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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唐瑄

  「你、你、你碰到我的身體了?!」一嚇未平一嚇又起,阿野無堅不摧的心臟抽顫無力,震驚錯愕的手指指她,指指自己發癢的手,大腦的作業采統完全錯亂。

  「事隔多年,你怎麼依然------」見他體溫遽然升高的身子扭過來扭過去,花欣支起下巴,看戲的表情撩過一溜促狹的笑芒。食指纖纖伸出,點住他窮於應付的肩胛骨,喃喃逗道:「輕輕一碰,紅疹就起。你看,是不是好神奇?」

  「神奇你個頭啦!誰跟你在事隔多年?」全身刺癢難耐,兩隻手已經不夠用,還要分神應付她該死的偷襲,阿野火大得直想捏死她。「喂!你不要太過分,把我當什麼了你!莫名其妙,女孩子家怎麼可以隨隨便便不經允許就碰人家的身體......喂!蕃婆------你聽不懂國語啊,不要再動手動腳了啦!我要火大了!」

  痛苦的人費勁吼著,好奇的人聽若未聞,手照常戳戳點點。每戳一處,她好奇的眸光就驚異一綻,訝異的粉唇順便驚嚀一聲。

  這女人到底哪顆星球跑來的?阿野沒碰過這種有理吼不聽的人類,他完全亂了分寸,心慌意亂得不知該先抓癢還是喊救命,只好先張望救兵。

  人咧?車行怎麼沒人......阿勁、大ㄟ死哪去了?

  「你真是不經碰,小鬼。多可惜呀,這張漂亮臉皮。」花欣猛然捧住他由爆紅炸成醬紫的臭臉,當他是三歲小娃娃般憐愛的左右逗旋。

  阿野被搖到滿腦子只有「吐」字。緊捂著嘴,他呆呆一愕。

  她叫他什麼?......小鬼?!

  哦,他知道了。這是夢!他還在夢中,所以剛才那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不存

  在的幻覺,所以也包括臉上這雙他很想剁下來啃的手。對,沒錯,就是這樣!

  阿野開心一笑,被禁錮的臉頰輕輕鬆鬆就擺脫了魔爪,身上的紅斑和癢意也以驚人的速度消褪。眼一閉,他一氣呵成地倒回竹蓆,轉身面牆,呼呼再睡,三兩下就把這場驚心動魄的恐布夢魘丟諸腦後。

  「姊姊,讓你久等了。他就是阿野,早上剛飛回台灣。比賽過後,阿野都會睡上一陣子......」

  「看得出他很累。」屈蹲的雪白長腿直起,長統靴旋向,嬌慵的朝車行外敲

  去。

  睡意朦朧之際,阿野搔搔發癢的耳朵,隱隱約約聽見走廊上有人刻意壓低嗓

  音,輕聲細語的交談些什麼。

  那個溫和的聲音,他熟到不能再熟......不是阿勁,是大ㄟ不好意思的聲音,好像在向誰說明什麼事,聽不清楚。至於另外一個,聲音......聽不清楚,太小聲了,很沒力,不知幾天沒吃飯......

  怪了......大ㄟ沒事幹嘛姊姊、姊姊的一直叫?

  見鬼了,他是老大,哪來的姊姊?就算阿悠變性,也只能當妹妹。哈哈,所以剛才那個跑錯星球的外星蕃婆一定也是夢......

  半夢半醒的身子猛然一震。

  今天不知怎麼回事,一直想到那個衰到不能再衰的一年,還有那個比任何恐怖片都驚悚的驚魂夜......

  太衰了,那一年可以說是他生命中最「帶塞」的一年,賽場失利又落入一群超級母夜叉的手中......

  經過那一夜,他更加確定女人的可怕......

  啊!別想了,事情已經過去四年,他不可能再碰到那堆可怕女人,誰會衰到

  那種境界啊?那條路他甚至沒再走過,搞不好他連那條路也一起過敏了。

  對,不會那麼衰。睡吧,以他的能耐一覺醒來絕對什麼都忘光!

  這和作惡夢有什麼差別?

  「任性!龜毛!超級彆扭王!冷酷絕情男!對女過敏的根本不舉男!」將手中的合約捲成筒狀,阿勁集中火力,追著忙碌的人邊跑邊喊:「莫野,你是男性之恥!」

  「姓康的!你有完沒完啊?!老子舉不舉干你屁事!」阿野按捺了一上午的火氣終於被撩動。

  「你不答應就干我很多事,我這輩子跟你沒完沒了!」

  吼完,阿勁說到做到,寸步不離地像個連體嬰黏在阿野身側。兩人來來回回進出車行十來趟,纏得阿野準備充實過一天的好心情逐漸變爛。

  「喜歡不會自己接下來做!」阿野顧忌生意,嗓門不敢全開,很忍耐地咬牙切齒嘶嘶有聲。

  「你以為我不想啊?接下這肥缺,我這輩子就不用辛辛苦苦出賣我絕俊的色

  相、純潔的身體,應酬那堆有錢色老頭。你是人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模特兒界的邪惡,沒見識過人前賣笑、人後飲泣的黑暗世面,不然不會拽得什麼一樣,踐踏人家的誠心誠意......」

  聽他又閒扯出一籮筐五四三的廢話,阿野流暢的狠咒一串,大步閃過那只叨叼絮絮的老雞母,讓他獨自一人念個夠。

  死阿勁今天閒來沒事,沒秀走也沒型錄拍,剛甩了他那任性的嬌貴馬子,說什麼心情受創,廣告開拍前不想約會,特地跑來這裡碎碎念了他一上午,比他媽還嘮叨。

  這傢伙八成在模特兒界混不下去,才會整天閒閒沒事幹。

  明明和阿悠同屬一家經紀公司,阿悠那小子飛遍全世界出外景,秀約、片約、廣告約一檔檔接,一年難得見上一次面。王八勁這個禮拜連今天在內已經泡在學長的車行四天。

  阿野越想越不對勁,劍挺的濃眉皺起,回頭想問個清楚,不料頭一側差點就吻到阿勁急湊過來的嘻皮笑臉。

  「兩個大男人貼這麼近,你惡不噁心......給老子閃邊涼快去!」千鈞一髮之際險險偏開臉,阿野驚怒交集,抬腳準備踹他個出其不意。阿勁眼尖、反應亦不弱,腰身略微一扭,輕輕鬆鬆地躲過他凌厲的一踢。

  不甘示弱的阿野長腿做勢弓起,趁他向後跳躲的同時,反向住外沖。

  「想逃?沒那麼容易。」發現被虛晃一招後,阿勁急起直追。

  阿野直衝到小幫浦前猛收住腳,向左橫跨一大步。緊追在後的阿勁正奇怪他不合理的轉折,眼角就瞄見擋在路中間的金屬物體。

  「我咧......」長手向前及時一撐,阿勁一八四公分與阿野等高的模特兒身長輕巧一躍。「得分!」穩健落地後,阿勁得意洋洋地高舉雙手。

  「算你狠。」阿野急喘著氣蹲了下來,哈哈大笑。

  「哪裡,你客氣了,我哪有你一半狠。」大汗淋漓的阿勁往地上癱倒,向他豎起母指。

  經過一番激烈的追逐戰,兩人通體虛軟,粗重的喘息聲各據車行一側。

  「你在堅持什麼?人家連腳本的決定權都交出來給你,你還想怎麼樣?這小子下了苦工,事情越做越漂亮乾脆,面子也做足給你。兄弟,再冥頑不靈就顯得你不

  上道了。」

  「老子就不上道,怎樣,你打我啊?」

  一本合約書悉聽遵便地飛砸了過去,正中蹲在牆角翻箱倒櫃的後腦勺。

  阿野吃痛悶哀了聲,忍著氣,從櫃子裡捏出清潔劑,直挺挺轉身,以置人於死地的凶光殘殺那個從出生開始就和他結下宿世孽仇的死對頭。

  「是你叫我打的。」阿勁馬上一臉無辜。

  「去你的!我叫你撞牆你怎麼不撞?!」要不是念在學長南下前鄭重將車行托負給他,他早就動手重整這張欠糾正的臉了。

  三兩下將散落一地的工具收拾好,阿野將合約書擲進垃圾筒。

  「只要你答應簽下這紙合約,別說撞牆,叫我跳樓我都干了。兄弟做到這種地步,感動吧?」阿勁抖抖酸麻的長腿跳起身,將撿回的合約書卷成筒狀,苦口婆心地勸道:「合約上面把贊助金額、要求權限、甚至跑幾圈都列得一清二楚,連相關活動的企畫案都附上,所有贊助活動也列明瞭,只求在你的小車車上找一個委屈小角落放他們委曲求全的小高標,道樣有什麼困難?想想自己什麼角色,值得人家這樣低聲下氣、委曲求全嗎?」

  「一張嘴嘮嘮叨叨,你更年期到了,女性荷爾蒙失調啊。」拍開耳畔煩人的擴音筒,阿野踢起愛車的腳架,將藍綠色重型機車牽下馬路,決定找點事做,否則他極有可能失手扣死某個廢物,賠上他精采的人生。」你這掃把星一上門就沒半個客人,學長晚上回來我要怎麼跟他交代。」

  「只有瘋子才會在聖誕節營業,你這個瘋子。」

  「老子高興、老子爽。」抬起下巴瞇視酷熱的日頭,阿野燥熱地耙梳頸際的髮絲,隨手將厚重的毛衣脫下,砸向後面那個吵死人的哥兒們,上身只留一件單薄貼身的淺灰色長袖線衫。

  回台灣快半個月,天天都是陽光普照的好天氣,尤其今天,絕對是入冬以來最詭異的一天,氣溫竟高達攝氏三十四度。

  眼睛下瞥至車行前那一整排,每個人走過去一定捂嘴笑的某個白疑搬來的聖誕紅和聖誕樹,虎眸中的火光冉冉噴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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