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勁!」花彫終於瞄見湊在三個女人之上那張瞇瞇笑臉,她嗲呼著握起粉拳叮咚捶他。「死阿勁、臭阿勁!偷聽人家說話!你欠揍,」
阿勁將嬌顏微紅的戚水笙反手推到身後,以免被流拳捶中。
「喂喂喂!雕雕,我受點委屈是沒關係啦,你這東道主名譽受損就不太好了。那堆禽獸餓到集體捉狂,你最好在他們獸性大發前放開我,我找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壓制他們的獸性。」
前面果然一片打鬥獸吼聲,花彫嬌眸迸出一道強光,歡呼著飛奔出去。
「你們今天是不是又去教練場玩車了?」花欣多此一問,看著蹲在冰櫃前翻箱倒櫃的阿勁,他頭上賣騷的領巾已經拿下來,綁在臂上。
「小玩了一下。那堆傢伙空有一身蠻力,不幫忙消耗一些,一定會危害國家社稷。」肩負覓食重任,阿勁埋首在冰櫃裡沒空回頭。「對了,那堆精力充沛的傢伙等一下要去北宜公路夜遊兼夜釣。你們呢,去不去?」
專心洗水果的戚水笙心一咚,心跳以驚人的速度枰動,楚楚嬌容越來越紅,斂睫苦思藉口好退出廚房避開尷尬與燥悶,正在切片的花欣就把水果刀交給她。
「看水笙同學,我沒意見。外面那些男生好像真的餓壞了,我先把這些端出去安撫他們。」花欣端起滷味和切好的水果,逕行走出。
「我、我也……」戚水笙丟下洗了一半的水果,轉身想逃出去。
阿勁一個箭步間跨過來,憑恃他過人的身長與敏捷身手,左擋右擋,輕輕鬆鬆擋下了慌亂無頭緒的她。
「水笙同學呢,你去不去?」他一手好整以暇的插腰,垂視今天特別嬌艷的她。
「我……」
戚水笙明顯要婉拒的慌唇忽被採花郎偷了個香,她驚駭的倒抽了口細氣,伸手推開他想逃,卻被他敏捷移動的身軀擋下。
阿勁清朗的笑聲斂沉,彷彿蓄意要撩撥她刻意閉鎖的墮落綺思,以便喚回那一場回不了頭的激情纏綿,左跨右踩的逗著她玩。戚水笙猶墜天羅地網中逃不開,掩著急遽升溫的燙頰,氣沮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阿勁好心的幫她解決難題。
將一臉挫敗的她推回水龍頭前,他拿起籃子裡洗到一半的蘋果塞進小手裡,打開水龍頭,逐行接下切水果的工作,邊笑睨無可奈何之下只好一個勁並命洗蘋果的纖楚美人。
「喂喂!你真的認為俊美如本帥哥,不如一顆蘋果嗎?」食指沾水,他懲罰她的漠視,在紅撲撲的嬌靨輕打一個勾。
戚水笙一震,縮開一些,才打定主意不瞧他,又被頰上親暱而冰涼的觸感一震。
逃無可逃的,她終究只能無奈瞥了眼纏人的他,也依然被一雙蟄伏等待的頹眸逮個正著,而心更慌、意更亂了……
「水笙同學,不可以這樣瞅著人哦。」她越是逃避、刻意想忽略他,阿勁帶蜜的挑逗就越是甜透,神色就越加狂放。「這裡人太多,不適合……」
「你!」戚水笙又羞又惱,飛手摀住他不正經的嘴,低聲央求著:「你不要說了。」事情已經發生,她不願後悔。
「誰教你那天利用完人連聲招呼都不打,你這不夠義氣的女人,自己偷偷閃人,今天又不看我一眼。」他抱怨的笑容既透壞又頹唐,一點也不委屈,斜眸冷睨著一抹從門口急晃而去的迷戀俏影。
「我沒有、我不是利用……」怎麼回事,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噓,有人來了。」安撫的長指點在她急於辯駁的菱唇上。
一串粗魯的腳步聲,從車行外面重重踩了來。
「媽的,死人勁!你是不是在裡面掛掉啦!剛才給你那個榮幸進來找東西吃,你還嘰嘰歪歪的……啊!」探頭進來的大男生一看到戚水笙慌忙轉過去的纖纖背影,立刻狂吃一驚的連退五、六步,攤在牆壁心碎悲呼:
「水笙同學也來了!為什麼沒人告訴我!我好不容易打造出來的溫文學者形象!我不要活了!阿靈妹妹誤我一生!我恨你!」悲不自勝的掩臉跑開。
這些人都好戲劇性,物以類聚……戚水笙忍俊不禁的掩嘴笑著。
「那些傢伙怕你被我拐跑,在叫人了。我先出去。」她如釋重負輕吁了口長氣,看得阿勁好笑又好氣。
「喂,先說好,我特地向老娘拗來幾天假趕回台灣,你不能跑去夜遊哦。」他屈身在她沾水撲濕的粉頰又蝶吻了下。
只想一頭栽到水龍頭下將臉上的騰騰高溫沖掉,戚水笙聞言愣住,不解的斜瞅他。只見阿勁笑容加大,一臉分享秘密般對她頻拋媚眼,眉梢那朵蓮彷彿也在笑。
「因為聖誕夜是情人的夜晚,我們的夜晚。」笑容變懶懶,他說得理所當然,輕搔了搔她鬢髮,轉身邁出了廚房。
他、他在胡說些什麼……戚水笙瞪著嘩啦啦的水流,震愕到無以復加的腦子被敉成一片平坦。
她並不打算延續這段關係,那只是一夜情,一夜而已呀!
第五章
我們都不要被壞男生牽著鼻子走, Ok?
戚水笙愧紅的臉容掩得只剩一雙充血困眸,腦海不期然迸出那日與兩位妹妹在百貨公司前的口頭約定,簡直羞愧欲死。
這只證實了一件事——事不關己則豁達清明,便凡事雲淡風也輕。
她果然只是假情高的「大人」。
「喂,你超人啊,快四點了,真的不想睡嗎?」壞男生駕輕就熟開著跑車在沉睡的台北市區輕鬆穿梭。
「還不想。」悔不當初女生呵欠越打越多,困頓紅眸凝了層薄薄水光。
這樣叫不想?壞男生搖頭哂笑,強迫卻不粗魯的把悔不當初女生吹了一夜海風而千百斤重的腦袋,強扳到他厚實的肩膀靠著。
「但是,阿靈……」戚水笙抗拒著想端正身子,阿勁一手又將明顯擋不住的她給扣日來。
「人家早就不支倒地了,還睡到打呼咧,哪個女生像你這麼神勇。喂,你再亂動就休怪我動嘴……吻你了嘍。」他漂亮有型的嘴角忽然飛揚起一股佞邪的笑,附嘴到她耳畔:
「至於……吻了之後會發生什麼擦槍走火的好事,本帥哥一概推卸責任。」
困極的戚水笙又羞惱又驚駭的彈大眼眸,飛伸一手將他惱人的不羈唇用力壓住,並倉惶回眸,緊張的瞥視睡倒在後座的國二小女生。
「看吧,她睡得正熟,而且我聲音已經壓到很低很低很低了耶!」他嘶嘶有聲啃咬嘴上的潤白纖指,一臉的委屈。
明明還是很大聲……戚水笙手軟軟垂下,心底直犯嘀咕。
香香濃濃的睡意蜂擁而至,她再也沒心力抗拒他善意出借的溫暖肩頭,眼皮幾乎是一合上就酣沉入眠。
阿勁頭一偏,高挺的鼻端就碰到她微濕的發,就嗅到她沾了海風的髮香,還有 一抹已然熟悉的淡淡甜橘香。
裝睡的阿靈眼角淌落一滴早殤情淚,心如刀絞。
她不想,卻克制不住的瞇開眼,偷觀前座。入目那兩相依偎的親密畫面,當下將小女生揪疼一整晚的心血淋淋地撕成碎片。
她尚不及收拾心情,又見駕駛座那位讓她魂牽夢縈的俊美男子啾了下沉睡美女的發心,邊注意路況,他意貓未盡的邊傾過身去,似乎是在偷吻她光滑額頭、濃翹長睫、楚楚霧眸……或者嬌艷粉唇…:.
小女生觀得面紅耳赤,恨不能被偷香的幸運兒是自已。
她見他終於滿意回身,勾魂的丹鳳眼卻不住的向旁邊瞟去,瞟著瞟著,他懶洋洋的笑容忽生了一縷小女生很陌生的柔情,將跑車流暢無聲的滑停路邊。
小女生正感納悶,他已動手脫著身上那件把他撐得非常帥氣華貴且男人味十足的軍裝外套,動作放得極輕巧小心,連把厚重外套披在睡美人身上的舉止都輕得不帶一絲絲力道,深怕吵擾夢中人的甜甜好夢似的。
小女生受不了,緊閉哭得更紅的腫眼以停止自殘,但散碎一地的心,卻早被好幾輛坦克輾成了灰,再難收拾。
剛剛勁哥哥對水笙姐姐說的悄悄話,其實,她全都聽見了……他並不是在表演給她看,根本不是……
她看過勁哥哥和許多女生交往,也和他們出去玩過好幾次,但都不像今晚這樣……有種絕望、恐慌且永遠無法挽回的挫敗感。
阿靈不敢大聲痛哭出來,狠命咬住心碎的抽泣聲。
勁哥哥對水笙姐姐和其他女生不一樣……雖然一樣是嬉嬉鬧鬧,但她就是知道不一樣。
因為這三年來,她眼中只有勁哥哥,她一直一直在看著他。
敏銳的勁哥哥早就發覺她對他的兄妹情感已經變質。
和親哥哥一樣疼她的勁哥哥並沒因此疏遠她,為了怕傷害她,他選擇了最溫和的方式讓她死心,總是有意無意的拖她當電燈泡。可是勁哥哥哪裡知道,她看得越多對他沒有任何意義的女生,就越無法死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