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拍他的胸膛說:「你不會永遠隨心所欲的。」
他微笑,溫柔地磨蹭她的頭頂,保證道:「我會的。」
「我有沒有告訴你,我打算請表姊來這兒住?」她仰頭看著他,為他拂去幾許垂在額前的髮絲。
「沒有。」
她笑道:「那我現在告訴你了。」
「如果我不答應呢?」他逗她。
蝶兒遍著頭,皺皺鼻子,「為什麼?這樣太不合理了。你為何──」
「我答應。」他打斷她的話,她就是凡事認真。
頓了一下,蝶兒才領悟他的話,「可惡,你又捉弄我。」她雙手插腰,生氣地說。
他笑著親一下她的額頭,她也輕笑,她總是無法生他的氣,既然捉弄她會讓他覺得愉快,她也不該太計較,不是嗎?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著,漸漸地蝶兒覺得有些累,不時地打哈欠,最後靠在衛疆懷裡睡著了。
他凝視她熟睡的臉龐,一股滿足感由心底升起,他俯頭親吻她的頭頂,現在他已習慣她的陪伴了。
衛疆起身抱她回房,將她放在床上,幫她蓋好被子,正準備回書房的時候,突然一聲「喀喳」,令他止步,他馬上坐回床沿,用手捂著蝶兒的嘴,搖醒她。
蝶兒睜開眼,直覺地想推開覆在嘴上的手,衛疆低聲道:「別出聲。」
他警覺的口氣,讓蝶兒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她坐起身時,聽見窗子被打開的聲音,她訝異地睜大雙眼,難道是賊?
窗戶被打開時,藉著月光的投射,可以看到一個人影正跨過窗子進來,緊接著第二個人也愈過窗戶入屋。蝶兒心想,好大膽的盜賊,竟然連將軍府也敢偷。
而衛疆早已處於備戰狀態,蓄勢待發,他可以清楚地看見那兩人正慢慢地走向床鋪,房裡漆黑一片,而他們又剛從亮處走入暗處,眼睛必定還看不清屋內,所以衛疆不擔心他們兩個會看見他。
等他們足夠靠近床沿時,衛疆大吼一聲,一拳飛打面前的人,第二個人馬上抽出劍,刺向他。衛疆一側身,手掌砍向來人的手腕,另一拳打向那人胸口,那人悶哼一聲,退了數十步。
這時,門外的兩名士兵也已衝入房中,與最先被衛疆打飛的人交手。
蝶兒起身想幫忙衛疆,卻發現他的功夫打敗那人綽綽有餘,所以她靜觀其變。
衛疆一個旋身踢中那人,他撞向屏風,「砰」地一聲,屏風和那人同時翻倒在地,那人口吐鮮血,手往懷中一掏,拋向衛疆。
蝶兒一看他的手勢就知道他要扔暗器,她拿起幾上茶壺,大叫一聲:「衛哥,小心!」手中茶壺己擲向那人的手。
其實衛疆早知道對方一定會使用暗器,所以他側身準備閃避,可沒想到蝶兒拋的茶壺打中那人的手,暗器散了一地,衛疆腳一抬,踢中他的太陽穴,他立即昏迷。
而一旁的士兵也制服了敵人,整個衛府頓時燈火通明,所有士兵以為胡人來襲,全部朝衛疆的房裡奔來。
衛疆吩咐其中一名士兵去解除警戒,通知士兵們回營房。
蝶兒點亮房裡的燈,想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房間歷經打鬥後,簡直是慘不忍睹,一片混亂,她看見衛疆仍然雙手握拳,一副緊繃狀態,她走上前握著他的手,輕柔道:「怎麼了?」
衛疆試著找回自制力,不讓憤怒控制他。他無法想像如果蝶兒今天沒到書房找他,而先就寢的話,她現在一定被這兩個畜生擄走了。
「你還好吧?」蝶兒擔憂的問。
他緊抱著她,提醒自己她在他懷中。她輕撫著他的背,讓他逐漸鎮定下來。
「我很好,你別擔心。」衛疆道。
蝶兒又抱他一會兒,才離開他的懷抱,走到那兩人面前,「他們是來偷東西的嗎?」
「不是。」衛疆拉她坐在床上,不想讓她看那兩個混帳。
他吩咐士兵把那兩個人抬出去綁起來,心裡納悶著為何愛湊熱鬧的衛宗沒有趕來?
★ ★ ★ 衛宗此時也正忙著和人交手。
本來他在書房聽到那聲巨響後,心想一定出事了,立刻衝出書房,往衛疆房裡奔去,可是他卻瞥見側院的樓上有人影晃過,他立即改變方向,因為黑影進入的房間正是衛府的財庫。
衛宗趕到時,那人正準備離去,手裡還提著一大包東西,不用說,裡頭定是值錢的寶物。
衛宗大喝一聲:「什麼人?」
他話還沒說完,夜賊已抬腿踢出,衛宗雙手一擋,那人另一條腿緊跟著踢向衛宗膝蓋,衛宗左腿反踢那人腳踝,夜賊連忙收腿,右手扼向衛宗喉嚨,衛宗左手一揮,手掌打中夜賊的胸口。
夜賊倒退一步,將左手的布袋扔向衛宗,衛宗連忙一閃,那人趁勢打上衛宗胸口,衛宗假裝痛得蹲下,右腳一掃,絆倒了夜賊。
衛宗笑道:「起來。」他可不想那麼快結束,好久沒練練身手了。
夜賊大吼一聲,攻向衛宗雙眼,衛宗頭部一側,右腳踢向夜賊胸口,夜賊倒退數步,手中的暗器射出,衛宗連忙一閃,那人趁勢又想打中衛宗胸口,衛宗左手一掠,右手握拳打中夜賊腹部。
「我可不會再上當。」衛宗笑道。
夜賊老羞成怒,一徑見地快攻,衛宗連忙拆招,心想這人身手倒還不錯,可是他沒時間再玩下去了,待會兒大哥沒看到他,一定會派人來找他,他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看到一個空隙,衛宗大吼一聲,一拳打中夜賊胸口,一個轉身,再補上一腳,被賊倒退數十步,衛宗乘勝追擊,右手劈向夜賊頸部,夜賊勉強化開此招,衛宗左手已打中夜城右頸,他再補上一拳,夜賊被打昏過去。
他拖著夜賊一路走下樓。
★ ★ ★ 看到衛宗拖著一個人走來,衛疆挑了挑眉。
衛宗笑道:「他來偷咱們家的東西,被我撞見。」
衛疆和衛宗一起走到柴房,把那個夜賊和原先那兩個關在一起。
「大哥,這該不會就是要找你報仇的那三個人吧?」衛宗站在柴房外,看著被鎖在裡頭的三個人,他們現在仍在昏迷中。
「不曉得,我根本沒見過這三個人。」衛疆舉眉道,「明兒個再說吧!伏慶應當認得出他們。」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韓伏慶確認那三個人就是和他交過手的人,於是衛疆命人弄醒他們,準備結來這場鬧劇。
蝶兒也好奇地站在一旁。原本衛疆不許她在場,可是她堅持,衛疆只好應允。
他們三人約莫四十上下,其中和衛宗交手的瘦高男子,看來最是冷酷,年紀也較年長,應當是他們的頭頭。老二應該是被衛疆打昏的人,他就是在衛府外扮乞丐的那人,雙眼露著精明和憤慨。老三較壯也較矮,長得霸氣,臉上寫著憤怒。
「為何你們聲稱和我有仇?」衛疆沉聲問。
老二怒道:「你殺了我們四弟,還敢狡賴!」
衛疆挑眉道:「我在征戰中殺了許多胡人,可不記得有殺過漢人。」
「你忘了十年前的深夜,在一哩外的坡上,你一箭射死我們的四弟。」老二冷然道。
蝶兒倒抽一口氣,睜大雙眼,「你們是……是那群土匪!」
他們三人困惑地看著蝶兒,然後張大嘴,老三道:「你是那個女娃兒?」
除了當事人外,其它的人都一頭霧水,衛宗疑惑道:「為何連嫂子也有分。」
衛疆現在終於明白,原來他們三人是當年搶劫蝶兒一家的盜匪,而他當初射殺的盜賊,就是他們所說的老四。
「沒想到你嫁給了他,還真巧。」老三搖頭道。
「你們當初行搶就已犯錯在先,而你們四弟又想殺我在後,衛哥才會殺死他,這也沒錯啊!」蝶兒道,有時候回想起大刀欣向她的那一幕,她還是會害怕。
「反正他殺了人就得償命,我們是來報仇的!」老三大聲道。
「那為何又竊奪衛府的財產?」衛疆冷聲道,他不相信他們純粹只是為了復仇。
他們三人頓時有些尷尬,因為衛疆的推測是正確的。
十年前,他們三人原想找衛疆復仇,無奈他已上戰場打仗,這一耽擱就過了十年,這十年裡他們仍然以搶劫為生,也曾做了一陣子山賊,近幾年想好好的幹一大票,讓下半輩子過得舒舒服服,不用再去搶劫,所以打算找一家官邸掠奪,無巧不巧又讓他們知道衛疆已出中原,而且官升將軍一職,舊仇加上利慾熏心,才會挑上衛府。
原本他們已計劃妥當,也偵測過地形,準備綁走衛夫人,趁一陣混亂之際,老大至府庫搜括,而後再利用衛夫人威脅衛疆,撈它一大筆,最後殺了衛夫人,因為他們深知衛疆武功了得,無法殺他,可是他們可以殺了他的妻子讓他痛苦一輩子。
卻沒想到昨天衛疆會和蝶兒一起回房,所以才被打得落花流水,這倒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衛疆看他們三個人的臉色,就曉得自己料得八九不離十,他對士兵道:「送他們到官府。」他不是嗜血之人,何況蝶兒也沒受到傷害,不然他肯定將他們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