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準時出現了,卻裝作是不期而遇。
"哎呀,媽媽,好巧喔,你怎麼也在這兒?啊,還有周伯母,你好。"蘇況很有禮貌的行禮。
"呵呵……"蘇傅湘眼見好計果然得逞,忍不住笑了出來。周太太趕緊暗中推她一把,但自己也忍不住得意,於是兩個中年女子很突兀的笑成一團。
"媽?"蘇沅訝異了?事情似乎不太對勁。
"阿沅,你來了!果然來了!哇哈哈--"
她來了值得這麼驚訝嗎?蘇沅一頭露水。
"很好,該來的總算來了。"一個低沉而性感的嗓音,將蘇沅由迷霧中拉回神魂。
該死,被那兩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搞得差點忘了自己上這兒來的目的。
"你好,我是……"蘇沅一如往常,要使出勾魂攝魄的柔媚大法,但--
"蘇沅,獨生女,二十四歲,台灣師大國文系畢業,目前任教懷安國中,最喜歡的食物是黑森林蛋糕,討厭紅蘿蔔,絕不看連續劇,痛恨別人的愛情故事有完美的結局,以破壞他人相親為樂,因此有個"相親殺手'的封號……還要我說得更清楚嗎。"
"你……"蘇沅駭然地退後一步。"你是誰,你和別人相親,幹嘛將我打聽得這麼清楚。"
她睜大了眼,審視眼前這個男主角。
不一樣!
只消一個照面,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和之前的任何一個男主角都不一樣。
該怎麼說呢,那精明得足以洞悉世界的眼眸,引發她心田打亂流,撞擺得厲害,讓她驚慌失措。
"你可以走了,別忘了去領你的酬勞。"原轍轉頭對相親女主角說出這句令蘇沅莫名其妙的話。
"我真的這樣容易就可以領到酬勞",女孩的表情真是驚喜交加。"太棒了!只要換上一件美美的衣服,再乖乖坐個十分鐘,我就可以賺到比端一個月盤子高上五倍的酬勞,先生,您真是慷慨,下次若還有這種好差事,請一定要繼續僱用我好嗎?"
"很抱歉,沒有下次了。"原轍淡淡一笑,台灣女孩都是遠麼愛錢嗎?
"喔,真可惜。"女孩滴溜溜的眼珠轉了轉,"先生,其實憑你這樣的人才和闊綽,我絕對不介意將'假'相親變成'真'相親的,嗯?"她拋了一個媚限。
原轍不悅地蹩起眉頭,"在我尚未動怒之前,你最好安分的去端你的盤子。"他的話語自有令人不敢小覷的威嚴。
女孩吐吐舌頭,知道這男人她根本惹不起,立刻繞過座位,準備離開。
"慢著!"蘇沅一把拉住她,"你不是來相親的嗎?"
"唉,你看到啦,我只不過是餐廳裡打工的服務生,沒那麼好福氣釣到這個金龜婿。"她酸酸地甩開蘇沅的手,以極快的迅度消失在眾人面前。
"原來今天的相親是一場騙局!媽,你們的目的是什麼?蘇沅一記殺人眼光射向蘇傅湘和周太太。
"呃……"蘇傅湘知道女兒的脾氣,也明白這丫頭現在正處於肝火旺盛的巔峰期,稍有不慎,怕大火將一發不可收拾,因此她小心翼翼的斟酌用詞,但……
"讓我來說吧。"原轍開口了,配合他高挺英俊的儀表,音節鏗鏘有力。
"我姓原,單名一個轍字,從現在開始,你將會永遠記住我的名字,我的人。"他倏然伸出手,抬高蘇沅的下巴,彷彿古代帝王審視他的愛妃一般,強勢而傲慢。"我今日安排這場相親的目的,就是為了你。"
他高高在上的舉止言行讓蘇沅氣惱,哪個男人在她面前曾經如此放肆?她是一顆被男人驕寵慣了的明珠,豈容他初見面便如此霸道?
"我不記得在哪裡見過你這個自大的臭男人!"她不客氣地打掉他的手。
"這才是你的本性,懂得在我的面前真實坦誠,這是個好現象,我不得不誇獎你是個聰明的女人。"原轍淡然一笑,不費吹灰之力便在第一場的口角上贏得勝利。
"你--"蘇沅氣得幾乎跳腳,局勢明顯不是她能主控,這種情況是前所未見的。
"媽,你居然夥同這個下流無賴來欺騙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啊!"
"嗯,我是想,如果有個人能治治你,世界上或許可以減少很多曠男怨女,也是功德一件嘛。"蘇傅湘說得相當認真,原轍真不是蓋的,她對他寄予絕對的厚望。
"你真沒母性!"蘇沅咬牙切齒地冷哼。"而你,是個無聊又狂妄的瘋子!"她當然不會放過咒罵原轍的機會。
"你則是一尾離水的小魚,一旦咬了我的餌,就注定要落入我的手掌心。恰巧你又叫蘇沅,嗯!'輸原'!名字取得很好。"
"你作夢!本小姐沒空理你這個瘋子!哼!"她氣怒地扭頭要走,但走沒兩步,原本餐廳內用餐的客人卻群起而動,莫名其妙地擋住了她的去路。
"啊?這……"蘇沅驚訝了。
"很抱歉,你或許不知道我的勢力有多龐大。沒有事先準備好魚網,怎麼能抓住你這只任性的小魚兒呢?"原轍氣定神閒地瞅著她。
"他們……都是你的人?"蘇沅覺得喉頭哽住了,這是什麼時代了,怎麼眼前這個男人竟還能像古時候的惡少一樣?
"乖乖。"蘇傅湘輕呼一聲,這種類似黑社會的陣仗居然上演,這原轍並沒有周太太所說的那樣單純。
她暗中推了周太太一把,但周太太卻沒有反應,蘇傅湘這才發現她嚇傻了,嘴巴張得大大的。
嗯,看樣子她也不清楚原轍的真實來歷。
"不錯,都是我的手下,嚇著你了嗎?"原轍欣賞著她瞠目的表情,嗯,迷人,比那張合成圖更要艷色幾分。但不知她和傅閣究竟有何牽連,為何會讓那老頭指定為東方之珠呢?
"我有什麼好怕的?台灣是個法治社會,我就不信你敢明目張膽地拘留我。"蘇沅哼道。
"我不想拘留你,也沒那個必要,扣住你的手段相當多,這種最野蠻的招式不適合我。"原轍又勾起了一抹極尊貴的笑容;"我有一些重要的話要說,聽完了你就可以自由離開。"
"喔,不就是小狗汪汪叫嘛,你吠啊。"蘇沅冷笑,故意要激怒他,她就不相信這男人能永遠維持那一副冷漠高貴的臭架式。
"就一隻小狗的標準,你方才吠的那一聲算是相當好聽。"原轍談笑自若,不動如山。
這廂蘇沅則惱怒成災,思忖著是否該撲上去海扁他一頓。
"如果你妄動扁我的念頭,我勸你最好三思,我一根小小的手指頭,就足以勾動天雷地火。"原轍含意深遠地晃動他的食指,對她眨眨眼。
難纏的無賴!
蘇沅雙手緊握成拳,俏臉氣得漲紅。"你到底想怎麼洋?你很難纏耶。"
"才不過這一會兒工夫就說我難纏,可以想見你的未來極不樂觀。"原轍又笑,那似有若無的高貴,真是迷人。
"我的未來與你無關,不用你雞婆多事!"
"錯了,你的未來注定與我息息相關。我給你十天的時間,十天之後你答應嫁給我,我立刻用專機帶你回美國,十天之後你若不答應嫁給我,我便將你五花大綁,還是用專機帶你回美國,反正不管你答不答應,最終的結果你都是我的人,免不了,逃不掉,端看你選擇文明或野蠻的方式。"
原轍說得再自然不過,蘇沅的下額卻差點驚愕地掉到地上。
"你有病,真的有病。"蘇沅只能做出這個結論,她想若不是碰到一個病入膏肓的瘋子,就是她正在作一場嚇死人的噩夢,噩夢一醒碰到一個病入膏育的瘋子。
"我不跟你扯了,你好好養病,節哀順變,再見。"蘇沅根本不精楚自己在講什麼,受這瘋子的刺激太大,她語言的邏輯因此變調。
"你只剩三個鐘頭的自由時間。"原轍用一根手揩輕輕叩醒她受驚過度而恍惚的神智。
這顆東方之珠清亮無暇,勾起了他前所未有的興趣,這種快樂的馴服感,真是他始料未及,是意外的驚喜。
"什麼意思?"
"三個鐘頭之後,我就會如影隨形地跟著你,你永遠擺脫不掉我的,我的東方之珠。"
他輕輕一吻,印上了她的香唇,原本以為會換來她一聲尖叫,甚至一巴掌,但沒有。
蘇沅已經完全傻掉了,成了徹底木然的美麗娃娃。
而這讓原撤得意的大笑。
一比零,他勝了第一回合。
***
他一定是個瘋子!
午夜十二點,蘇沅蜷縮在被窩裡,不明白自己為何黑煞日外加流年不利,居然招惹了一個難纏的臭男人。
說他瘋,他似乎又霸道精明得該死,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連鬥嘴也鬥不過他,世上有這般伶牙俐齒的瘋子嗎?
說他沒瘋,卻又對她說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世界上有哪一個腦筋正常的女人,會在十天之內將自己的終身大事定案?而且還是在受人威脅的情況,對像還是個超級強勢的難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