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叩叩叩!這次的敲門聲顯得有些急促。
「來了。」有氣無力的應完門後,她才不情願的下了床,隨手抓起面具往臉上套。「誰?」誰也想不到一隻面具就埋藏了她的青春,也奪走了小舞愜意的少女生活。
唉……實在歹命!
「雨,紅妝新娘已經來了。」好個興奮的說話聲。
「紅妝新娘?」小舞拉開門,聞言差點沒咬到舌頭,「小梅,這個名詞又是你發明的?」
滿臉雀斑的少女迷惘又崇拜的望著他,完全把「雨」當作是她心目中白馬王子的化身,無人可替代的英雄。
「雨,你好像一天比一天瀟灑俊俏了。」天啊!「雨」戴著面具,一頭烏黑的長髮隨便用黑緞帶束著,再加上只戴一隻「紫焰帶金」耳環,真是好帥、好帥!
小梅從不知道男孩子戴耳環也能這麼好看,她一直以為那些戴耳環的男孩不是同性戀,就是娘娘腔;可是自從隨老媽進「青焰門」幫傭以來,她真的徹底改變這種觀念了──只因「青焰門」的高級領導人員,都會戴一隻專屬於他們身份、地位的耳環,就像「雨」一樣。她可不認為戴上耳環的他們有絲毫的不妥,相反的,那隻金耳環會把他們原本的傲氣、英挺襯托得更加瀟灑、英俊,就像「雨」一樣!
天啊!他一定長得很帥,才會用面具把他那無懈可擊的英俊臉孔遮起來,小梅心猿意馬的想著,魂已快飛了。
「小梅,能不能拜託你,不要老是用這種想剝光我衣服的色情眼神盯著我看好嗎?」真是奇怪!「雨」根本不曾露過臉,小梅怎麼會無可救藥的迷上她呢?
她的哥哥們長得也實在不差啊!
「我哪有?」她直勾勾、癡迷的瞅著他紅潤的嘴唇。沒見過哪個男人的嘴唇生得這般性感、教人著迷的!
簡直睜眼說瞎話!她的眼睛明明露骨的寫著「我要你」、「我要剝光你的衣服」!喔哦,真是太恐怖了,光是想像就夠教她爬滿一身雞皮疙瘩了。
小梅今年好像正逢「寂寞的十七歲」。嗯……想想還是不妥,看來這道門要多加幾副鎖以防範未然了。
「好了,你能不能告訴我,那些個你所謂的紅妝新娘,人在哪裡?」她低沉、啞的用「雨」慣有的漫不經心調調問著。
「在客居。」只要能多和「雨」講幾句話,她死而無憾!
受不了!小舞抬起手蒙住小梅頻頻放電的眼睛,釋放了她帶給自己的緊張感。
「三個都來了嗎?」感覺到蒙住她的右手,上下點了兩下,「好,沒事了,你可以回客居幫忙了。」小舞很快的縮回了手,深怕她又會錯意。
「雨,你……」她果然會錯意了,「你的手好細。」
該死!小梅再不走,她一定會勒死她那盲目的迷戀的。
「小梅,我說你可以走了!」
「雨──」
「嗯?」她出聲警告著,眼神開始變冷。
不好了!「雨」真的生氣了。「好嘛!走就走、不過──」
「不過?」她真是快被這小梅逼瘋了。
「不過你可不能喜歡上那三個絕世大美人,因為她們之中有一個可能是炎皇未來的新娘哦!」沒辦法,必須先下手為強嘛!因為那三個女人實在太美了。
小舞不知道此刻她是該哭還是該笑,不過般人的念頭倒是逐漸形成。
「小梅,不要矩了,以後沒事不要到雷霆居來;有事的話,用電話通知我就行了,不要大老遠的從客居跑來。」這樣夠嚴肅了吧!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小梅急著表示她熱切的心。
「我……」她當然不麻煩,問題是她快煩死了!這個女孩到底是發癡,還是走火入魔沒藥救了?小舞哭笑不得,又不忍心對她太嚴苛,只好尿遁了。
幸好她少有機會待在「青焰山莊」,否則不早就失身了?
「雨,你要去哪裡?」小梅亦步亦趨的跟著「雨」,早忘了人家已下了逐客令。
「我連上廁所的自由都沒有嗎?」冷淡的瞥了她一眼後,小舞邁著急促的步伐走向側門,準備開始她神聖的任務──紅妝選親。
※※※
「有沒有人告訴你,穿中山裝騎著一台變速的腳踏車到處逛,是件很蠢、很驢、很破壞身份的事?」非常尖酸苛刻又粗嘎的嘲諷。
小舞停下了腳踏車,尋找聲音的來源。結果她在「客居」外人工造景的拱橋上看到了一位精緻美麗的女人,含著惡意的朝她獰笑著。
她當然知道這個樣子很呆,若不是為了逃避那如狼似虎的小梅,而「青焰山莊」又大得必須用車代步,她又怎會做這麼愚蠢的事?縱然她這個樣子真的很呆、很拙,這人也沒必要把意思表達得這麼完整又惡毒啊!
奇怪!這個女人的面孔好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徐亞寧!對了,她就是候選人之一的徐亞寧,香港黑道徐派的掌上千金。長髮,二十四歲,身高一六五公分,體重五○公斤……
一大串徐大小姐的相關資料快速的閃過小舞的腦海,看樣子她好像也是個驕縱、自大的女人。奇怪,這種人怎麼沒有被淘汰?莫非那些個長老們真到了視茫茫、發蒼蒼、齒牙動搖的地步了?
「你就是百聞不如一見的雨?」她竟然輕蔑的笑了。「真讓人難以相信,想不到莫測高深的雨也不過如此!
「青焰門」裡唯一戴面具的人就是「雨」了,況且這人的左耳上戴有「紫焰帶金」,所以一定錯不了。真教人失望,他甚至和她一般高而已,這種乳臭未乾的小子也值得大家讚揚嗎?她看他不僅是蠢,樣子更是可笑!
「我更想不到縱橫全香港的徐派大小姐竟然如此膚淺!」這女人渾身是刺,教人忍不住想拔光它。
「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雨,憑什麼這麼對我說話!」她那大紅嘴唇不悅的抿著。
唔,這種刻薄的嘴臉可真難看,如果她知道她就是替「太上皇」評分的人,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麼貶損人。
「我愛怎麼說是我的事,縱使你貴為炎後也無權干涉我。」不與她一般計較了,闕舞雨踩著腳踏車準備離開。「無知的蠢女人!」扮成男人的好處就是──可以隨心所欲的罵人,而不會損了小舞如天使般清純的氣質。
「你給我聽好!總有一天我一定要教你跪在我的眼前求饒!」從沒受過這麼大侮辱的徐亞寧氣壞了,她揚著手上的皮鞭,恨不得一鞭抽死他,只可惜鞭長莫及。
負十分!徐亞寧別想從她這裡得到半點分數。小舞淡淡的瞄了眼她那張扭曲變形的漂亮臉蛋,很快的打了分數。
她實在該推薦這個驕縱的女人給那個該死的男人,好教他下半輩子生活在地獄裡的,可是她的良心不允許她這麼做。
所以她只好騎車上了小徑,朝「客居」騎去,準備去會會其他兩名候選人。希望她們不會又是另外兩個徐亞寧,倘若果真如此的話,「炎皇」老大可不能怪她無情了。
騎了一小段距離後,小舞才像記起什麼似的停下車,回頭朝那個得意洋洋、以為她是落荒而逃的女人笑道:「對了,你可以收拾行李回家了,我家炎皇的眼光不會這麼差的。」
丟下她良心的建議後,小舞緩緩的轉回身子,並毫不隱瞞她那得意的笑聲,不疾不徐、悠悠哉哉的踩動車子朝她的目標前進,根本不擔心有被亂鞭抽死之虞。
「雨──!」徐亞寧望著遠去的背影,氣憤的尖叫,完全辜負了上蒼賜給她的好臉蛋。
此仇不報非君子!等她擄獲了「炎皇」,當上「炎後」以後,她一定要教「雨」好看!徐亞寧恨恨的在心中發誓。
經過徐亞寧這麼一番挑釁,小舞原本晦暗、沉悶的心情變得大好,甚至能高歌一曲了。也許參加這場評審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好玩之處。
「你就是雨嗎?」好柔軟的聲音,有別於徐亞寧那巫婆般粗嘎的聲音輕輕飄至。
小舞看到坐在「客居」主屋前草坪上那個短髮、甜美的女孩。天哪!她長得好可愛!笑起來的樣子就更美了,那笑顏猶如和煦的春風,在這種寒風肆虐的隆冬裡,吹得人心頭暖洋洋的。
這女孩好像就是掌控了台灣百分之八十科技產品「李氏財閥」的千金──李洛心,年方二十,也是決賽者中最年輕的一位。
她看起來真的很年輕,而且充滿了朝氣,照這樣看她的勝算會比徐亞寧大得多。至少就自己這方面而言,她的印象分數就已經比那個被寵壞的女孩來得高多了。
「你是雨嗎?」她很小心的又重複了一遍,深恐眼前的人因她反覆的問題感到不耐煩,因為他看起來似乎有些不高興。
「對!」停住腳踏車,小舞下了車走近她,「你是李洛心?」
「對啊!我就是李洛心。」她仍是可愛、無邪的笑著。「雨,你穿這樣子騎車會不會感覺到不方便?」他身上這套深藍色的中山裝看起來似乎綁手綁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