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娟......」
「來了。」戚夫人溫雅地閒應一聲,手絹再揮一次,手仍捨不得放開的抓著戚水笙東摸摸西摸摸,直摸到戚水笙答應一得到假期一定陪她飛米蘭看秀,鳳心大悅的戚夫人才眉開眼笑的放人,轉身進去。
「粉粉的色調?可以和我家媽媽結拜了,都喜歡看秀,喜歡裝扮女兒。」
「被裝扮有被裝扮的幸福,我討厭把時間浪費在逛街上。」戚水笙漾出甜美的嬌笑。
兩人轉出冰川集團所屬的會議大廳,看到甬道盡頭由總執行長鬼堂優領頭的日方高層,遠遠行來。
「前面那個就是冰川集團當家作主的鬼堂優。」花欣沒發現老同學的笑容微
僵,拉她停在原地,等著與日方高層打照面。
鬼堂優冷淡的眼神越過戚水笙,定在花欣臉上,優雅的步伐跟著停在她們面
前。
「花小姐,別來無恙?」他說著日文,接握花欣伸出去的手,冷淡的眼神禮貌地轉向戚水笙。「這位是?」
「她是戚氏企業的總經理。」花欣拿出戚水笙的名片,為初次見面的兩人引
見。
戚水笙一派冷沉地回望鬼堂優清冷的銳眸,伸手,說著流暢的日文:「鬼堂先生,久仰大名。」
鬼堂優瞥了秘書手中的名片一眼,牢牢接握她的手。
「戚小姐,幸會。上回聽花小姐說你身體微恙,不克赴日,希望你已無大礙。」
「小病痛,不足掛齒,多謝鬼堂先生掛心,煩請代為向冰川老爺致意。」戚水笙語氣幽淡的收回手。
鬼堂優一手插回褲袋,神色幽冷地凝視她姣美的容顏。「下個月戚小姐隨戚董事長飛日本簽約完,務必撥冗讓我作陪,帶您瀏覽我國死氣沉沉之外的風光。」
戚水笙聽出他話裡明顯的嘲諷,一愕,旋即回復冷然的笑靨。
「多謝鬼堂先生盛情邀約,下個月我必須坐鎮台灣處理其它議約案,很遺憾的無法隨行,讓鬼堂先生失望了,請見諒。改天有幸至貴國打擾,一定拜訪鬼堂先生,用心領略貴國工整肅穆外的山光水色。」
從兩人的唇槍舌劍,花欣不難確定這兩人真的不如表面陌生,尤其是她的老同學,外表冷靜疏離,對鬼堂優卻有一種她說不上來的......懼意。
鬼堂優眸光幽沉的與戚水笙對視良久,忽然揮手讓身後的日方人員先走。
「抱歉,借一步說話。」向微愕的花欣頷首告罪,他冷淡有禮的拉著同樣錯愕的戚水笙,半強迫的將她挾持至角落。
花欣訝異地見她這位八風難吹動的老同學侷促不安了。
她抗拒地想揮掉鬼堂優的手,但他看似輕輕握住卻甩不掉的手緊箝在她肘彎,她嬌美的臉閃過一絲薄怒,卻忌憚的只淡瞅他一眼。鬼堂優拉她背向自己,兩人喁喁交談了片刻,她的老同學像是想發怒卻只能莫可奈何地點了個頭,鬼堂優才放開她,轉身離去前不忘禮貌性朝自己點頭致意。
戚水笙等花欣走近,兩人一起移步,在電梯前站定。
「愛巢裝潢得如何?你的生日已經過了,打算連聖誕一起慶祝?」她深吸數口氣,調節紊亂的心跳,總算恢復鎮定的沉然神態。
花欣秉持不過間的處世原則,讓若有所思的戚水笙先進空湯湯的電梯,跟著一腳跨進。
「我那口子熬不到聖誕的。這次為了小雕的婚事,我家爸媽決定趁機整修房
子,好籠絡他們中意極了的半子。在盛情難卸下,順延了那口子搬進來的時間,他有點不太高興。」天天板著一張臉讓她看呢。
戚水笙挑了挑秀美的細眉,咯聲笑了。
「他現在跟搬進去沒什麼差別嘛,天天膩在你那裡,不是嗎?」上禮拜心血來潮想邀欣出去走走,恰好撞見她那口子依依不捨的在大門口和她吻別呢。聽說是準備飛日本參加冰川賽車學校的入學測試。
花欣大笑。「是沒什麼差別,他其實已經把大部分的家當搬進來了。房子預計十一月中旬完工,一切都交給阿野和他那掛兄弟去弄,我不太出意見,他好像忙得挺開心的。」
「美人在抱,他當然開心。花爸和花媽看得出來也很開心,喝小雕喜酒那天,我看他們和你那口子一家子儼然是親戚了,大家和樂融融的。」戚水笙按亮Bl的數字鍵,調侃道:「當時我一度誤以為是莫花兩府聯姻呢。」
「我家爸媽在阿野雙親特地飛美國向他們告罪當天,樂昏頭了,當下就把女兒倒貼掉了。原來抱定不婚主義的女兒,突然告訴他們要帶男朋友飛美國拜訪他們,也難怪他們樂得賣掉女兒。」花欣又無奈又好笑的一翻白眼。「耍寶。」
「可愛的花爸花媽,很可愛的親家,還有你可愛的那口子,我好羨慕你哦。」戚水笙嬌嗔著嘟起紅潤的嘴,描了把她幸福得讓人嫉妒的笑臉。「你親愛的真的很不錯,沒趁勢逼婚,直接入侵你的地盤。很聰明,所以贏走你這美人心嘍。」
花欣甜孜孜的退到戚水笙那邊,讓三十四樓兩位驚艷的男士進來。
「他讓所有人以為是他不婚,很體貼,一肩把所有責任扛下,惹得大家覺得我好可憐。」花欣對同學俏皮的吐吐舌頭。「所以現在只要有人問我為何不結婚,我就請對方去問阿野,他的回答方式既直接又有力,省掉我不少麻煩。」
同居男女最煩的不是兩人世界協不協調,而是好事者過分關懷的眼光。
戚水笙淡淡掃見兩位衣冠楚楚的男士獵艷的目光,她笑容不變,邪惡的眸光搖曳,狀似不經心瞅了下花欣,她閃動悠然的眸光。兩人多年的默契只需一個漫不經心的眼波流盼。
還有二十樓。「你那口子通常怎麼幫你處理麻煩呀?」戚水笙嬌滴滴地眨出迷霧般的眸色,一臉童稚的好奇心。
「首先,他呢會先賞給不識趣的對方一記兇惡大白眼,然後叫人家滾到喜馬拉雅山涼快去,永遠別再讓他遇見。」花欣悠悠輕笑,狀似無限苦惱。
「那,如果對方瞎纏不休呢?」戚水笙表情添了幾許柔媚,嗓音依舊嬌滴滴。
「應該就直接動手了,」花欣愉快的笑出聲。「我家那口子很缺耐心,他那一票哥兒們常戲稱他是獸王。他上回修理我家表弟們,打得他們一個禮拜下不了床呢。」
兩位準備出手的男士聽聞,痞子臉一震,略略收斂了見色心喜的狩獵表情。
「你家弟弟們真不禁打,七個圍打人家一個,好意思臥床那麼久呀。」戚水笙不以為然的嘖嘖嬌歎道。「那個撞球場闊爺爺的孫子,據說也是被?」嬌媚的美眸探詢向面泛羞慚的同學。
「我家那口子和他兄弟聯手扁回病床的,人家車禍重創出院不到一個禮拜呢。唉,幸好老爺爺寬宏大量,念及這個寶貝金孫也是那口子救回來的,一命抵一命,總算不計較。」花欣羞愧的撫額,沉重的歎道。
一樓的叮聲響起,兩位目不斜視的男士等不及電梯門全開,迫不及待衝了出去。
「這是繼上次在百貨公司前,即興演出的那場淒絕美絕的三角苦戀戲碼後,我倆又一驚世佳作。」花欣和戚水笙笑成一團,兩人相偕笑進地下停車場。
「你家親愛的從那次起把我列為怪胎之首了。」戚水笙玩心大發,不在意地哈哈大笑。「他以後會不會拿這個當藉口,不讓你和我在一起呀?」
「他是曾經受不了的暗示我帶你去精神斗掛號,還再三囑咐我不能被你的『神經質』傳染了。唉,你說我能怎麼辦呢?你這表裡不一的女人,是這麼地搞怪惹人愛呀。」
戚水笙和花欣滑進車子前,隔車對瞅一眼,同時爆出大笑。
從今天開始,他的身份就是她的同居人了!
阿野的眼皮猛地彈開,比六點半的生理時鐘提早一小時喜孜孜笑醒,瞪著重新粉刷過的天花板呆笑好半天,若有所思的眸子才順著視線溜向落地窗。
落地窗外的天色將明,一片迷霧般灰濛濛,不大不小的雨點淅淅瀝瀝地打在庭院的樹葉上,冷雨打起了冷風,打飛了窗邊的青綠色紗幔。
又濕又冷,是北台灣道禮拜的天候型態,當中南部酷熱如炙夏,濕答答的大台北已有入冬的枯寂味,緯度偏北的日本已經下雪。
黝亮碩實的手臂越過酣眠的人,旋亮床頭燈,暈柔的燈火立刻驅散由半敞的落地窗飄入的絲絲涼意,阿野飄遠的思緒也被蠕動的香軀勾回。
嘴角盎然的笑意持續加大,他動了動環在枕邊人腰側一整夜的大手,小心的將呼吸勻稱的人挪入懷中,讓她光滑的背緊貼著他胸膛。
終於成功窩進來了,喲呼!
從今以後,她的衣櫃裡有他的衣服,鞋櫃有他的鞋子,他的牙刷、毛巾和她的放在一起,他的沐浴用品和她的混雜在一起......他可以隨時看到她......兩人可以和昨天一樣手牽手到大賣場買東西、輪流倒垃圾,閒得發慌還可以相偕去打撞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