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確的說,「青焰門」「炎後」的選拔根本不該輪到他們這些屬下插手,因為他們有更重要的任務及企業待管,沒有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更何況這只是」青焰門」領導者黑氏一族的家務事,實在也扯不上他們。
「一定是因為雨的身份太特別了,而且鮮少曝光所致。」當初過分的保護這個闕家的老么是不是錯了?老大闕尚風自從上個月「長老團」堅決要求「雨」加入今天這個抽籤會議以來,一直不斷的自問。
「誰教爸媽生前一再要求我們要保護雨的安危,不得讓他出任何的差錯,才會造成今日的局面。」實在是他們太過於縱容他了。闕尚火惱怒的瞪著室內唯一戴面具、身著藏青色中山裝,特意裝扮成男子的小妹。
「青焰門」赫赫有名的「雨」,實則為闕家兄弟保護、疼之如命的么妹──闕舞雨,這事要傳了出去,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吧!
這些年來,他們為了保護小妹的安全,並讓他保有單純的少女生活,不惜欺上瞞下,費盡了心思不讓「雨」出任務,只唯恐那守了多年的秘密會被她這麼一玩給玩出問題。然而,事與願違,這幾個兄弟在當初策畫用另一個身份掩飾小舞時,忘了把人性的弱點給計算進去,殊不知越是神秘、不願拋頭露面的人,越讓人想一窺究竟。所以,一心護妹的結果,換來的卻是因而聲名大噪的「雨」。
是喜抑是憂?其中的滋味教人無法嘗透。
「老二,小聲點。」闕尚雷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四周,深怕他這個大嗓門的二哥一個不小心就將他們隱藏近十年,沒有人知道的秘密給揭露了。
幸好在座的人都緊張兮兮的看著自己手上的金球,根本無心去注意別人。
「對啦!小聲點,免得人家發現闕家兄弟的小秘密。」既然大哥要把這個燙手山芋的任務攬到自己身上,那麼她又可以高枕無憂的和眾兄長們打屁了。
結果闕舞雨此話一出,立刻招致闕家兄弟不同程度卻同樣氣憤的白眼對待,他們的暗示只有一句話,那就是──「君子動口,小人動手」。適巧她這三位哥哥的性格正介於君子與小人之間,這正表示他們不僅樂於動嘴口誅一番,更師法藍波「動手不動口」,把暴力美學發揮到極致。也就是說,她得潔身自愛乖乖地閉上嘴,免遭橫禍。
「你最好別高興得太早,這次的抽籤大會組織相當重視,也是直屬於太上皇和長老團授權的,誰都不曉得他們會在簽裡做什麼手腳,所以你最好別放心得太早。」闕尚風本來只是想恫喝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妹而已,誰知道就那麼巧地一語成讖──
「請在座的各位安靜一下,」八位召開會議的長老們中,最年長的「忠」站起來拍了下桌面,要室內的青焰精英噤聲聽他說話。年紀少說有八十好幾的「忠」,聲音之宏亮與渾厚可也不輸給在座的年輕人。「正如眾多雜誌和小道消息所傳聞的,青焰門確實已在兩個月前便已發出紅妝帖,也經由長老團篩選出幾位新娘人選了。」
長老心滿意足的掃了室內一圈。他很欣慰的發現,大家並沒有因為這個足以震動全世界的消息而嘩然。在座的二十幾個資優分子頂多只是略略的挑高了眉頭,或撇撇嘴,以表示他們對這事感興趣的程度;至於他們為什麼會如此冷靜呢?是他們不關心「炎皇」的婚事嗎?這倒也不是,只因身為青焰人,冷靜是其必修的科目。
不愧是「青焰門」的高級幕僚分子。「忠」欣慰的笑笑。
「本來第一階段篩選完後,該由太上皇進行第二階段評估的,可是退休的太上皇因為眾多因素──」不可思議的,這些冷靜的青焰分子竟然因為老人家這句話而爆出了高高低低的笑聲,連帶的老人家也因為大家有默契的憶起「太上皇」之所以沒空,是因為他忙著教三位愛妾打高爾夫球才抽不出時間,而不由自主地笑了。「所以……咳……所以太上皇在日前下了指示,他要把第二階段由他負責的評審,和第三階段炎皇自己評分的部分結合起來……」
實在太荒謬了!闕舞雨似有若無、不屑的努了努嘴巴後,優雅的疊起雙腿,不甚感興趣的當老人家在唱歌,她實在不喜歡這種呆板的會議及毫無建設性的話題。本來就是嘛!人家娶老婆干她何事!她又何苦坐在這裡無聊得直打呵欠呢?早知道就在台灣多玩幾個月,也不用為了抽這顆金球,大老遠地跑回「青焰門」位於加拿大溫哥華的總部了。
唉!這種乏味、枯燥又要命的冗長會議裡,如果有片甜美多汁的紅蘿蔔來咬該有多好。可惜她現在的身份是青焰門狠角色「風、火、雷、雨」之中最神秘的「雨」,其神秘的程度幾乎可以媲美那三個見不得光的領導者。這麼舉世聞名的要人,如果嘴上無時無刻的含著片紅蘿蔔,實在不怎麼像話,也不怎麼好看。
「人怕出名豬怕肥」,此中滋味她早已嘗盡。
其實她本來可以避掉「雨」這道神秘枷鎖層層的礙眼身份,單純的做個快樂、自由、無負擔的上班女郎的。要不是國三那場改變命運的……
想起那場她視為世紀大災難的巧合,闕舞雨不覺手捶、足踹,扼腕十分,外加悲痛不已。而此刻正在「痛定思痛」的人兒,根本沒注意到眾人投射而至的異樣且略帶了點幸災樂禍的眼神,直到坐在她身邊的闕家兄弟們開始低聲咒罵,並忿然的傳向她後,她才發現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所以說,電腦看板上所顯示的,正是太上皇所指示的代理人──也就是『雨』!」大長老「忠」再次望向坐在偉岸的闕家兄弟中,顯得有點兒嬌小、從不曾讓人見過真面目,此刻顯然正心不在焉、魂遊他鄉的闕家老么──「雨」。
「什麼?」尚未回復思緒的她猶搞不清狀況,只是呆愣的望著前方電腦看板上偌大的「雨」字。「尚火哥,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不祥的預感撞得「雨」頭皮發麻。奇怪,那「雨」字好像她耳朵上「紫焰帶金」上的字體哦!越看越像……
「你剛才在睡覺嗎?!」心情惡劣的「火」,一肚子怒氣沒處發,只好又讓這個不識相的小妹連帶的承受了。
連一向和顏悅色的「風」臉色也難看極了。他忿忿地把那片火焰般的薄片翻面,果然看到一個細微的感應器,它可以和他們耳朵上顯示其身份、地位的「紫焰帶金」印信耳環相呼應。這批長老果然賊!他們一定早就想到大家對於這種事都避之唯恐不及,所以才會設計出這種新產品,以防萬一。
只怕小舞一拿到金球便已被鎖定了。這顆金球就像是未乾的油漆,一旦沾上了,根本想賴也賴不掉。
「什麼時候又研發出這種新玩意了?」「雷」拿過「風」手中的金片,興致勃勃的研究著。他對於這個高科技產品的興趣,遠比妹妹即將面臨的困境來得高。
「尚雷哥,你能不能稍後再研究,」「雨」一把搶過火焰片,生氣的拿在「風」的眼前揮著,「那個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上面有我的名字?」在眾目睽睽下,她忿然的比著前方,執意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完全顧不得青焰門的第一必修科目──冷靜了。
面對她的質詢,闕家人裡脾氣最火爆、也最捺不住性子的「火」首先發難,「誰教你自己手氣那麼背!」
「什麼叫背?」若在平常,她面對二哥這種隨時像要殺人般的怒氣,或許會忌憚三分,但今天是非常時期,哪管得了那麼多!「人家娶老婆干我屁事?我根本不該回來的,都是你啦!無緣無故召我回來受罪。」說完,她恨恨、生氣的用力踢闕尚雷的脛骨一下。
闕尚火的眼睛當真在聽到她的話後危險的瞇了起來,「我說過,如果再讓我聽到你用這種字眼對任何人講話,我會揍得你一個月下不了床,你最好從現在開始抹生薑。」
「該死的!」闕尚雷也被她給踢得冒火了,「如果老二不揍他的話,我會!」
都什麼時候了,這兩個人竟然只想修理她!實在太不可思議了。「雨」氣餒的直想放聲尖叫。「你們怎麼不乾脆殺了我了事!」
室內所有的人,包括以八德為代稱的八位長老在內,全都興味盎然的望著已亂成一團,甚至隨時可能自相殘殺的闕家兄弟們,他們也都清楚的聽到「雨」咬牙切齒接近爆炸的怒吼了。
真是出難得上映的好戲!眾人無不稱歎。
「在劫難逃,為兄的無法幫你了。」闕尚風無能為力的聳肩,表示愛莫能助。事實上,他也真的沒辦法了。「青焰門」再厲害、聰明的人,一旦遇到前面那堆老狐狸也只有乖乖舉白旗投降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