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蘇小姐的手被綁著呢。"司機小聲地提醒他。
原轍皺眉,不發一語繞到另一邊,還算溫柔地將她拉出。
"如果答應我乖乖地不反抗、不尖叫,我立刻為你鬆綁,如何?"實在狠不下心了,她腮上的淚痕,讓原轍半投降。
蘇沅還是不看他一眼。
原轍索性捏住她的下顎,強迫她抬頭。"我在問你話,沒聽見嗎?快回答!"
"主人,蘇小姐的嘴巴……"這個司機實在很好心。
"囉唆。"原轍顯然惱羞成怒。"把車開走!"見鬼了。他到底怎麼回事?眼睛不知被啥蒙住了,心也飛了,頻頻出狀況。
司機摸摸鼻子,趕緊將車駛離。
哈!豬頭就是豬頭!蘇沅著原轍那股子羞怒樣,覺得似乎出了一點點怨氣,眼睛不自覺浮出爽快的光芒。
"你是嘲笑我嗎?"
蘇沅睨了眼他,算作挑釁,本以為此舉會換來原撤一陣惱火,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沒有,還得到了他一抹迷人的笑容。
"罷了,如果我耍笨能夠博君一笑,那也值得。"原轍突然發現,這是第一次在蘇沅眼中看見笑意,自見面以來,她看待他就如同揮不去的蒼蠅,幾時對他露過一絲笑容了?
唉,她這般美人胎,若肯對他溫暖一笑,那肯定不只百媚生,他也願做唐明皇,日日芙蓉暖度春霄,管他誰家天下。
咦?不對啊,接手中國城成為一方霸主是他自懂事以來便執著的功業,如今居然為了一個麻煩的女人,竟前起不愛江山的蠢念頭,這……
原轍反常的一句話彷彿一枚炸彈,轟傻了蘇沅的心。這男人此刻肯定吃錯藥,狗嘴裡居然吐出象牙來?她克制不住自己狐疑的眼光飄向他。
"你那是什麼眼神?懷疑的話就當我沒說!哼!"他不太高興地扯下她口中的手帕,一邊解開她的繩索,一邊出言警告道:"你最好老實一點,別動逃跑的……"
話來說完,繩索已經解開,蘇沅一獲自由,也不管他的警告,猛力推開他,立刻發足狂奔。
"該死!"原轍大怒,俊臉鐵青,本想隨後大步追去。但猛然想到還有一個更佳的方法,可以教訓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
他手指彎曲成圓,湊近嘴邊,吹出了長哨,不一會兒,花園裡傳來了凶狠的犬吠聲。
"汪汪、汪汪、汪--"三隻精壯的杜賓犬極有靈性,追著陌生的氣味,朝蘇沅一路狂吠包抄。
"啊--"蘇沅嚇得尖叫,她連迷你狗都怕,何況是這種兇惡的大狗,這臭男人還真知道要如何欺負她啊!
"救命啊!"她沒命地在大花園裡東奔西跑,身後惡犬窮追不捨,幾番差點撲上她,又讓她尖叫連連,最後她實在沒轍了,只好跑向安全的方向--原撤所站的地方。
"救命啊--"千鈞一髮之際,她縮到原轍身後,三隻杜賓大見到主人,立刻停止攻擊,但仍對蘇沅發出不肯善罷甘休的凶聲惡氣。
"哼哼,就一個女人而言,你堪稱飛毛腿。"逃命永遠很快!原轍惡劣地挖苦她。
"你--"蘇沅喘死了,跌坐在地上,這死男人絕對是專生來克她的!
"哈,老是學不乖,在我手底下,你有那麼容易逃脫嗎?"原轍得意地笑道。"今天別說是三隻杜賓犬,就算是三雙吉娃娃都能嚇得你哇哇大叫,我對你夠不夠瞭解啊?你注定要讓我吃得死死的,乖乖認命吧,別再做無謂的抵抗了。"
"我不想同你說話!"蘇沅挫敗地大吼。
"悉聽尊便,我落得耳根子清靜。"原轍挑挑笑,用力將她自地上一把拉起,不由分說地拖著她往屋子走。
"放--"蘇沅本想大叫,但猛然想起自己才剛說不跟他講
話,怎麼可以這麼快就自打嘴已?因此她立刻噤聲,決定改用肢體攻擊退他放手。
"嗯,不要踢我比較好喔。"原轍早料到她的意圖,"我的小杜、阿薩和戰神可是相當忠心的,它們會毫不猶豫咬斷你逞兇的腳。""三隻被點名的杜賓大立刻配合的發出示威的吼聲。蘇沅氣得咬牙切齒,天啊,這男人不只有一批黑蝙蝠手下,還有三隻惡犬,她勢單力薄,羊入虎口,這下……嗚嗚嗚,誰來救她啊?
***
原轍踹開門,將蘇沅丟向軟軟的大床上。
"乖乖待在這,我事情辦完了再來找你算帳。"匡的一聲,門被鎖上了。
蘇沅環顧四周,真是一個美麗的牢籠。
她無力地躺在床上,不明白這樣笑不出來的鬧劇怎麼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要如何掙脫這個野蠻、霸道、兇惡、難纏、惡劣的男人的魔掌呢? 嗯……嗯……嗯…… 蘇沅的峨眉愈皺愈深。
***
"查出那輛車的線索了嗎!"原轍坐在書房的大桌前,向著慕一品。
"一如預料,那是輛贓車,駕車的傢伙顯然也是個練家子,有辦法擺脫咱們的追獵棄車逃逸。"
"所以你一無所獲。"
"目前……是如此,但屬下會盡全力再追查的。"慕一品有些惶恐地回應。
原轍陷入沉思,他在思付著究竟是什麼人、什麼原因,為何竟會想對單純的蘇沅下殺手?
"主人,你是在想為什麼會有人、或者是什麼人想致東方之珠於死地嗎?"
"不錯,這當真很耐人尋味,不是嗎。"
"會不會是……歐陽先生?"
"歐陽?"慕一品的揣測讓原轍有些許詫異。"我很難接受,畢竟那老頭子訂下的勝負規則是'降服東方之珠',歐陽不該有加害蘇沅的理由。"
"按常理推論是如此,但當時主人你也在場,一切就會變得複雜了。"
"嗯?"原轍經他有意的提醒,腦子開始飛快的轉動。"你的意思是歐陽想借蘇沅的死來除掉我這個勁敵?"
"相當有可能,不是嗎?"募一品說出自己的想法。"雖然我們不知道東方之珠和黨魁真正的關係,但無可否認的,黨魁異常地重視她,甚至用畢生經營的中國城做籌碼下注,如果東方之珠在你的勢力範圍下損傷或隕命,歐陽先生極可能咬住這一點來指責你無能,不足統管中國城,而黨魁在悲傷之餘,必也會遷怒於你,屆時,歐陽先生肯定成了接手中國城的唯一人選。"
"可惡。"原撤重重捶了下桌子。"歐陽若膽敢如此心狠手或,想傷害無辜的蘇沅來得到中國城,我絕對饒不了他!"他冷冷地說,心裡實在不願忖度這個可能性有多少,畢竟他一直視歐陽齊是個光明磊落的可敬對手,兩人雖時常競爭,但彼此都相當君子。
"防人之心不可無,主人,屬下會盡快調查出來的。"
"我相信你。"原轍向他最得力、最信賴的手下點了下頭,由椅子上站起。"此事交由你全權處理,倘若查出真是歐陽做的,別妄動,我要親自對付他。"
"屬下明白。"
"明白就好,現下我得去處理另一件棘手的事情。"
"是東方之珠。"慕一品不自覺露出大大笑容。
"是又如何?很好笑嗎?"原轍惡狠狠地瞪他。
"不,不好笑……"慕一品有幾個膽啊,立刻告退,腳底抹油。
"哼!"原轍踩著沉重的步伐,一路走向蘇沅所在的房間。
他沒有費心敲門,直接一腳踹開。
"看見你乖乖躺在床上,無可否認,真讓我如釋重負。"原轍居高臨下,立刻形成蘇沅天空上的一大片黑雲。
"哼!"蘇沅不答腔,蜷起身子,別過頭去。
"喔,我差點忘了,你好像使性子不肯同我說話嘛。"原轍老實不客氣的在她身邊坐下,軟綿綿的床鋪因他的重量而產生了令人無法忽視的震動。
明知人家不理他,他還無恥的靠近!嗟!厚臉皮!蘇沅在心裡暗罵。
"好吧,你不同我說話,那我同你說好了。"脫下鞋子,他居然大刺刺地在她身邊躺下,灼熱的身體緊靠著她的背,一手撫上她的肩頸。"阿沅,你有沒有聽過一首詩?'一笑相傾國便亡,何勞荊棘始堪傷,小憐玉體橫陳夜,已報周師入晉陽。'當時馮小憐必定就如你現在這麼玉體橫陳的嬌媚模樣吧?"原轍故意將聲音調到無比性感的波頻。
蘇沅的俏臉立刻羞怒地漲紅。
該死!這男人說這些不三不四的話,分明是蓄意羞辱她、激怒她,好迫使她開口。哼!她偏不上當。
蘇沅像小蟲一樣蠕動,遠離他親密的貼近。此外,為了防止自己因他臉上的熱氣心猿意馬,她決定開始在心裡背詩。
背什麼好呢?正氣歌?不錯!他有邪氣,吾有正氣,不怕!不怕!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上則…
"哇!"一隻魔爪由身後入侵她的身子,蘇沅發現她微弱的正氣根本抵擋不住他滔天的邪氣,大叫一聲,立刻要滾下床逃命去!
但雙腳連地板都還來不及沾到,立刻又落入一個邪佞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