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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唐瑄

  色裳……

  冉沃堂接過宮莞遞來的荼水,捕捉到她眉梢的悲痛,關心的深瞳閃了閃。

  「莞兒,你讓義弟喚我一聲義兄或岳丈,或是展叔也好。」粗中見細心的展中南亦察覺繼女的悲痛。「你們成親一個多月了,他沒喊過我一聲岳丈耶!」

  「這,沃堂……」宮莞眉心的鬱結舒展,看向冉沃堂。

  「要不要去溪邊走走?」冉沃堂突然放下傘骨,伸手向她。

  「好。」宮莞笑著遞出手。

  「我也去!」展中南存心攪局。

  「展叔留在這裡。」為了不讓他干擾妻子的清靜,冉沃堂終於妥協。

  於是猝不及防的展中南,被久候的一句話定住,呆呆的目送那對夫妻散步去。

  傍晚的淡淡輕煙飄起,捲過長長的銀杏道,繞進溪畔柳條。

  「我很少見沃堂笑過。」宮莞倚在他懷裹,低語道。

  冉沃堂彎了彎唇角,帶她走上索橋。

  「小姐,小心腳下。」

  「你、你還叫我小姐?」宮莞氣惱地放開他的手。

  「已經習慣了。」他淡淡一笑,笑容裡似乎帶有那麼一點羞赧。

  「我想聽你喚我的名。」她期盼的瞅著他。

  冉沃堂保看她一眼,咳了咳,偏開臉,伸手向她,「走吧,莞兒。」

  「嗯。」莞兒抹去眼角突然湧出的淚,緊緊握住他的手,讓他牽著過僅容一人行走的狹長吊橋。

  「這橋牢不牢?」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長橋中央,莞兒突然淘氣地問。

  「剛剛檢查過了,很牢,你放心。」他不時回頭查看她是否安好。

  「不可以放開我哦。」叮囑聲隱含絲絲笑意,前頭專注於過橋的人並沒發現。

  「不會的。」

  「要小心牽著我哦。」

  「嗯。」

  「要疼我一輩子哦。」笑意加深。

  他停步轉望她,無言凝視她淘氣的笑臉良久,綻顏一笑,回頭繼續前進。許多死去的感覺,正逐漸復甦,母親為何選擇出家,他也在差點失去莞兒時頓悟,一切只因母親太愛父親。無法勉強付出丁點愛兒子,亦同樣痛苦。

  莞兒輕搖被他緊緊牽著的手,有些羞怯地說:「要……要愛我一輩子哦。」

  這次他沒答話也沒回頭看她,僅輕輕點了下頭。

  想起往日的種種,莞兒莫名生起一股恐慌,冷不防撲上前抱住前頭人的背,橋身因她的舉動而輕晃著。冉沃堂嚇了一跳,連忙轉身將她騰空抱入懷中。

  「沃堂真傻,若有危險你該先保住自己,而不是抱著我。你這樣,橋若斷了,咱們不就一塊跌下去了?」雖知他將所有的感情都給了她,她仍是希望他能多愛自己一些。

  「那就一塊跌吧。」他淡然說。「我不願比你長命,你也不會捨我而去,對嗎?」

  宮莞溫柔笑著,纖纖玉手攫住他的手。「若是我真不小心跌了下去,便這般抓住你,拉你到陰間做夫妻。好不好?相公。」

  相公……他喜歡聽她這麼喚他。

  「嗯。」冉沃堂見腆地揚唇一笑,眼睛不自在他垂視映著天光雲影的溪流。

  「怕我不見,你便這樣抱我一輩子可好?」她揩去眼角的淚水,試圖逗他開心。她喜歡這樣,她不再是小姐,他也不是默默忍受一切的護衛,他們只是一對恩愛的夫妻,平凡且與世無爭的恩愛夫妻。

  「若小姐願意。」他輕淡的語氣蘊藏無比認真。

  「又小姐?」她氣惱。

  冉沃堂笑著,低頭先以唇碰了碰她柔軟、香甜的唇,才深深地輾吻她,將所有的愛意密密的傾注在這記甜蜜的纏吻裡。

  「我已經叫了十九載,你明白。」

  「沃堂,不要動,在這裡待一會。」這片天色讓她想起沁山頂的藍天,和那段不堪的過往。

  「小……莞兒,怎麼了?」他見她眼眶紅了。

  「現下,我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哭。」為色裳、為宮家,然後痛苦的、傷心的過往,都將隨波水流逝,成為心裡的回憶。

  冉沃堂懂得她的心,將她抱高,讓她埋進他結實的肩窩裡。

  「小姐,別哭了。」頸畔被拂熱,肩膀還沒沾上半滴淚,他已捨不得。

  「我、我不叫『小姐』啊。」宮莞抽抽搭搭抗議著。

  「別哭了好嗎?莞兒。」他的心,很痛。

  「再喚一次。」淚水滴落得更凶。

  「莞兒。」

  「再一次。」

  「莞兒。」

  「我想再聽一次。」

  「咱們走了好嗎?莞兒。」淡然的口氣有了人味,有了莞爾笑意與濃厚的情。

  「嗯。」她滿意點頭。「這樣,有沒有習慣一些?」她退開身,對他破涕而笑。「遲早會的,你毋需操之過急。」走下吊橋,他放下她,深瞳隨著她纖弱的身子輕輕飄移。

  小姐的手好軟,正是記憶中的溫暖,不論是初遇時、抓周時……總能在他最徬徨之時,拉他一把。

  愛了她一輩子,將感情收斂在內心深處,他看得到的角落。守護她不純粹是職責使然,對她的感情早已超越她所看見的一切,早在她哭求他別離開,心被觸動,便已放不開。

  因為愛她,寧願埋藏情感,守護她終生。即使兩人尊卑有別,與她白首偕老的人不是他,他亦甘之如飴。她是他的小姐,發乎於情、發乎於心,永遠守護的對象,不願離開她,她的一生必有他的位置,即使遠遠、疏離地遙望著,也無妨。

  那一年老爺放他自由,他反而徬徨、無所適從,因為早在那雙小手抓住他時,便沒有離開她的念頭,他從沒想過與她分離。護衛之職正是他想要的全部,心不自由,走到天涯海角亦不自由。

  每個人都在為放不下的心執著,所有的煩惱全是自我,偏又割捨不下……

  「沃堂,快來瞧,好奇怪的花。」宮莞遠遠地驚歎。

  「別碰。」冉沃堂開步向她,牢牢將那雙等待他的小手握人掌心,任劇烈的震盪流竄他一身,如同過往的每一次,而後輕歎--

  莞兒的手好溫暖。

  久別重逢   唐??一、關於本書之拉雜事:(嗯嗯,咳咳咳……正經八百狀)

  寫完這本古代小說,我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碰古代題材。雖然寫來也不怎麼像話,大家就得過且過了。(來,請你跟我這樣做,睜一隻眼來、閉一隻眼,一二三四再來一次)《莫負有情即》我寫得痛苦,這本也不例外。老實招了,這本書本來應該是愁情和綻雪的故事,我這人不知發什麼神經,突然覺得《莫負有情郎》裡已將兩人交代清楚,那對神仙眷侶好像那樣就可以了,說多了反而破壞美感。

  於是,我沒有徵求愁老兄同意,擅自將事先寫好的橋段挪到這本,挪給沃堂和莞兒去經歷、去要死不活,可是、可是--可是呢!慘事就在這時發生了,我寫到一半突然發現那些橋段統統不適於本書的男女主角,這豈不表示……(頭上神速飄來一大片烏雲,外加電光閃閃)

  嗚……我不要!我絕對不要再寫愁情他們了,嗚,不要、不要!(垂死掙扎狀)寫得痛苦幹什麼還要去碰,這不是自作自受嗎?

  我想我這人有時候滿變態的,有自虐傾向,越是痛苦,越想折磨自己。其實當初我原本是打算寫三個有情男子的故事,一個傲世如歡休,一個棄世如悲霄,一個厭世如愁情。結果不知怎麼回事,寫歡休那本,寫著寫著,不小心居然把悲霄給寫死了!這下子……(嘴角抽搐,臉黑了五分之四,頂上風雨交加)

  可是我又很想寫悲霄的故事,怎麼辦?我為什麼吃飽沒事幹,專找苦來吃?於是,我只好使出不得已的下下策,讓他借體還魂!借冉沃堂身再造一個悲霄魂。(我到底在說什麼呀?)

  所以呢,嚴格來說,這本書和《莫負有情郎》人物、背景完全不相於,精神卻是環環相扣。那麼,到底「扣」在哪裹呢?扣在每個不同性情的有情郎都會為心愛的女人梳發,嗯,呃,那個,再來……媽呀,饒了我,我實在也想不出來扣在哪裹啦!

  以上是這本書的題外廢話,希望各位看倌捺住性子往下看。(咦!啊?看不下去,這時候咱們就必須開始做眼睛操了,來,先睜左眼、閉上右眼,二二三四再來一次)二、關於九八年打混之二三事:(放低姿態狀)

  哈哈……哈羅!好好……好、好久不見!

  還記得我嗎?(賣乖狀)我就是那個懶到無人能比的唐懶女、懶人??,記得嗎?(裝可愛狀)

  休息的這一年,流言很多很多很多,我想,這是老天爺在懲罰我太混。嗚,嗚嗚嗚,人家知道錯了啦,給我一個自新的機會啦!不要再詛咒人家結婚,還生小孩,封筆、留學、跳槽,還空難(喔,這個就是很惡毒了哦!妹,你說對不對?……嗚,你幹嘛瞪我,好啦、好啦,我繼續懺悔就是。嗚嗚嗚,抽抽搭搭、可憐兮兮狀)

  為什麼突然休息一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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