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主和小喜子都是男人,怎麼能……天哪,神龍堡將毀,龍首將完了,噢,他根本不敢想下去了。
「你們……堡……小喜……」
最後,田宏只有奪門而出。
田宏這不速之客,終於將司馬燁的澎湃的慾火給澆熄了,悻悻的放開仍墜欲潮中的小喜子,下了床鋪,動手整理凌亂的衣服。
「大哥。」小喜子迷濛的喚道。
「對不起,喜兒,大哥逾距了。」她那一聲大哥,讓司馬燁慚愧不已,他怎能佔喜兒的便宜?
小喜子坐起身,滿臉迷惑的說:「大哥,有什麼不對勁嗎?我很歡……喜呢!」
羞赧的說出「歡喜」兩字,她已是滿臉紅霞,心跳如鼓了。
「你不恨大哥?」司馬燁欣喜的坐回床沿,緊緊瞅著一臉嬌羞的小喜子。
她羞怯的輕點下頭,然後主動的偎進司馬燁的懷裡,心底不禁有些嗔怪道:「都怪臭老田,破壞了這充滿魔力、美妙的一刻。」
溫存片刻,她突地打破靜默,頑皮的說:「老田好像嚇了一大跳耶!」
司馬燁未答腔,體貼的扶小喜子躺進被窩,細心的為她拉好被子,輕柔的撫著她的頭髮說:「夜深了,該歇息了。」說完,站起身子,便欲往外走去。
「大哥,你要去哪裡?」她不捨的拉住司馬燁的手。
司馬燁回頭眨眼,難得幽默的調侃道:「我得去幫田宏收驚。」
小喜子帶著幸福的笑容,進入甜蜜的夢鄉。
△△△
「司馬堡主。」
正靠在迴廊外沉思的司馬燁聞聲掉頭望去。
「有事嗎?」一瞧清來者是何人後,司馬燁便冷淡得連名稱也省略了。
沒辦法,他向來厭惡這種不知羞恥的浪蕩女。
孫嬈嬈妖媚生風的走近司馬燁,聞言大發嬌嗔的說:「沒事就不能找司馬堡主說說話嗎?」司馬燁雙眉微蹙,神情微怏的托詞道:「在下有事,先行告退。」
「司馬堡主,何必這麼拒人千里之外,同是江湖兒女,和弄和弄感情,也不為過嘛。」她邊說手就放蕩的移到司馬燁的胸口上。
司馬燁正想撥開時——
「騷婆娘,還不放開大哥?」
一聲斥喝,驀然揚起。
小喜子叫嚷著從花廳飛奔而至,一把推開孫嬈嬈,怒焰沖天的吼道:
「不許你碰我大哥。」
「喲,小兄弟,怎麼跟個娘兒們似的吃起醋來。」
孫嬈嬈媚笑如花,眼底卻泛起一絲殺機來。
「大哥是我的,不許你勾引他。」
小喜子充滿敵意的瞪著她。
「瞧你細皮嫩肉的,可惜生錯了性別,小兄弟——」
「我不是小兄弟。」
小喜子生氣的大叫。
孫嬈嬈有些愕然的上下打量小喜子一番,語帶狐疑的說:「難道你——」
沒錯,嫩滑的臉頰,細緻的五官,靈逸的氣度及嬌小的身子,這分明是個女娃兒嘛!
「喜兒,不許胡鬧。」
司馬燁嗅出淡淡的殺意,因而輕聲制止道。
小喜子充耳不聞,全神貫注在妖女孫嬈嬈身上。
「唉,枉我行走江湖多年,居然也會看走眼。」孫嬈嬈媚然一笑,「好吧,就算你是個姑娘家,但司馬堡主既然未娶親,就不能說他是你的。」
「他是我大哥,我不許任何人搶走他,我愛他,我——」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小喜子突然住了口,渾身猛地一震。
愛?她愛大哥?小喜子撼動莫然的望著同感意外的司馬燁。
原來她喜歡和大哥撒嬌,是因為愛。
原來她害怕大哥疏遠她,是因為愛。
原來她眷戀大哥的懷抱,是因為愛。
原來她愛極大哥的親吻,是因為愛。
原來她生氣別的女人接近大哥,是因為愛。
原來,她愛大哥……
「那麼咱們就各憑本事羅。」孫嬈嬈說著拋了一記勾魂眼給司馬燁,然後轉身飄然離去。
「喜兒。」司馬燁激動粗啞的低喚。
此時,他興奮得想跳起來大叫幾聲,他竟然親耳聽見喜兒說愛他!他伸手欲抱她入懷。
但小喜子卻呆怔的撥開搭在她肩上的大手。
「喜兒,喜……」司馬燁急呼。
「別吵我,讓我靜一靜。」她夢遊般的走向後花園。
她得去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清理自己紛亂不明的感情。
第七章
「翠環姑娘,麻煩你將這幅字畫交給馮小姐。」
「翠環姑娘,我們少主想邀請馮小姐至水榭賞荷花觀景,可否請姑娘代為傳達?」
「翠環姑娘,我家公子——」
「好好好。」翠環一張小臉都快笑僵掉了。
手捧著花湯,一路從廚房,迴廊走到花園,不過短短路程,便有無數大俠的僕役,公子的書僮,輪番上前送字、提邀約,教翠環煩不勝煩,卻又不能翻臉。
打從小姐在莊主的壽宴上高歌一曲後,其神采丰姿莫不迷倒各路英雄豪傑、王公子弟,一個個像揮之不去的蒼蠅,終日飛來飛去,又是送胭脂水粉,又是送字畫詩詞,殷切期盼再見佳人。
這都要怪莊主,壽宴即結束,不送客人離開,反倒大方邀人住下,不但得慇勤款待,還增加了許多無謂的麻煩。
匆匆踏進馮靚雲的閨房,尚未擱下桂花湯,翠環便喋喋不休的抱怨。
「小姐,那些煩死人的大俠、公子又來邀請你移駕水榭,觀荷賞景,吟詩作對。」但只見馮靚雲靠在窗邊的軟榻,一雙美目茫然投向遠方。
翠環見狀,心中又開始犯嘀咕了。
也不曉得小姐是中了什麼邪?自那夜打跑偷窺小姐沐浴的登徒子後,小姐便整日魂不守舍,茶飯不思的恍惚樣,叫人看了都心疼死了。
小姐生性沉靜寡言,如今更是沉默的可怕,真不明白整個擎劍山莊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光是莊主突然變得古里古怪的,就夠讓人頭痛了,這下連小姐也跟著走樣,接著不知又該輪到誰發癲了?
「小姐,你又在神遊啦?」翠環走近軟榻旁,提高嗓門拉回馮靚雲神遊太虛的思緒。
「有什麼事嗎?翠環。」馮靚雲感到無趣的掃了貼身丫鬟一眼。
小姐根本沒聽見我說的話嘛!翠環氣悶的猛翻白眼。
「那些大俠、公子又來請你去水榭觀荷賞景,他們想再一睹小姐顧盼生姿的動人神采。」她沒好氣的重複先前的話。
「我不舒服,想歇息了。」
哪些所謂的英雄俠少,王孫公子,一個個油頭粉面,滿腹草包,她才懶得理會呢!馮靚雲暗忖。
倒是那位窺她沐浴的小公子,不但人長得俊俏,更是一身朝氣活力,若能再見上一面,不知該有多好?
「小姐,你是不是在想那個小淫賊?」
翠環一針見血的揭穿馮靚雲的心事,窘得她臉紅似火,恨不得有個洞好讓她鑽進去。
「你在胡說些什麼?」馮靚雲大發嬌嗔的佯斥。
「我沒有胡說,小姐心知肚明。」
伺候小姐多年,小姐的一個眼色,一個動作,全都逃不過翠環的眼下。
「小姐,不管你願不願意,還是勉強走趟水榭。」翠環也不逼馮靚雲承認什麼,只是取來外袍,為馮靚雲披上。
「為什麼我非去水榭不可,我又不是賣藝唱曲的青樓女子。」馮靚雲仍是動也不動的坐著。
「因為邀請你的那群英雄中,有一位是神龍堡的堡主司馬燁,他有事想請教小姐。」說著翠環便扶著馮靚雲往外走。
「我又不認識他,他會有什麼事想問我?」馮靚雲不解的輕揚黛眉。
「聽田壯士說,是想跟小姐打聽蕭大俠的事。」翠環一副包打聽的樣子。
「田壯士又是誰?」
「田壯士是司馬堡主的護衛。」翠環耐心的解釋。
「這蕭大俠到底是跑到哪裡去了?為何迄今還不見人影?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一提起蕭天寶,馮靚雲就一陣擔心。
「小姐,蕭大俠武功那麼高強,那些壞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你別胡思亂想,觸蕭大俠的霉頭了。」
「書上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或者他遭了暗算也說不定。」馮靚雲越想越覺得心驚肉跳。
蕭天寶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怎能不關心?
「蕭大俠吉人天相,長命百歲,小姐,你就別擔心了。」
談話聲中,主僕兩人已來到水榭亭外。
「小姐,我看司馬堡主和田壯士行走江湖,定是見多識廣,不如就請司馬堡主幫忙查探蕭大俠的去處,你說可好?」翠環建議道。
「也好。」說完,馮靚雲在翠環的攙扶下,輕移蓮步的踏上水榭亭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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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劍山莊的後山上,一片繁盛茂密的樹林裡正傳出陣陣的漫罵叫囂聲。
「死老太婆,你再不解開我的穴道,我就跟你翻臉。」
原來赤鳩怪俠獨孤紅正頭上腳下的被吊在樹上,好似蕩鞦韆般的前後搖晃著雪白長鬚迎風飄揚,那模樣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誰叫你死性不改,老是這麼衝動!」歐陽青斥道。
「我哪裡衝動了?你說,你給我說清楚,你要沒說出個理由來,我就跟你沒完沒了。」獨孤紅怒視著靠在樹幹上休息納涼的妻子,面紅耳赤的大聲咆哮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