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背後那輕巧的腳步接近,雅夫全身都僵硬起來,他真不知該不該感謝滕威大夫,其實他可以自己來的,但雨音都開口了,他無論如何不會拒絕她。
只是……只是這樣要命的碰觸,總會讓他滿腦子都是那本小冊子上的畫面。
雨音先替他洗了頭髮,又拿起刷子輕輕為他擦背,並小心避開他的傷口,她發現他健壯得驚人,不過,還是沒有他那些傷痕「可觀」。
真不知他是怎樣活到現在的?幾乎可說是個奇跡。
浴室裡白煙瀰漫,兩人無話可說,只有水流的聲音,只有肌膚散發的熱燙,還有一種淡淡緊張的、微微僵持的氣氛。
雨音替他洗過了臉、肩和上半身,猶豫著是否該往下發展,最後咬咬唇,帶著怯意道:「剩下的,你自己來吧!」
雅夫極為勉強地點頭,忍住想把她拉進水桶的衝動。
飛快逃出了浴室,雨音也不懂為何會呼吸困難,大概是那裡頭的空氣不大流通吧?
洗過澡,吃過飯,雨音又幫雅夫換藥包紮,看到那可怕的傷口讓她不禁顫抖,幸而傷勢一天比一天好起來,她也稍微放下心來。
他是她的夫君,她有義務要把他照顧好,這才是為妻的道理。
當她坐在他面前為他療傷,兩人親暱的距離,他總能輕易吸取她身上的幽香,尤其是她也剛沐浴完,那出水芙蓉的清麗模樣,幾乎足以讓他的傷口再次繃裂。
等一切該做的事都做完了,兩人只能面對面發呆,屋裡沉靜得讓人窒息。
不行!這樣下去她就要大叫了,雨音左思右想,終於拿出從家中帶來的古琴,猶豫的問道:「我可不可以……彈琴?」
雅夫怔怔的望著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那眼光總是讓她不自在,真不知他心裡在想什麼?有時候他就這樣看著她老半天,有時候卻又故意迴避她的現線。
總之,她真的很悶、很煩,她想彈彈琴,如果他聽不下去的話,他應該會主動制止的,那麼,就讓她暫且放肆一下吧!
琴音在夜色之中流開,雨音彈著彈著,不禁隨之哼唱起來,沉浸在這旋律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當雨音抬起頭,發現雅夫看著她的樣子很奇怪,明明吃過了飯,卻又像是餓了很久,隨時都要撲上來似的,雨音下意識地退後一些。
雅夫猛然站起來,椅子都被推倒了,只見他走向浴室,接著就傳來沖水的聲音。
洗澡?他不是早就洗過了嗎?她真不懂他,為什麼又得洗一次?
以往在家裡,爹娘、姐姐和客人們總會讚許她的琴藝歌聲,現在她的夫君卻是以這種方式作為回應?
雨音悄悄歎了一口氣,心想,或許他就是一個不解風情的夫君,或許他們該生個孩子,生活中應該就會好過許多吧。
只是,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生孩子呢?娘和姐姐們都沒告訴她,是不是只要成親以後,睡在同一張床上就可以了呢?
夜裡,當她和雅夫一塊睡覺時,都是她自己不由自主依偎到他懷裡,他卻不曾對她做過什麼事情,難道這樣就生得出小孩了嗎?
她該問雅夫嗎?但他說得出口嗎?唉!
***********
第三天,雨音打消了要去拜訪姐姐的念頭,因為下起了大雨。
天空陰著一張臉,烏雲密集,雨勢滂沱,時而雷聲轟隆,村裡沒人想出門走動。
不知道雅夫在山上是不是淋濕了?雨音有點擔心起來,畢竟他是她的夫君,她應該要牽掛他的,不是嗎?
該做的家事都做完了,她拿著針線活兒守在門前,感覺自己真的就像個妻子,等待夫君的歸來。
雨,那麼大那麼急,恐怕連打在臉上都會疼。
她皺起眉頭,發現路口有個人影跑過來,那一定雅夫,這條路的盡頭就是他們家,除了他不會有別人的,而且那人塊頭那麼大,一看就知道是他了。
或許她是太衝動了,拿起油紙傘就往前跑,心裡只顧著要為他遮雨,她想以前娘也是這樣對爹的,她這麼做應該不算是錯吧?
路的那一頭,雅夫正在雨中狂奔,他一心只想快點回到家,以往或許他會選擇待在山上,找個巖洞等大雨過去就好,但現在他很喜歡回家,因為家裡有人在等地。
是的,雨音帶來了家的感覺,最近他總是很快把活幹完,只要遠遠看到家中那盞燈,還有煙囪冒出的白煙,他就會加快腳步奔回家中。
但在這個風雨交加的日子,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的小妻子竟會撐傘出來迎接他。
他停下了腳步,愣愣的站在那兒,讓雨音又多跑了兩步,舉高了傘替他遮雨。
兩人的眼眸交會,四周只有雨聲,雅夫心頭好熱好燙,像是被准打翻了臘燭,燃燒起一片野火熊熊。
被他那樣注視著,她不禁難為情起來,吶吶的說著沒有意義的廢話,「下雨了……」看他還是不言不語,她低下頭,心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傻事?她很想做好妻子的角色,但雅夫的反應總讓她覺得自己是個笨蛋。
雅夫總算回過神,接過那把傘,把她的肩膀摟近一些,慢慢走向屋裡。
只是一小段路程,他卻希望永遠走不完,就這樣依靠著彼此,走完這一生。
雨音有驚訝也有點欣喜,這是雅夫第一次對她表示親密,夫妻嘛,本來就該這樣的,她很高興可以這麼靠著他。
不過,他是不是又發燒了呢?他整個人都很燙耶!
進了屋,收了傘,雅夫先把獵物留在門前,他不想讓雨音嚇得血色全無,然後他一轉身進屋,就看見雨音拿著干布向他走來。
只是,她好像沒發現,她自己也淋濕了,而且曲線分明……
「你會著涼的,快擦乾吧!」雨音把干布交到他手中,發現他竟然在發呆!
奇怪,他是發燒發過頭了嗎?唉!那就由她來照顧他吧!他是她的夫君,她不能讓他病倒的。
她拉著他坐在椅上,自己站在他面前,從他的頭髮開始擦,瞧他全身都在滴水,這怎麼得了?
她繼續擦,從臉龐、脖子直到胸前,還脫了他的草鞋。不行!他簡直就像泡過水似的,應該給他洗個熱水澡,驅驅寒意才對。
雅夫覺得自己全身都冒出了熱氣,雨音這麼溫柔撫過他,教他如何能不為之沸騰?
腦子裡不禁又想起滕大夫給的那本小冊子,他已經翻得快爛掉了,他甚至默背得出第幾頁是什麼內容,他相信自己應該可以一一辦到。其實,他在山上也看過飛禽走獸做過類似的事,只不過書裡的花樣多了很多,他花了好些時間才能融會貫通。另外,他的肩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左右手都可以自由運動,從書上看來,男人的雙手是很重要的,所以他才會準備了那麼久。是不是要在這個下雨天,他能讓他的妻子「幸福」呢?
干布變成了溫布,雨音搖頭說:「我去給你燒熱水,你等會兒。」
她一轉身,他就立刻站起來,拉回她要走遠的肩膀,猛然將她帶入懷中,沒有半句警告,一低頭就封住了她的櫻唇。雨音根本還來不及躲避,只能睜大了雙眼,心想,雅夫瘋了嗎?他為什麼要吃她的嘴?這是她第一個想法。
但很快她就發覺,這好像不是「吃」,而是吸、舔、吮、嘗……
這……這是什麼妖法?怎麼把她的全身的力氣都奪走了?
雅夫自己也不敢相信,他是按照著書上的指示去做沒錯,但書上沒畫出來說會是這樣天旋地轉的感覺,啊!好甜的她,聲音已是那麼柔,嘴唇更是芳甜如蜜,貪念一發不可收拾,他想要更多更多。
輾轉纏綿,難分難捨,天雷勾動地火,這就是他們的初吻。
當他終於離開了她的唇,兩個人都是呼吸不順、面色潮紅,不過,雅夫的臉上比較看不出來。
「你為什麼……」雨音還沒問完,就發現自己竟被橫抱起來,而且那目的地是房裡的大床。
「你困了嗎?你先洗澡再休息好不好?」她還是擔心他的身體。
什麼都能等,就只有這個不能等,雅夫是鐵了心,他決定就是此時此刻,他要讓她「幸福」。雨音被放到床上,突然覺得不對,她並不想睡覺啊!為什麼要她也一起上床來?
很快她就明白了原因,因為……雅夫要「欺負」她!
他整個人壓住她,開始拉扯她的衣服、揉捏她的身子,這讓她驚慌到了極點。
「你怎麼了?我哪兒做錯了?你告訴我,別這樣!」成親以來,他從來不曾對她有過任何粗魯的舉動,她以為自己是可以相信他的,為什麼會演變成這種場面?
雅夫該如何對她說明!他根本就無法「告訴」她接下來要做的是什麼?不管!他先做了再說,畢竟,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他的堅定嚇壞了她,眼看自己身上的衣物被丟到床下,她想要掙脫卻無能為力,然後他也跟著赤裸了,那衝擊讓她雙眼瞪得不能再大,老天!他是個巨人,和他比較起來,她就像一捏就碎的小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