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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     唐瑄

  「看樣子,我們真的要暫時借住水笙在東京的別墅了......」花欣喃喃自語。

  「女人我告訴你------」阿野火大的表情轉為不敢置信的驚喜,一把粗魯的將懷中人扳過來,見她揚起笑眸甜蜜地凝睇自己,他激動得聲音發抖:「你......你再說一次。」

  「求你帶我去日本吧,親愛的。」

  阿野眼睛充血,抖顫得厲害的嘴唇張張合闔,吐不出半個音,最後索性又死死的一把狠摟她入懷。

  她早晚悶死在他的懷抱裡......花欣嬌笑著埋進他陽剛味濃厚的發間。

  「姊姊......我生的時候你一定要回來哦。臭阿野要是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會馬上飛去日本助你一臂之力,我們像小時候一樣合扁他......」花彫大著七個月的身孕,哭得慘不忍睹。

  「好,一言為定。」花欣懶懶地蹲在她面前。「小時後的全武行都是你獨挑大樑,姊姊細皮嫩肉、嬌嬌貴貴的,老要委屈小雕為我出頭呢。」

  「對啊,姊姊好沒用,老是說不到三句話就嫌嘴巴酸。」花彫破涕為笑。

  真是可怕的談笑用兵的女人。

  「好了,不要再哭了。」花欣心疼的抽著阿野遞來的面紙,幫哭成淚娃娃的妹妹拭淚。

  「姊姊......其實阿野------」小雕脆弱的手一拉住花欣,阿野方刻進入戒備狀態,虎視耽耽地環伺在側,生怕她利用淚水挽留總算肯和他雙宿雙飛的女人。

  「......他人還不錯。」

  「謝謝哦。」阿野沒好氣的一屁股坐在楊品逸踢給他的矮凳上,讓姊妹倆盡情話別。

  兩人從車行出來,已近晚上九點,離台前的最後一攤是莫家。

  如果說她的移居日本,妹妹是傷心欲絕,那麼莫家簡直是哀鴻遍野。

  「小欣確定要去嗎?」莫媽碼心疼而捨不得的頻頻拭淚,第N次不死心地試

  探。「不能阿野自己一個人去嗎?」

  「算了,孩子們有自己的打算。」憨厚的莫爸爸拍拍老伴,猶不忘叮嚀花欣。「小欣,住不慣儘管回來,阿野那孩子一年到頭在外面晃湯,皮粗肉厚挨得了苦。倒是你,水土不服的話,打電話回來,莫爸爸和莫媽媽一定馬上放下工作,飛去日本接你回來。」

  嘴角抽筋一整天的阿野,直到此刻才知道自己在道個家的份量------比空氣稀薄。

  「欣姐不要去啦!哥哥一年到頭在外面賽車,你好像守活寡......」阿靈摟住強忍著淚水的花欣,向臉色鐵青的哥哥翻白眼、吐舌頭。

  「你再廢話試試看......」

  「不要去不要去,森森愛姐姐。」兩歲半的莫森含著奶嘴,在阿靈的授意下濫情的抱住花欣的大腿。「不要去不要去,哥哥去,姐姐不要去。」

  花欣笑著抹去糊花視線的淚水,傾前想抱起小莫森,火大的阿野快她一步抄抱起弟弟,把纏人的邪惡小傢伙向空中一拋、再拋,直拋到樂不可支的小傢伙頭暈目眩,再也嘰不出來,才趕緊拖著笑中帶淚的花欣,雙雙逃出莫家。

  吁......花欣仰望夜空,皎月當空,濛濛的夜色,很美、很澄澈,這片天空涵養了她一段很長的時問。

  「要不要去山上夜遊?」阿野一直注視著她。

  她看著天空,搖了搖頭。很感傷,直到此刻才知道對這片土地,這片天空下的人事物懷有濃得化不了的情感。會不會一去就不再回來?

  會不會時日一久便忘了對這塊土塊曾有的情感?

  阿野把她帶進懷裡,溫柔擁緊。「我們會回來的。」

  「一定?」

  「一定。」

  她仰起臉承受他允諾的一吻,烙印在眉心間,離愁的心情漸淡......

  「親愛的,你會不會想結婚?」

  阿野抬頭環顧空湯湯的家,說不出臨行前的感覺。

  「少呆了,人在一起就好,我不是很在乎形式。」

  「要是我一輩子都不想結婚呢?」

  「最慘就這樣了。反正多那張紙,你也不會變得比較賢慧。」他插起腰,口氣滿不在乎,打量四周的黑眸深幽得讀不出思緒。

  花欣靜望戀家的他許久,擱下鍵盤,靠過來環住他的腰,他的手習慣地摟住她的肩,兩相依偎。

  「還捨不得啊?」他佯裝不經心地問著,眼睛偷偷關注她。

  「有一點。」

  「忙完沒?」

  「這是水笙的主意,說要幫忙做個紀念箋什麼的。我們只負責文字,其它部分由她設計。我的部分也修好了,你要不要再看一次?」

  「你這個朋友超級怪胎一個,外表看起來中規中拒,卻一腦子餿主意。」

  阿野不拒絕也沒應允,心不甘情不願被她推坐在電腦前,順手將一臉笑意的她撈進懷裡,擁在身前,下巴從後面懶洋洋卻沒有重量地擱在她肩頭,等她把檔案叫出來。

  花欣被他溫熱的鼻息搔出滿心甜味,側過臉,冷不防伸手捧住他俊逸的臉龐,柔情蜜意地覆住他微張的唇。阿野柔和了遠行在即的深沉眸光,火熱舔吻她,狂野的體熱與她甜美的氣息激烈交合。

  唇舌纏綿,俊臉暈出一層薄薄的紅,已習慣情人間的親密滋味,眼眸平合,習以為常的收緊圈住她腰身的手。

  「就這個。」熱吻了許久後,花欣端正身子前啄吻他好看的唇一下,才點開檔案。

  阿野的頭再次懶懶地枕回她肩上,抑制不住臉紅心跳,眸子情慾氤氳地順著她的指示瞥向瑩幕。

  「......」隨著視線移動,他濛濛的眸越瞪越清亮,下巴一點一點的往下滑。

  「怎麼這種表情,嫌我寫不夠好?」他這麼平靜,害花欣有些擔心了。

  「這麼噁心的東西,你怎麼想得出來的?」他簡直不敢相信。

  「噁心?水笙明明嫌感情太淡,不夠濃烈......」花欣搓揉下巴,一臉沉吟地讀著電腦上信手拈成的告別短箋。

  阿野聞言,驚惶地跳離纏膩的椅子,朝樓上落荒逃去。

  「你那個朋友的話能聽,屎也當飯吃了。別想老子和你一樣丟人現眼!」急吼聲自樓梯間駁斥下來。

  捂著嘴唇,趴在電腦桌的嬌軀笑得一顫一顫,花欣咯笑著摸索來鍵盤,做最後校正、修飾。

  時間在飛舞的手指間滑逝,不知過了多久,樓上哼起催促聲。

  「喂,你要摸到什麼時候,兩點了。」

  「知道了。」敲鍵聲不斷。

  經過十幾分鐘久候不到枕邊人上來,樓上的催促聲開始不耐煩。

  「喂!」

  「哦。」這樣應該可以交差了。

  「你哦什麼哦,快上來睡覺,明天早上的飛機。」

  「等一下,我把這個列印!」

  「要我下去扛你嗎?」不悅的人忽然從樓梯間半探出身子瞪她,下睇的炯亮虎眸有著陪她耗到底的恐怖執著。

  「來了。」迅速輕擊滑鼠左鍵兩下,她口中哼著歌,輕快地跑上樓。「沒我睡不著啊?」

  拒絕作笞的俊臉潮紅一片,遽縮了回去。

  拾級而上的人豈肯錯失大好機會,眼神曖昧地立刻笑著追纏了過去,遺下一室纖巧細緻的淡香。

  片刻之後------

  「你的味道很好聞,好聞好聞......臉又紅了......」嬌嘖聲訝然鬧起。

  「要你管!」老羞成怒的咆哮聲不甘受辱隨之轟起。  「你......你......不要亂親啦......喂!」

  威力驟失的咆哮聲兵敗如山倒,攻無不克的嬌嚀聲嚶嚶低喘,不費一兵一卒地大獲全勝。

  纏綿的夜色,甜蜜的天空,柔柔冉冉飄旋起旖旎、絢爛的激情風。

  書桌一隅,雷射印表機的印列燈號閃定,道林紙咬入。不一會,墨色勻稱、印著楷書體的道林紙徐徐吐出------

  終曲

  喂!你們:

  (死不肯寫,只好由他的棉被分享人代筆,以下括號皆為代筆人附註。)

  ......(此為磨了許久之意)

  寫什麼啦,那些噁心得要命的話,我說不出來!

  我咧,實在太噁心了,

  怎麼有人寫得出那麼噁心的句子啊?(他說著,眼睛上下瞄看代筆人。)

  要我寫那種軟趴趴的東西給你們?

  等死好了!

  又不是一去不回,留什麼念?莫名其妙,有病......

  (代筆人基於尊重原創立場,不潤文句,不修語氣,以資完整留念。)

  好啦好啦,你不要鬧我啦!說就說,有什麼了不起。

  反正就是那回事,你們都知道了,

  我和那個陰陽怪氣的死日本鬼子貢上,決定去那邊出一口氣,暫時要離開這

  裡,和......

  (他臉紅了,眼睛不知何故瞟開,並蓄意迴避代筆人探詢的目光。)

  ......她啦!(哦,原來如此。)

  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大家心中有數,各走各的路,腳踏實地好好走,不要貪圖那些有的沒的,想太多沒用!這是常識,不需要老子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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