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慕容晴川撇過了頭,不願看見他那張得意洋洋的臉。
上官知禮嘻皮笑臉地由身後摟住她的腰。「生氣會老得快喔!」
「哼!你當然不生氣,反正認輸的永遠是我。」她扭過身子,在他胸膛上落下一陣似雨的花拳。
上官知禮笑著一把抓住她胡亂飛舞的小手。「妻子本來就該對丈夫認輸的。」
「我才不是你的妻——」
「你是。」幾乎和慕容晴川的訝異否認同時出口,上官知禮深邃絕美的眼眸深深望進了慕容晴川桀傲不馴的瞳孔中, 「晴兒,你永遠、永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語畢,他俯下頭,以一記熾熱綿長的擁吻封住了伊人亟欲抗辯的芳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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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晴川雖然愛錢,但她更愛與她相依為命的奶媽,因此在她奶媽身體尚未恢復的這段時間,她緊鎖叢珍小築的大門,暫停營業,全心全意照顧魏秋容。直到今日魏秋容終於康復如昔,開始念東念西、嘮嘮叨叨了,她才放下始終懸著的一顆心,拉開店門再度開始營業。
只是慕容晴川的運氣很差,第一個上門的居然是名不速之客。
清早,一夜沁涼的秋意仍未褪盡,慕容晴川獨自坐在屏風之後,優閒地翻開著書籍。
片刻,她聽見了客人上門的聲音——
「這就是名聞遐邇的叢珍小築嗎?狹小擁擠,簡直難登大雅之堂。」來人是一名衣著華麗、看來油頭粉面的富家公子,他手中拿著一把背扇,身旁一左一右站了兩個護衛。
「公子,所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我想叢珍小築應該不至於讓你失望。」魏秋容笑臉迎人,她年紀較長,見多識廣,一向主張和氣生財。
「哼,你這老太婆不配和本公子說話,叫老闆出來。」富家公子神色睥睨,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屏風之後的慕容晴川聽得一清二楚,她哪裡還能忍得住?
「我就是叢珍小築的老闆。」慕容晴川由屏風之後緩緩走出,她依舊戴著醜陋的面具,掛著冷冷的笑容。
「你就是老闆?」富家公子的眉頭攢得很誇張,「我的天!本公子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家你這麼醜的女人,怪不得人家說你貌比無鹽,還真是一點都不誇張。」
「容貌是父母所給,我也無能為力啊!」慕容晴川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其實心底已經竄起了熊熊的怒火。
她向來討厭這種油頭粉面的紈挎子弟;而眼前這個更是其中之最,那故作高高在上的姿態、狗眼看人低的口吻,以及那滿身的銅臭與脂粉味,在在令她噁心到了極點。「不知公子駕臨叢珍小築,所求為何?」慕容晴川勉強壓下把他丟出去的衝動,平靜地問道。
「哼,我聽說這裡收藏了一批古扇,上有前朝文人學士的手筆,是也不是?」
「是有這麼一批價值不菲的古扇沒錯。」慕容晴川頷首,這批古扇約莫十來把,扇面上的畫作題詩可都大有來頭,有紅極一時的文人墨客;也有名滿天下的學士官員,其中還有一把更是帝王微服出巡時,一時興起而題的。慕容晴川對這批古扇一向十分珍愛。
「很好,你出個價,本公子全都要了。」富家公子自認十分慷慨,反正他家有得是錢,他就不信買不起。
慕容晴川聞言,毫不考慮地搖頭了,「很抱歉,這批古扇不能賣你。」
「喔?為什麼?」富家公子被打下回票,有些不高興了,「是捨不得賣?還是另有買主?本分子可以出更高的價錢——」
不等他把話說完,慕容晴川便打斷了他, 「古扇當然要賣,至今尚未有買主,但是無論公子出多高的價錢,我都不會將古扇賣給你。」
「你一一」富家公子遭到如此對待,登時惱怒萬分,「你是什麼意思?本公子既然出得起銀子,你憑什麼不賣?」
「很遺憾,藝術品的買賣本來就是很主觀的。」她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總之一句話,你不得我的緣我就不賣,再說……」慕容晴川嘲說意味甚濃的冷冷一笑,「我的那批骨扇風骨高貴,賣給了你也是一種糟蹋。」
「放肆!」富家公子身旁的護衛憤恐地大喝一聲,「不得對我家公子無禮。」
「我不過實話實說罷了。」慕容晴川毫無懼意。
「哼!你的意思是指本公子不夠高貴嗎?你可知本公子是誰?我乃駱王府的襲爵世子,難道買不起你的古扇?」富家公子氣得漲紅了臉。
原來這名本著華麗、驕傲自大的富家公子,便是駱王爺駱祥天的嫡子駱聖文。
駱祥天是隨先皇征戰的開國功臣之一,傳說他面若冠玉、俊秀非凡,卻是允文允武,更是馳騁沙場、智勇雙全的將材。他建立標炳的戰績,極受先皇器重,冊封為王侯,受封洛陽,如今先皇仙逝,新皇登基,駱王爺仍是極受倚重的寵臣之一。
「喔,原來是世子,慕容晴川失敬了。」她笑著鞠躬作揖。
「哼!古扇到底賣不賣?」駱聖文自恃身份、家世顯赫,一向是目中無人、蠻橫霸氣,容不得他人拒絕的,古扇既是他所愛,那他就誓在必得。
「很遺憾,縱然是世子,慕容晴川也不賣。」
「你——」
「我說過,你就是沒有我的緣,死心吧!」她冷冷一哼,連逐客令也懶得下了,回身便要轉入屏風之後。這個自命不凡、仗勢欺人的駱聖文真令她噁心,她一眼也不想再看到他。
駱聖文哪裡受得了這種侮辱,他便了一個眼色,身邊的兩名手下便一致地出手,往慕容晴川抓去——
哼!來這招?慕容晴川冷冷一瞥,身子一低,巧妙地避過了由身後而來的偷襲,準備一顯身手給這三個討人厭的傢伙一些教訓。但此時卻忽然傳來駱聖文驚天動地的哀號
「啊——」
「世子?」兩名手下一聽到主人慘叫,急忙奔回一看究竟。
「我的臉……我的臉……」只見駱聖文冷汗直流、面色慘白地跌坐於地。他捂著右邊的臉頰,血絲不斷由指縫間滲透而出。
「三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真是丟臉。」上官知禮超凡俊逸的身形出現在門口,唇邊似有若無的笑意令他在俊美之外格外顯得高傲冷漠。
「你竟敢傷害世子?」兩名護衛對上官知禮怒目而視。
哎呀,抱歉,是在下一時失下手,本來這把玉劍應當劃過公子脖子的,卻不知怎麼失了準頭,劃傷了他的臉,嗯,我下次一定改進。」上官知禮笑道。
他言下再明顯不過的暗示簡直氣壞了駱聖文,「好!很好!有種留下你的名號。」他憤怒至極地摀住受傷的臉頰。哼!這個該死的傢伙,居然敢傷了他最引以為傲的臉,不報此仇,難消他心頭之恨。
「五儒生的上官知禮,人稱玉劍才子。」上官知禮玉扇輕巧的在手中一轉,瀟灑地來回扇動。
「好,本公子記下了。」駱聖文咬牙切齒,「還有你這個醜女,本公子日後會一個個找你們算帳。哼!我們走!」狠話一放完,他只感到右邊臉頰又劇烈的抽痛起來,於是哼哼哀哀的由兩個護衛一左一右地扶著走出了叢珍小築。
第六章
「哼!本姑娘才想活動活動筋骨,給這群敗類一點苦頭吃吃,誰要你來多管閒事了。」閒雜人等散去,慕容晴川劈頭就對上官知禮一陣冷哼,言語之間充滿怪罪惋惜之意。可惜啊!她多想教訓那類的紈挎子弟。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是替你省麻煩耶。對方是王府世子,你惹得起嗎?」上官知禮笑道。
「喔?本姑娘惹不起,你就惹得起了嗎?」慕容晴川很不服氣。
「當然。你沒看見他夾著尾巴逃走了嗎?」
「臭美!」她恨恨地別過身子,不想看見他那張洋洋得意、自命不凡的臉。
但上官知禮卻毫無預警的自身後一把抱住她。
「啊——」慕容晴川輕呼一聲,她沒料到在這種大門開敞、來往行人俱可窺見的時刻,上官知禮居然會如此不守規矩。「放手啦!「她害羞的想扳開他緊箝住纖腰的手臂,但可想而知俱是徒勞。
「晴兒,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想得你好苦啁。」他在她耳畔低聲呢喃。 ,
「你……」慕容晴川對於他的真情流露、直言不諱,感到相當甜蜜。「快放手啊,萬一讓人家瞧見了,說洛陽城中第一美男子居然和城中第一醜女拉拉扯扯的,看你如何是好。」她嬌嗔道。
「我才不在乎呢!」上官知禮抬起慕容晴川戴著醜陋面具的臉龐,毫不猶豫地印下一吻。
慕容晴川再度被他的舉動驚呆了。「我現在這麼醜,你怎麼可以吻我呢?」
「上官知禮是如此膚淺之徒嗎?」他懲罰性的又印下一吻,「我愛的是你啊,不是你的花容月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