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本來就不想計較,是她的服務態度有問題,這種服務生我看不要也罷 。」說完,她忿然地背起皮包走了。
從頭到尾一臉茫然的桑可琪,呆呆地看著她遠去,當她錯愕地磚回頭看到小英 同情的笑臉時,不禁怒從中來。
「小英,她是什麼意思?我又沒惹她。」那個女人分明是來鬧場的嘛!莫名其 妙。
「妳是沒惹她,可是她看妳不順眼啊!」小英越笑越樂。
「看我不順眼?」她差點失聲尖叫。如果不是及時意識到今晚是抒情之夜,音 樂聲開得並不大,這一嚷下去,她可能真的要捲鋪蓋走路了。不過想想,這個主意 倒是真不錯,省得她每日提心吊膽,還得倍受欺凌。
「她是丹毅迷之一。」望著她氣憤難平的小臉,小英難掩笑意地公佈答案。
「妳該不是在暗示我,這幾天我之所以會被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全托了丹 毅那天真弄風騷之福?!」如果是,她決計不會輕饒丹毅。
「八九不離十。我看這幾天她們可能還會繼續找妳麻煩,妳可得小心了。」小 英憐憫地瞥了她一眼後,忙著幫他的客人送茶水、飲料去了。
可惡!她才不是軟腳蝦,面對這些無理取鬧的客人,她絕不會再跟她們客氣了 。老虎不發威,還真的被當成病貓哩。
「小可愛。」青狼拉住走經他桌邊的桑可琪,為她緊握拳頭、一臉想找人打架 的氣呼呼模樣好笑。
什麼?!「不要叫我──」她的警告在看到拉她的人後,化成了呆愣。
「不認得我了嗎?」青狼蒲灑地朝她眨眨眼,性感得不可思議的厚唇斜斜地勾 起。
「青──青狼嗎?」她試探地問。他什麼時候來的?原以為他不會來了,沒想 到──「賓果。」他依舊笑得蒲灑。
她真的沒想到──沒想到青狼是如此的帥氣、英俊。那日他臉上嚴重的紅腫, 而今已不復見,只留淡淡的瘀青。瘀青雖明顯,卻令人訝異地無損於他的英氣。桑 可琪發現她的心又開始狂跳了!面對那雙飽含輕淡嘲謔的眼眸,她居然怕得只想逃 ,逃離他遠遠的,免得她的心不小心遺失了。
「你的傷好──好多了嗎?」她這不是間廢話嗎?桑可琪為自己的失言扼腕。
「小可愛,妳好像問得很後悔?」青狼見她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不禁高揚起 眉,放聲大笑。今天的她似乎容易親近多了。
「噓──噓──小費點。」她擔心地左右張望。當她發現青狼的笑聲已經成功 地讓室內的人齊聚眼光,關愛地瞧著他們時,不禁有些惱怒。「你喜歡成為焦點, 我可不喜歡,所以,請你笑得節制一點好嗎?」
她把剛才的怒氣,一古腦的都丟給他,實在很不公平。桑可琪罵完後,心中十 分後悔。
嗅,她越來越刻薄了,都是那些丹毅迷害的。
「是。」他馬上聽命地閉上嘴巴,可是笑聲全吞在肚子裡實在難受,他只得抖 動著肩膀悶笑。她挺有個性的嘛!剛才見她和那召女客人發生爭執,一百掛著和善 的笑靨,她那一派息事寧人的態勢,讓他以為她是個溫和得沒有脾氣的好好小姐呢 !
「我──我沒讓你笑得這麼難過,只是──只是請你降低音量而已。」見他笑 得那樣辛苦,罪惡感不知不覺油然而生,並且極其快速地充斥在她忐忑不安的心裡 。
青狼長手一伸,將她拉坐在對面,「妳好像很善良嘛!」
「我本來就──就──」桑可琪見他猶帶著笑意的眼神,深幽地百瞅著自己, 禁不住害羞地低下頭,話也講不下去了。
「就怎麼樣?」青狼舒服地往椅背一靠,戲弄起她來了。
「就──很善良。」她抬起頭,想勇敢地面對他的挑戰。可是不知怎麼搞的, 她一看到他那雙眼睛,音量就會徒然降低,眼瞼就會自然下垂,臉龐更是奇怪的直 燥熱了起來。
「唔──」青狼忍不住又想笑。若不是之前她義正辭嚴的警告仍清楚地掛在耳 退,又要不是見她的臉色紅得驚人,就要燒傷了,他哪肯放過這種損人的好機會。 而且這小妮子好像挺好逗的。青狼揚起嘴角,側著頭,估量地瞧著她。
「小可愛,現在雖然是冬天,最近又有點冷,可是好像也沒冷到需要連在室內 都穿著皮衣的地步嘛!妳不覺得妳的穿著──呢──有些過了火?」他好心地提醒 她。
經他這麼一提,桑可琪才恍然意識到她忘了把皮衣脫下。今天忙著期待他的出 現,再加上上班前那段小小的插曲,搞得她暈頭轉向,她才會忘了把皮衣給脫下。 即使如此,他地無權把她叫得那麼曖昧,且令人痛恨。
「我的名字是桑可琪,不叫小可愛。」她十分不悅地回嘴,視線卻始終膠著在 桌面,不敢看他。
「哦?我會記住的。只是,我還有一個小小的疑問,小可愛。」青狼蹺高了腿 ,笑得十分愜意。
他明明是故意惹惱她的。桑可琪火大地抬起頭,瞪著他,「我說過我叫桑可琪 ,不是小可愛。青狼先生,請你動動腦子記住它好嗎?」她又動氣了。
奇怪,以往她鮮少動怒,就算有,也只在忍無可忍的情形下才會發作。怎麼遇 到他,她的自制能力就全告失靈了呢!
「氣球對妳而言,真有那麼重要嗎?」他忽然逼近她秀氣的臉龐,好奇地問道 。
氣球?
「你真的是那個人!」她驚呼,漆黑的鹿眸緩緩、緩緩地睜得老大,一道璀璨 的光芒乍然從她黑如子夜的眸裡射出。頁不敢相信世界會這麼小,她和他會這麼有 緣。
青狼笑笑地點頭,「應該就是了。」他懂得她的詫異,也看得出她眼裡突現的 溫柔。她的快樂是那麼的明顯。
「你早就知道是我嗎?」她神采奕奕地追問道。
「不是,我是認出皮衣,才認出妳的。」他十分老實地指著她身上的衣服。
「呃,對不起,這件衣服──」她歉然地就要脫下衣服還他,卻為他所阻止。
「不用還我了,算我送給妳當見面禮好了。」這種皮衣他少說有一打以上,根 本不在乎多一件或少一件。況且,小可愛似乎挺喜歡這件衣服的,他就做個順水人 情好了。
「見面禮?」她不在乎青狼記不記得她,至少他能夠認出她,這樣她就心滿意 足了。
這件衣服她一直相當珍惜,若是他真的要了回去,她一定會若有所失的。桑可 琪有些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將這件衣服當成護身符了,或許就因為這個原因,她才 會在心情不好或惶恐不安的時候,喜歡把這件皮衣搭在身上,求個心安。今天她會 忘了將皮衣脫下,或許是刻意的吧!
「妳這麼可愛,又救過我一命,這件皮衣不成敬意,但請可琪小姐笑納了。」 青狼輕拍著她光滑的臉頰,落拓她笑笑。
但願他不要這麼對她笑,也不要對她這麼好。桑可琪嫣然地低下頭,控制不住 心裡奔竄而出的感情;這股情感來得太強烈、太兇猛,她無力阻止它,只能任自己 被淹沒。
「小可愛,怎麼啦?這件皮衣又不是金子做的,瞧妳感動的。」青狼豪邁地起 身,順手拉起她。他和她似乎挺投緣的,看她也挺順眼的。
「你──你要拉我去哪裡?」她相當困難她恨著他,一點也不排斥他拉著她的 手,甚至能感受到他手心傳來的溫暖。在這瞬間她對他的感覺,有了大弧度的轉變 。
「公園。」他爽朗地大笑,一點也不在意他的笑聲有多宏亮。
「公園?」幹嘛!
「喜不喜歡蕩鞦韆?」他刻意放慢腳步,好讓她跟上。
「喜──喜歡。」桑可琪無法像他笑得那麼豪放、灑脫,只能淺淺她笑著。
青狼聞言,又是一聲大笑,彷彿他從她的答案中得到多少樂趣似的。
果然還是個小孩子,他好笑地想著。
一串串清亮、悅耳的笑聲,從公園裡的鞦韆架飄了出來。
「再高一點──」坐在鞦韆上的桑可琪,一再地要求道,並不時發出興奮莫名 且高興的呼聲。
「小可愛,再高妳就飛出去了。」青狼不敢太使勁地推著她,深怕他用力過猛 的結果,會把她一個不小心給蕩了出去。
「才不會呢!」桑可琪架然的小臉,隨著鞦韆的擺動弧度過小而變暗。「你再 推高一點嘛!這樣一點都不好玩。」她苦苦地央求著。
「不行,再高妳就飛到天上去了。」他調侃地停住了鞦韆,故意嚇她。
她喜歡這樣,她喜歡和青狼毫無隔間地聊天、嘻笑。桑可琪跳下鞦韆,跑到青 狼身裡,微仰著頭凝視他。他一點也不像逞兇鬥狠的黑道人物,一點也不像阿川口 中英勇的大哥,反倒像個和藹可親的大男孩。她喜歡他,真的很喜歡他。此時此刻 ,她甚至不在意他怎麼叫她。那個令她厭惡的綽號,從他嘴裡叫出來,著實好聽。 難道是因為心情轉裡的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