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見面,他總少不了要整她一頓,不是把青蛙、蟋蟀這些怪東西丟進她的書包,就是亂扯她的長髮辮,不然就偷捏她的小臉蛋,最過分的一次是拐她去游泳,再偷偷推她下水……他的鬼把戲一大堆,讓楚雯不得不謹守一個原則──離他遠一點準沒錯!
「我天資聰穎,不勞小兔子費心。」江柏佑回頭斜睨了她一眼,這小丫頭該不是拐著彎在趕他走吧?
「不多念點書行嗎?」她一臉狐疑。
其實,這傢伙也不光是會欺負她啦!像她剛上小學時,被班上的男生故意絆了一跤,正巧被他撞見,他不客氣地踹了那個男生的屁股一腳,讓那小男生再也不敢欺負她。
只是,他總是在欺負過她後又突然對她很好,害她單純的以為他真的是十好人,傻傻的相信他,直到下次被拐、被騙時,才驚覺自己簡直是十大笨蛋!
現在的她,已經徹徹底底的認清他根本就是個惡魔!
「休閒活動也很重要呀!」他回頭給她一個假假的笑容。
「是……是呵?」瞧見他邪惡的笑臉,楚雯不自覺地抖了兩下,心想再忍忍吧!反正被欺負也只有今天了。
「在想什麼?」江柏佑突然頓下腳步,回頭盯著她。
認識她這麼多年來,這還是他頭一回這麼認真的瞧她。
因為家境好,外型也佳,兒幼稚園開始就不斷有女生倒追他,算算到現在,他曾交往過的女友不計其數,可或許是因為那些女友都不是他主動追來的,因此,他對她們都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看著眼前的小兔子,他不禁覺得奇怪,為何他從沒把她當成女生來看呢?因為她是他的專屬玩具嗎?還是因為她還沒長大呢?「沒有啦!你真的不用多念點書嗎?」因為他一直在看她,楚雯覺得心裡毛毛的,不禁又悄悄的往右後方移了幾步,跟他保持更大的使高,以策安全。
「喂!你怎麼都沒長高啊?」這麼多年了,她的身高還是在他的胸口以下,她到底有沒有吃飯啊?
「有呀!」楚雯急急的辨解,她今年明明長高了五公分的說。
「是嗎?」江柏佑眼中寫著明顯的不相信,他突然逼近她,將她整個人舉起來,上下晃了晃。
「啊!」被他的動作嚇到的楚雯緊張地扯住他的衣袖,驚叫出聲。「不僅沒長高,居然也沒長肉,你這五年根本是白活了嘛!」江柏佑很不滿意的放下她。
這小丫頭是長得不錯啦!等將來長大了,當他的女友應該還過得去,可她這麼矮、這麼瘦兩人走在一起能看嗎?
不行!從今天開始,他要把她養胖一點、養高一點,過重還可以減回來,可像她這樣先天不足,就要從現在開始補一補。
「你怎麼這樣說!人家明明就已經長大很多了呀!」雖然心裡很怕他,可她也不容許他這麼說自己,馬上很認真的辯解。
「你呀!要再努力一點,趕快長大。」江柏佑在擬定好計劃後,心情大好,拉著她的小手繼續往前走。
「為什麼?」楚雯瞪著兩人交握的手,不安的猜測著他又想做什麼,這是他最新的整人花招吧?
她若真的長不高,他會怎麼做?幫她拉高呀?想到那怪異的畫面,她忍不住笑了出來,可又想到那樣一定很痛,她才不要呢!念頭一轉,嘻……反正他也沒機會了,算了!
「會很不方便。」回頭瞧見她一下子露出可愛的笑容,一下子又蹙眉噘嘴的,他忍不住也笑了。他之所以玩了她五年都不覺得膩,正是為了她遠可愛的俏模樣吧!
「咦?」她一臉疑惑,不明白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不懂?」江柏佑邪惡的對著她猛笑。
「呃……沒關係,不懂就算了,我想我應該不需要懂……」瞧兄他惡魔般的笑容,楚雯心裡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別……別又來了,每回他想整她的就去露出這種表情,這回他又想玩什麼把戲?
「不,關係可大了,你一定要懂。」不顧她的掙扎,江柏佑特她拉近一些。「我可不可以不要聽呀?」楚雯整張臉全皺在一塊兒。
「可以,你只要用感覺的就可以了。」江柏佑左右瞧瞧,嗯……四下無人,太好了!他笑得更惡質了。
「什麼?啊──
毫無預警的,他俯身在她的唇上啵了一下,雖然只是輕輕的碰觸,可他的心頭卻竄過一種異樣的情愫。果然!自己選的女生就是不一樣,和吻別的女生完全不同,他頭一回出現這種怪異的感受。
不過……他皺皺眉頭,身高果真是一大問題!
因為太突然了,楚雯愣在當場,一時還搞不清楚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真的吻了她嗎?還是她的錯覺,他剛剛只是很靠近她而已?
「事實證明的確會很不方便,為了我的脊椎著想,你最好還是快快長高!」他很認真的下了結論。
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楚雯依舊傻傻地瞪著他。
「瞧你這呆樣,該不會還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吧?」她的反應讓江柏佑失笑,突然又有了逗她的慾望。
楚雯狐疑地盯著他。不會吧?他又笑了,笑得好邪惡……她連忙退了兩步,可沒想到他居然快如閃電的靠了過來,又親了她好幾下。
這下子,她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你……我我我……」楚雯的纖纖玉指指著他,不停地顫抖著,淚珠在眼眶裡打轉。這可怕的惡魔居然奪走了她的初吻?嗚……怎麼會這樣?人家她還是小孩子耶!
「現在知道我要吻你很累了吧!趕快長高吧!」他笑著說道,低頭瞧了眼她尚未發育的胸部,又邪惡地補充道:「最好也多長點肉,抱起來才舒服。」
「哇!你是惡魔!色狼!」甩開他的手,楚雯一路哭著跑回家,嗚……她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了啦!
「原來你有戀童癖呀!」楊善雲剛從便利商店出來,正巧瞧見江柏佑惡劣的行為,當場開罵。楚雯才十歲耶!他動作也未免太快了吧!
「關你什麼事呀?」被楚雯罵色狼、又遇到這魔女,江柏佑心情很不爽,轉身就走。
他沒瞧見的是,在他身後的楊善雲臉上那詭異又邪惡的笑容,不然,他說什麼都會追上去問個清楚。
☆ ☆ ☆
隔天傍晚,人去樓空的楚家大門前──
「你說什麼?」江柏佑扯著楊善雲的衣領,眼神彷彿要殺人似的瞪著她。
「她搬家了。」楊善雲臉上淨是得意的奸笑。
「搬去哪裡?」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我去問她同學!」鬆開她,江柏佑心想她的同學一定會知道她搬去哪裡。
「既然她會交代我絕對不能告訴你,我相信她一定也交代其他人了吧!大變態!」楊善雲的聲音裡透著愉悅和得意。
江柏佑頓時僵立在當場,她的話重重的將他打入萬劫不復的絕望深淵,難道他真的失去小兔子了嗎?
「誰教你這麼猴急,等不及人家長大就侵犯人家,這下子她躲到海角天邊,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呵呵……」楊善雲發出尖銳的笑聲。「哼!」江柏佑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他就不信他沒辦法查出小兔子的下落!不想繼續留在這裡被她挖苦,他轉身就想離開。「同學一場,我就好心透露一點消息給你好了,小兔子全家移民去加拿大了。」楊善雲奉送他一個更絕望的答案。
「加拿大?」猶如青天霹靂,江柏佑眼前的景色剎那間全成了黑白的。
☆ ☆ ☆
三天過去了!
無論江柏佑怎麼問、怎麼查,就是沒有任何有關小兔子的消息。「可惡的笨兔子!既然你有勇氣躲我,就要有所覺悟,最好別讓我找到!」江柏佑咬牙切齒的咒罵著,順勢又踢了沙發一腳,他已經連續發飆三天了。
「找到又能怎麼樣呢?」十七歲的江柏如正好經過客廳,順口問道。這小鬼已經破壞了不少傢俱,這四輪到沙發了嗎?
「捉來做三杯兔!」他凶狠地答了一句,突然轉頭瞪了老姐一眼,這事跟她又沒關係,她來攪和個什麼勁兒啊?
江柏如聳聳肩,走進飯廳裡坐下,拿出她的人體解剖圖細細的看著。「唉!為什麼是加拿大?澎湖不好嗎?」江柏佑闇然地垂下雙肩。加拿大那麼大,教他要怎麼找呀?她若是搬去澎湖就好了,至少範圍小很多,他還有一絲希望可以找到她。
「有差嗎?」正在念大學,今年十九歲的江柏恆從樓上下來,閒閒地問了一句。反正人都搬走了,搬到哪裡有差嗎?
「差多了!」江柏佑有如受傷的小動物般,以控訴的目光瞪著老哥。被瞪得莫名其妙,江柏恆聳聳肩,走進飯廳,倒了杯鮮奶正想喝,卻在看見二妹露出垂涎、飢渴的目光緊盯著解剖圖猛流口水後,頓時失去了食慾。江柏佑打開電視,拿著遙控器轉了半天,又將它丟在一旁。唉!她為什麼要上聲不響地躲到加拿大呢?難不成就因為他親了她嗎?有這麼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