏宙真為過去的荒唐感到汗顏。
「對不起。」他脫口而出,為他過去的行為道歉。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賜喜偏頭看他。
沒有一絲的猜忌、懷疑、嫉妒、不安,她帶著可愛的困惑表情看著他,帶著純然的信任,這樣的她,誰能夠不對她又愛又憐呢?
跟她此時全然的信賴一比,相較之下,伏宙更是對於過去的荒唐感到愧疚。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伏宙緊緊抱著她,聞著她身上的馨香,一聲又一聲的道歉。
「宙哥哥?」
「如果我能早幾年就遇見你,那不知有多好?」他感歎,多希望自己也能如她一般的純真無瑕,沒有任何過去的包袱。
「可是我們不是很早以前就認識了?」賜喜記得他這樣說過。
伏宙愛憐的摸摸她的頰,說道:「那是在認識你之前,更早之前的事了。」
「宙哥哥,那麼那位小姐呢?她好像也認識你很久了,她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騙我說她是你未過門的妻子?明明……明明我才是你的妻子的。」賜喜相信他所說過的每一句話,他說過她是他的妻子,那麼,誰再有其他的說法,她一律都認為是騙人的。
「喜兒,我不願意騙你。」除了關於她失去的記憶之外,伏宙不願對她有絲毫的隱瞞,所以這時也只能沉重的承認。「潤元她說的是真的,我跟她,確實有婚約,目前她的確是我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