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把眼光調回闕尚火身上,支持他,「他不去就算了,沒什麼了不起的。」再說,她現在絕不想去香港,也不想闕尚火離開她,她不要一個人品嚐這份恐懼、椎心的害怕,她需要他陪在身邊。
闕尚火直勾勾地望著她,看到她的依賴、不願和他分開。
「完了,連你都幫他說話,這下他更不會去了。」歐陽谷沒想到會弄巧成拙,頹喪不已。
紀莎藍微微地皺緊鼻頭,看著他,「歐陽谷,這次展覽真的很重要嗎?」
「不管重不重要,太上皇已經下令要所有青焰人到場與會,火又是重要的高級幕僚人員之一,不去絕對不行的。」他聲色俱厲地重申命令。
「你如果去,就必須戴那只可笑的耳環嗎?」她間闕尚火,「太上皇」好像就是小舞的公公嘛!既然他都說話了,闕尚火不去也不行了。
「這不是可笑的耳環,足很重要的身份辨剛印信,你懂不懂?」闕尚火不悅地說著。
「是啊!「紫焰帶金」只有闕家人有,你可別小看它了,它可以……」歐陽谷奇怪自己怎麼會址到這邊來了。
囉唆!她不耐煩地笑道:「好啦!我知道它的偉大啦,不過開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
據她所知,「青鱗門」的高級分子好像都有戴耳環,而且依身份的高低還有顏色之分。她以前留經看小舞戴過,她戴的好像是一隻紫色如戒指般大小的耳環,也見過闕家其它人戴同樣的耳環,就是沒見闕尚火戴過。真奇怪,不是說這只耳環是強制規定要戴的嗎:這傢伙還真特立獨行。
「反正我不會去,你代表我去就衍了。」他蠻橫地交代完,揮揮手下逐客今。
「什麼時候?去幾天?」紀莎藍於心不忍地叫住猶如戰敗公雞的歐陽谷。
歐陽谷激動地轉過身,答道:「後天,去三天而已。」
三天而已,又不是三年,眨眨眼就過去了。紀莎藍拚命說服自己。
「你去幫他買機票吧!」她肯定地答著,不管闕尚火突冒的火氣,和置人於死地的憤怒。「買他的就好了。」她突然有放手一搏的衝動,不想老躲在暗處擔心受怕,她要正面迎敵。歐陽谷銜命而去,溜得可快了。闕尚火緊張地衝出陽台,朝樓下正死命往外衝的人吼著:「歐陽谷,你要是……」還沒喊完,紀莎藍就從身後辛苦地踞起腳尖摀住他的嘴,然後笑吟吟地朝愣在原地不動的歐陽谷點點頭,要他放心大膽地照她的話去辦。
闕尚火生氣地扳下她的手,拉她進屋子算帳,「紀莎藍,我說不去就不去,你實在太雞婆了。」
「你為什麼不想去?」她心乎氣和地微笑。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還需要什麼理由?」他氣呼呼地走來走去。
「是因為我,對不對?」紀莎藍還是笑著。
「不是。」他更焦躁了。
「是為了我肚子裹的小孩?」她莞爾,想氣又氣不來,這些日子黑暗和懼怕已經侵蝕了她的歡笑和固執了。
「你必須去,你知道這一點的。」她拉住他,「別再走了,等你回來我會告訴你,你想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不去。」他煩躁地踱來踱去。知道的事。」她誘哄著。
「你在哄我?」他極不高興。
「不,我這是條件交換。」她也定定地任他瞪。
闕尚火不肯妥協,委屈地蹲在她身前,有絲煩憂地說:「你真的有事在瞞我,對不
「嗯。」她輕哼。
「什麼事?」他隨即追問。
「不告訴你。」她逗他。
「莎藍,我要生氣了。」他兩道濃眉揪得幾乎快靠在一起了。
「你生氣很正常啊!」她笑著,「好啦!等你從香港回來,我一定告訴你。」
闕尚火惱怒地揪著她,她真的比他固執上千倍。「你和我一起去。」
她搖頭。「不要,你沒看我挺了個大肚子嗎?」
「上個月你不是一直叫我帶你去香港,那時候你的肚子也不比現在小啊!」他跳了起來,為她的拒絕憤慨。「女人真善變!」
「噓,小聲點,別嚇到小寶貝了。」紀莎藍用食指抵著嘴,提醒他降低分貝。
「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肯答應?」他挫敗地吼叫,「我去香港,歐陽谷也在香港,小舞又不在台灣,這襄就只剩你一個人了。」
他是急瘋了,還是怎麼了?她沒好氣地迭他一記白眼,「闕尚火,你忘了我生在這裡、長在這裡,這裹是本人土生土長的國家嗎?」乾脆用唱的算了。白癡!她還有姊姊和哥哥,不然也有一大堆朋友,他偏偏把她說得像舉目無親的孤兒。
「你的意思是根本不需要我了?」他很生氣,十分生氣,氣她不懂他為她擔憂的心,也氣自己離不開她。
這人又老羞成怒了,唉!她得小心應付了。
「我只是要你別操太多的心,你真驢咄!好,我保證這三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乖乖地待在這裡,總可以了吧!你該不會連自家的安全措施也倍不過吧?」「青焰山莊」守護之嚴密可媲美白宮了。
「好,去就去,反正邢襄有陶芯在。」闕尚火賭氣地走了出去,氣得差點抓狂。
「紀小姐,一線電話。」守衛的叫聲拉住了她欲往外追的腳步。
他氣壞了。紀莎藍不放心地望著房外,隨口漫應:「喂,我是紀莎藍。」
「嘿嘿嘿,紀莎藍,你等著,我很快會去找你,很快……」
「咱!」地一聲,她丟下電話,眼前一黑,差點昏厥,幸而她及時趴在椅背上抖。這個人竟然知道闕尚火這襄所有的電話號碼,還公然打電話由總機轉接?這種人根本是、要命了。
紀莎藍任由黑暗抓住、撕裂她的心,她無助得患掙脫,卻只能泛著淚水,不知該如何是好。換成以前的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和他周旋到底,絕不至於如此膽怯;可是現在不同,她不得不顧慮到肚中的寶貝,最重要的是她不想連累闕尚火。
他冷冷地看著窗外的花園,等待歐陽谷,卻不見紀莎藍。她似乎花了很多時間在那片花海上。他不曉得那片塗滿五顏六色的花海襄種的是什麼花,因為種花的人不是他,而是他那個性喜「拈花惹草」的大哥,聲稱沒有女人便活不成的關尚風。
闕尚火一向不喜歡這些中看不中用的裝飾品,更不喜歡外面那些個花花草草,老大知道,尚宙也知道,所以他們故意聯合起來,以投票方式決定了花園的經營權,教他屈服。兩票對-票的結果是他必須妥協了,只因花園是他們三個所共有。
他非常痛恨被脅迫的感覺,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如此。
「西裝華挺,很好。」歐陽谷像陣風地掃進了客廳,滿意地看他一身黑色西裝,英挺申然。「吱?大恩人呢?」他行性地左顧右盼,尋找紀莎藍的蹤影。
「囉唆!」闕尚火雙手汶在口袋襄,冷冷地走出去。
難道是吵架了?歐陽谷搔著頭,摸摸鼻子,跟在他後面。
紀莎藍緩緩地步下樓梯,坐在台階上口迭他們。她忍不住傷心地流下淚水,從口袋襄拿出另一封信,臉色泛著死白。
火,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別走,別留下我。她在心裡絕望地喊道。
走了已經好遠的關尚火突然一陣心悸,感覺到一股不安。難道莎藍發生事情了嗎?闕尚火把手提箱丟給歐陽谷,急急地往回衝。他撞開木門,一眼就看到坐在台階上、愕然地有著他的紀莎藍。她臉上的恐懼來不及收,淚眼蒙隴,臉色格外的蒼白,手上還拿著一封信,看起來很……憔悴。
他跑上前將她納入懷中,十分心疼與自責,他不該和她賭氣的。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的表情告訴她,他沒得到答案絕不罷休。
「喂,再不去機場就來不及了。」歐陽谷慌慌張張她跟了進來,「別再捨不得了,只分開三天而已,你怎麼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
「閉嘴,你自己去。」闕尚火突然看到她手中的信了,他出其不意地擒過信看著。紀莎藍來不及奪回,他已經暴跳如雷了,「你竟然瞞我?」他揚著信,咬牙切齒、雙眼充血、臉色灰敗,不敢相信她居然把這座重要的事埋在心裡,一點風聲都沒走露。她怎麼可以這樣對他?怎麼可以……
「怎麼了?」歐陽谷被他青面了牙的模樣嚇著了。
「我問你多久了?」他兇惡地搖著她。
紀莎藍埋首在他懷裡,含著淚水不停地打戰,「別這麼凶行不行?我很害怕你知不知道?」她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可以應付一切,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事實不然,她其實很膽小,需要怕在身邊陪伴她,幫她驅走這場夢魘。
闕尚火閉上眼晴,極力克制心裡如雪球般滾至的怒氣和恐慌。「你害怕為什麼不讓我如道?你為什麼……」他覺得心被狠狠地捕了好幾刀,話便在喉嚨裹說不上來。一想到他這一去也許再也見不到地、聽不到她的笑聲、摸不到她的臉,無法再抱她、和她鬥嘴,他的心就痛得像被活生生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