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瑤走進去,將念凡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子璇要不要睡一下?」念瑤問,她看子璇仍在打盹兒。
「嗯。」子璇輕點一下頭,眼皮都快合上了。
她脫下子璇的鞋子,讓他舒適的睡在床上。真是難為他們了,念瑤內疚的想。他們今天一早就匆匆趕路,難怪小孩子的體力會承受不住。
「走吧!」曾永富道。
念瑤和念如不解地道:「去哪兒?」
「我得找些事給你們做。」曾永富解釋。
「為什麼?」念如皺眉道,她也好累,很想午睡一下。
「這是大當家的命令,更何況,你們又不是客人,待在這兒總得做些事吧!」曾永富解釋。
「你們還真小氣,住一晚還得做工償還。」念瑤雙眼一轉道:「我給你一些銅錢,這樣可以嗎?」山賊都很愛錢,這應該行的通。
曾永富好笑的道:「我說過,這兒又不是客棧,幹嘛給我錢!更何況,大當家的命令我不能更改,不如這樣,你待會兒自己同大當家說,現在我得找些事讓你做。」
「好吧!」念瑤莫可奈何地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可是,我要念如待在這兒,誰曉得你們會不會趁我們不在,把念凡和子璇藏起來。」
「我們幹嘛藏小孩?」曾永富對他的話深感侮辱。
誰曉得你們會不會吃人肉!念瑤在心裡想,她才不要冒險呢!
「反正你們大當家又沒說必須幾個人做事,念如待在這兒有什麼關係?」她力勸曾永富。
曾永富皺眉道:「好吧!你跟我來。」若和這少年再扯下去,不曉得會說到什麼時候。
念瑤滿意的和曾永富走出房門。
第二章
「老天,這木頭怎麼那麼難劈。」念瑤抱怨道,她揮著手中的斧頭,想把木頭劈成兩半,現在她的斧頭可是進退兩難,拔又拔不起來,砍又砍不下去,它被卡在木頭中間,這種狀況可真叫她為難。
「為什麼我最近那麼倒霉,連斧頭都欺負我。」她氣呼呼的丟下斧頭,坐在大木頭上生悶氣。
她看著幾乎有七呎高的小木頭,不禁歎道:「我怎麼可能劈的完這些嘛!一定是那個大賊人存心想整我,他還是不相信我沒打傷他弟弟。真可惡!」
從方纔曾永富叫她劈柴至今,已過了一刻鐘,可是她才劈了兩根木柴,這種進度真是令人喪氣。
余念瑤起身,試著振作精神。在太陽下山前,她還得把眼前堆積如山的木柴劈完,不過,這就像羊吃肉一樣不可能。
她走到木柴旁的水缸邊洗手,她快熱死了,而且她覺得左臉好像快被螞蟻啃光了;不行,她一定得拿下燒疤,洗個臉。
她先東張西望一番,還好沒人。她拿下燒疤,狠狠地抓兩下才覺得滿足,她潑水洗臉,順便也把燒疤沖一下,免得被汗水弄的失去黏性。
「你在幹嘛?」
沈廷軍站在念瑤身後,不曉得她彎身在水缸旁做什麼?
念瑤被他嚇得驚喘一聲,差點栽入缸裡,她慌張地貼上燒疤,才轉身面對他。
「你想謀殺我是不是?」她撫著心口,做壞事被捉到,首要之務就是先發制人,更何況,他真的嚇壞她了。
沈廷軍皺起眉看著她的疤痕。位置不一樣!他記得疤的位子是在左耳旁,嘴唇之上,怎麼現在有點偏向臉頰,而且跑到了嘴巴下。
他伸手摸向她的臉,卻被她打開。
「你幹嘛?」她惶恐道。他是不是發現了?她真恨不得此時手上有個鏡子,好看看臉上的疤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錯。
沈廷軍挑高雙眉,他深信那個疤是假的,不過,他並不急著證明。
「你有沒有看到是什麼人傷了廷輊?」沈廷軍問。他方才去看了小弟,他仍在昏迷中,由他身上的傷來看,刀劍傷都有,他相信廷輊是被三、四個人合攻所傷,等他查出是誰,他定要那些人付出代價。
一見到他換了話題,她不由得鬆了口氣,「我沒看到什麼人,我說過,我是在他受傷後才到的。令弟好些了嗎?」
「他還在昏迷。」沈廷軍簡短地回答。既然問不出什麼,於是,他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念瑤叫道,跑到他身前。
她從腰巾中掏出銅錢,拉起他的手,將銅錢放在他掌中。「這給你。」
他納悶地看著手中的四銖錢,「你拿這個給我作啥?」
「我給你錢,你就別再叫我劈木柴了,這就算是我們住在這兒的費用好了。」她理所當然地道。
他實在不瞭解她在說什麼,「銅錢和劈柴有什麼關係?」
「我知道你不甘心讓我們白住一晚,所以才叫我劈柴。可是,你知道嗎?那斧頭好難劈,結果,它現在卡住了,動都動不了,我給你銅錢就算是住在這兒的費用好了。」
她講了一大串,他終於曉得她在說什麼了。他走過去,拿起被陷在木頭中的斧頭。
「這斧頭真的好鈍。」她抱怨道:「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氣和它搏鬥嗎?結果它還是動也不動,難道你們山寨買不起新斧頭」
「喀!」的一聲打斷她的話,只見沈廷軍已將木頭劈開,斧頭也從木柴中掙脫而出。
念瑤不相信他竟然輕輕一劈,木頭就裂成兩半了。她從地上撿起另一個完好的木頭,放在大圓木上。
「你試試這個。」她相信方才純粹是巧合。
沈廷軍聳聳肩,拿起刀斧,直直地往木頭一揮,「喀」一聲,木頭再次裂為兩半。
余念瑤睜大雙眸,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她終於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原來是方法不對。
「我也要試。」她興奮地道。
沈廷軍將斧頭遞給她,她拿起一個完好的小木頭放在大圓木上,高高的舉起斧頭,狠狠劈下——「啪!」的一聲,她吃驚地看著刀斧深陷在大圓木上,小木頭卻安穩地站著,一點動靜也沒有。
「怎麼會這樣?」她驚慌道,轉頭向沈廷軍求助。
只見他咳嗽著轉過身,肩膀不停地抖動。老天!他快笑出來了。
「你快來幫我。」她努力地想把斧頭拔起。
他鎮定地轉回身,握住斧柄,一使勁,斧頭就被拔起,「你得好好練習才是。」
他的自大讓她很不服氣,「你說不定是僥倖。」
他再次聳肩,雙眼眨都不眨一下,「喀」的一聲,木頭又應聲而裂。
她覺得他是故意給她難堪的,所以,她拿了好幾個木頭放在圓木上。
「你再試試。」她挑唆道。
他挑高雙眉,揮下斧頭,木頭再次剖成兩半。
念瑤看見那七呎高的木頭堆裡有個較粗壯的木頭,她拚命地想把它拿出來,心想,這一個他一定劈不下去。
沈廷軍劈著她拿的那些木頭,突然停手想道,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怎麼在這兒劈木柴!他一抬頭,看見她正在抽木頭,他大喊一聲:「別碰。」
他的吼聲嚇了她一跳,正好一使力抽出木頭,她這一動,使得上面的木頭失去支撐,倒了下來。
他在千鈞一髮之際將她拉離危險區,她順勢撞入他懷中,他立刻轉身護著她,以免轟然落下的木頭擊中她。
念瑤被他壓在胸膛上,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她的鼻子也被撞得好痛。
「我不能呼吸了。」她在他懷裡咕噥道。
他深吸一口氣,試著壓抑怒氣,他抓住她的雙肩吼道:「你到底有沒有常識?」
他的言詞嚴重的侮辱到她,她怒道:「我當然有,你這種暗示未免太辱人了。」
他緊抓她的肩膀,咆哮道:「那你見鬼的去動中間的木頭做啥?」
「大當家?」曾永富遲疑地道。他是聽到撞擊聲才跑來的,他還以為是什麼東西爆炸了。
沈廷軍對著十幾個趕來的兄弟下令道:「退下。」
他們在下一秒鐘便全部離開沈廷軍四周,看得出來他們大當家的怒氣正熾。
「你弄疼我了。」念瑤想拉開他握在她肩上的手。
「這樣最好,提醒你下次做事情前,好好動一下你的腦袋。」他冷酷道。
「我已經受夠了你的侮辱,我要立刻下山。」她嚷著。
「不行。」他否決她的要求。
「你……」她氣憤地想甩開他的右手,「噢!老天,你受傷了。」
他的右手背腫了一塊,瘀血的很嚴重,顯然是剛才為了救她被木頭擊中的,而她竟然還不知感激地對他大吼大叫。
「我很抱歉,是我不好。」她歉疚道,並且動手按摩著他的右手背。
他被她的行為搞糊塗了,她怎麼一下子轉變這麼大?而且,他不習慣她把他當小孩一樣呵護,他可不是她的弟弟。
他抽回手,冷淡道:「這點小傷不礙事。」
她拉回他的手,小心地想推散瘀血,「這才不是小傷呢!你的手腫的像個饅頭了。
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讓你受傷的。」
他再次抽回手,不習慣人家碰他,「你先回房休息,這劈柴的工作你不要再做了。」
依她的速度看來,一個月也劈不完所有的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