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不會成功,你是看不到了,真可惜。」他托起了慕容晴川的下巴,細細地審視著她,「我一直很好奇,上官知禮一向視天下美女如糞土,為什麼獨獨寵愛你呢?難不成你偽裝刺蝟的美麗外表下,其實是令人銷魂的熱情如火?」他的聲音淫邪,表情輕佻。
慕容晴川羞憤至極,俏臉刷白地怒斥道:「下流人!」
「哈,我就喜歡你這種潑辣的美人,相信一定比你那個無趣的孿生妹妹更有滋味吧?你放心,在結束你美麗的生命之前,我會試試看的,如果你能伺候得令我快樂,我可以考慮讓你毫無痛苦的離開人世間,哈哈哈……」
慕容晴川氣得渾身顫抖,「你是個讓人噁心至極的畜生。」
杜可風又是一陣狂笑,「你盡量罵吧,再難聽的話從你這絕世美人的口中罵出來,都如黃鶯出谷一般動聽呢!」
慕容晴川氣得說不出話來了,手腳偏又被縛,動彈不得,只能惡狠狠地瞪著他。
「嗯,美人,說了這麼許久,你也口乾舌燥了吧?我出去找些水喝,你乖乖在此地倚門候君歸,嗯?」杜可風自我陶醉地走出了破廟。
柴火澆得辟啪作響,破廟當中只剩慕容晴川一人了。
杜可風居然如此放心將她獨留此處,他以為幾條繩索就足以困住她慕容晴川嗎?
慕容晴川冷冷一笑。杜可風低估她將是他一生最大的錯誤。
她使勁的扭動手腕,困難的用右手碰觸她左手腕上的一隻金鐲子。
這金鐲子可不是普通的飾物,乃是五儒生之中的機械巧手夏侯尚智的傑作。只要以某種角度轉動金鐲子,其上便會浮出細如牛毛、卻是鋒利無比的精細刀針。這是夏侯尚智送給她的見面禮,既實用又美觀。
慕容晴川靠著它,一寸一寸的割繩索,也許是欲速則不達,她愈是心急,繩索愈是不容易斷,還數次割傷了自己的手,痛得她齜牙咧嘴的。但她終究還是忍著痛楚把繩索割斷了。
解除了手腳的束縛,慕容晴川衝出了破廟,不料竟撞進了一個堅實的身軀。她心下一驚,直覺以為是杜可風回來了,也顧不得鮮血淋漓的雙手,便要使出絕招。但那人快了一步,緊緊的將她抱入懷中。
「晴兒,噢,晴兒——」上官知禮乍見慕容晴川,心緒激動不已。
她沒事,一切都還來得及。感謝上蒼!
「玉哥——」慕容晴川見是上官知禮,喜極至泣,也緊緊的抱住他, 「你來了!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你不會因為生我的氣,就不要我了,對不對?」
「晴兒,別哭,沒事了,有我在,你別怕……」慕容晴川的聲聲痛哭教上官知禮的心都擰在一起了。當他看到她浮腫的臉頰、滲血的嘴角,以及鮮血淋漓的雙手時,簡直怒火放心,渾身顫抖,面白如紙。 「玉哥,是杜可風,他就是害死我妹妹的兇手,也是那名奪圖的黑衣人!他——」
「我知道。」上官知禮雙目殺氣騰騰,愛妻渾身是傷,讓他只想大並殺戒。「「那個畜生居然敢動你,我饒不了他!」
「玉哥,你有把握嗎?我好害怕,我們先回儒社好不好?」慕容晴川驚魂未定,顫抖不已。
「晴兒,別怕。你立刻回轉儒社,一步也不許停留。」他忍著心中怒火,柔聲地命令嬌妻。
「不要!要走一起走,你留下來,我也要留下來。」
「晴兒,依你目前的情況,留在這裡只會讓我分心。」上官知禮嚴峻地說逭,「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你若不走,我立刻點了你的昏穴,將你藏在草叢之內。」
「我……」
「回去!」上官知禮不容反駁。
慕容晴川歎了口氣,「好,我回去。玉哥,杜可風是個十足的小人,答應我,對他不能手下留情,你要很小心、很小心,如果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
「不會的。」上官知禮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晴兒,快回去,我保證會平安回到你身邊。」
慕容晴川輕泣,無奈地離開了現場,她走走停停,一步一步都是如此沉重。上蒼啊!請保佑她深愛的男人,保佑她的相公平安無事。上官知禮若有什麼差錯,慕容晴川也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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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是他和杜可風面對面的時刻了。
上官知禮背對著破廟頹廢的大門,環顧廟內蜘蛛結網、塵埃遍佈、只有稀疏柴火詭異閃動的景象。
一截截的斷繩勾動了他的怒火,思及愛妻曾在此地遭受的痛楚,上官知禮美麗的眸子頓時被兩簇熊熊的火焰所取代。
杜可風,他早知此人輕浮無情,不可深交,卻不料他竟如此膽大,居然動起慕容晴川的主意來了。
慕容晴川是他愛逾生命的女子,杜可風此舉無疑是為自己鑄下了殺身之禍。一陣腳步聲傳來,是杜可風捧著水回來了。
「美人,讓你久——」杜可風看見破廟中那英挺的背影,一瓢水全潑灑在地上。「上官知禮……」他沒料到上官知禮居然來得如此之快。
上官知禮緩緩轉過身子, 「杜可風,你很好,很——好——」他完美的嘴角掀起了冷酷的笑容。
「玉郎,你誤會了,你聽我說——」杜可風亟欲辯解,一切發生得太快,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慕容晴川掙脫束縛逃逸,他失去王牌,只得試著敷衍上官知禮,再伺機而動。
『誤會?你的虛偽令我噁心。」上官知禮不給他任何機會,一道森冷的眼光射向他,同時迅速出招。
杜可風縱使功夫不弱,但畢竟不是上官知禮的對手,轉瞬問便敗下陣來。上官知禮將他踩在腳下,睥睨而視。
「玉郎,玉郎,你不能殺你的好友啊——」杜可風驚怕地哀求。
上官知禮眉梢一挑,冷笑出聲,「你說得對,我是不應該殺你。」
「對!對!玉郎……啊!」杜可風話未說完,上官知禮迅速出手,一陣劇痛向他襲來,他發出了淒厲萬分的哀號。「你……好狠……」杜可風面部扭曲,豆大的汗水滴落黃土。
上官知禮居然挑去了他的筋脈,令他痛不欲生,
上官知禮殘忍地笑了,「這算狠嗎?如你所願,我並沒有殺你啊。我只不過是廢去了你的武功,挑斷了你的腳筋。杜可風啊,從現在起,你將做個終生匍匐的廢人,往日的翩翩風采再不復見了。對你這樣自負的人而言,這大概是最好的懲罰吧?哈哈哈——」
上官知禮快意狂笑,這是五儒生殘狠的一面,面對至恨敵人絕不留情,正是五儒生令人聞風喪膽之處。
出盡胸中一口怨氣之後,他冷哼一聲,便要揚長而去,不料趴在地上的杜可風卻死命的拖住他的雙腳。 「呵……哈哈哈……上官知禮,我既成廢人,活著又有何意義?只是我活不成,你也必須與我同赴黃泉。」
杜可風的口氣悲憤絕望,充滿玉石俱焚的意味,上官知禮暗叫不妙,但是太遲了!杜可風粹不及防的將一小包不明物投入辟啪作響的柴火中,
登時,只聽得一聲轟然巨響,零星的火苗眨眼間變成了沖天烈焰,勇猛的竄升,彷彿要將天地間的一切完全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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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哥——」
在一聲聲椎心刺骨的呼喊下,上官知禮緩緩的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居然安全地置身於禮軒之中。
那駭人的巨焰難道沒有將他吞噬嗎?
「我沒死?」
「你怎麼可以死?」慕容晴川撲到他身上嚎啕大哭, 「你騙我!你保證過會平安回到我身邊的,結果呢?」她氣不過,在他胸前落下了一陣似雨的花拳。
原來上官知禮之所以能逃出鬼門關,全賴隨後而至的駱王爺不顧自身安危,在千鈞一髮之際,衝進去將他拉出來的。但是駱王爺也因此受到嚴重的灼傷,性命垂危,若非慕容晴川先一步回到儒社,調集了其他四位儒生再度返回破廟,只怕這對父子都難以活命了。
「晴兒,你別哭……」上官知禮見到寶貝妻子掉眼淚,急得從床上爬了起來,但週身劇痛突然襲來,痛得他悶哼一聲,皺緊了眉頭。
「你別起來啊!你還沒好呢。」慕容晴川帶淚急呼。
「晴兒,求求你別哭了,不然我會更痛、更痛喔!」他挨著痛楚嘻嘻笑道。
「我不哭。」慕容晴川強迫自己收拾眼淚,上官知禮已經脫離險境了,她應該要笑才對。
上官知禮托起她的俏臉,輕輕印上一吻,「這才乖。告訴我,是誰救了我?」
「是駱王爺在千鈞一髮之際,將你拉出火場的。」
「是他?他為什麼要救我?」
「這還用問嗎?你是他的骨肉啊!」
上官知禮無語。父子、骨肉這些名詞令他矛盾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