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街道兩旁商家林立,跟台北十分相似,集花有種他鄉遇故知的喜悅,她愉快地返著。突然間,一個古色古香的招牌吸引住她的視線--
「回春堂。」她頓時有個主意,或許到裡頭包些中藥材來燉也不錯。
中國人嘛,總是比較適合傳統溫和的東西。她想也不想地就走進去了……
「你好。」
「你好,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櫃檯的短髮女子巧笑嫣然遭,「買安胎藥嗎?」
"你怎麼知道?」集花嚇一跳,摸摸微凸的肚子,「很明顯呀!」
"這個……」東方靈不好意思地道,「只是直覺啦!」她總不能告訴每個"客倌"她有超能力嘛!
「哦!」集花頓時對這家中藥行極有信心。她笑道:"要不要幫我把把脈?」
「好呀!」
"好個什麼勁兒?」去吃飯啦!」一個白鬍子老公公從木梯上下來,嚷嚷道:「吃完飯趁早回去,免得你老公辦完案又找不到你窮緊張。」
集花張大嘴巴。在請她嗎?
「知道了,反正我再怎麼逛還不就是水藍那兒和這兒嗎?」東方靈對著爺爺扮鬼臉,「我看你先跟豆腐西施奶奶吃吧!會得讓她獨對飯菜暗自傷。"
"去!亂扯。」他吹鬍子瞪眼睛的。
集花站在那兒看他們鬥嘴都看傻了。
「你上去吃,難得我回來顧店,你也清閒一會兒。」東方靈揮箸手硬把卜德趕上去,回頭對集花笑,「我幫你把把脈。」
集花這才清醒。「哦!好。」
"嗯……你身子弱了點,這段時間得好好補補,這樣胎兒刁叮以多攝取些作分。」東方里沉吟,「這樣吧,我開幾帖藥讓你回去燉來喝。」
「謝謝。"她誠懇地笑道,「麻煩你了。」
「不會,」東方靈突然一頓,側著頭想了想,"對了,你以後有什麼問題和困難都可以來找我。」
「嘎?」
"你的口音一聽就知道來自台灣,對嗎?」
集花傻傻地點頭,覺得面前這女子有點像半仙,料事如神。
「所以羅!我也是從台灣來的,在美國的華人都相當團結,經常互相照顧,我看你的神色有些落寞,以後有困難可以來找我談談抒發心事,我叫東方靈。」她甜甜地笑了。
「我是梁集花,謝謝你。」她好感動。
沒想到還真是異邦遇故知呢!不,請說是遇鄉知,集花心裡覺得好溫暖。
「你等等,我把藥配好。」
待集花滿心感動地走出門後,柬方方德自樓上走下來,「咦?丫頭很奇怪喲!你為何對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孩這麼熱切?」
「我隱約察覺到她心中有許多隱藏的困擾,所以多事的感應了一下,發現她滿特殊的。」
"和咱們一樣有感應超能力?」卜德眨眨眼。
「不是,但是我覺得她雖然表面上像是很快樂,但潛意識中卻像只迷途小羊,我想幫她。」
「可是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碰到些麻煩的問題啊,你乾脆去開個命相館或卜算館解救眾生好了。」卜德援援銀髮。
「好,到時再請你來掃地。」她沒好氣的回他一句,「反正我覺得我跟她有緣啦!」
「對對,有緣最大。」他吐吐舌,「那你剛剛為何不拉住她多聊兩句?」
"我怕交淺言深嘛!誰像你,一遇到摩登老太大就忙著說要替人卜卦,當心你新娶回來的豆腐西施奶奶把你休了。」
「小聲點,我只是好玩罷了,我也是跟人家有緣……」
「一面之緣是吧?」
"賊丫頭,嫁了個警探老公愈來愈精了,當心我跟我的孫女婿告狀。"
「他是組長,不止是警探。」
「好啦!不都一樣?」
他們兩個顧著爭執,沒看到上門的客人正等在旁邊。「嗯,請問這個賣多少啊?」
* * *
「你們的案子好像永遠辦不完。」集花半倚在沙發上,雷慕正小心翼翼地捧著熬好的中藥湯走過來,聞言一笑。
「除非世界和平,否則就像垃圾一樣永遠掃不完,但是話說回來,不一點一點的做,世界又何來安寧?」
「你們的情操很偉大,難怪歹徒一聽到特警就嚇破膽。」
「每個警察部一樣,而且歹徒並不是因為我們的情操而害怕,是因為我們夠剽桿。」
「說得也是。」她自他手中端來那碗中藥,皺著眉慢慢喝下去。
「很苦的藥。」他剛在廚房已經偷嘗過一口了。「你怎麼喝得下去?」
她咽完最復一口,作了個深呼吸。「中國人最會吃得苦中苦了。」
「可憐的小親親,為了我們的寶寶居然吃這麼多苦。」他搖搖頭,「廚房還有七、八包也!」
「對了,你今天沒事啊?」她將空碗還給他。
「沒有。」他眼睛一亮,「啊!待會兒我們去買寶寶的小衣服和玩具好嗎?」
「你怎麼知道是男是女?」
「統統買啊!走啦!」他黏著她撒嬌,「好不好?」
「我可以出去逛逛造空氣,那還不好嗎?」
「先約法三章,你一進店門就坐下來休息,等我搬就行了。」
「是!」她還有第二條路可選嗎?
稍後,他們來到市中心最大的一家百貨公司,集花就呆呆地看他家土撥販一樣把嬰幼兒專櫃架上的衣服統統掃下來。
「天啊!」她目瞪口呆,懷疑他是不是打算把整個百貨公司搬回家。
直到他拎著四個大袋子走來,她才皺眉道:「你買那麼多幹嘛?」
「我覺得每一套都好好看。你看這個玩具,」他放下袋子,掏出一隻塑膠做的上撥鼠,電源一開動就雙手搖、撥、搖地挖土。
她一怔,隨即哈哈大笑,「我的天啊!」
他奇怪地看著她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你真的很喜歡它?」
「我……我剛剛才在想,你把架子上的東西都撥下來時很像士撥鼠……」她努力解釋完又大笑,「結果你居然還買了一隻士撥鼠。」
他想起那個比喻,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哇!你有看過像我這麼帥的上撥鼠嗎?」
她聞言又大笑,直到他捨不得地拍拍她的肩,「好了,當心動到胎氣。」
「笑怎麼會動到胎氣?」她擦掉笑出來的眼淚,"嗯,你買完了,那我們回去吧!」
「好,其它的玩具我吩咐他們再送到家裡,我們現在可以走了。」他件著袋子,小心地攬著她走向車子。
"回到家門前,只見汀妮和她的法拉利正停在草地上。
汀妮焦急的衝過來,「你沒有帶電話,急死我了。」
「有什麼事嗎?」他揚眉肅顏道,抱著玩具等走下車。
集花正要打開座位旁的門,卻不由得停頓下來,好奇地看向汀妮。
「織代和陽子在洛杉磯機場被發現行蹤,可是機場的警員攔不住她們,讓她們逃了。」她急切道。"這兩個人也許是想為菊會輾仇,組織要我們馬上到絡部去研……"
突然,拉保險桂的輕微異響使得他一凜,迅速叫道:「集花趴下!」
汀妮精銳的眼角餘光瞥見陽光反映槍口的光芒,在電光石火問,她迅速地撲向雷慕,替他擋了這一發冷槍。
他驚愣地一把抱住地,快速地乘隙掏出槍反擊。
只聽見悶哼一聲,一個重物倒下;然後他又邊發了兩槍,可是顯然樹業那兒已經沒有人了。
集花衝出車,恐懼地問:「你……你沒事吧?」
"沒事。"他低頭巡視血流不上的汀妮,她美艷的臉蛋瞬間慘白,冷汗一顆顆地自額頭滲出來。
他急急地攬住她,喚這:「汀妮!」
他急急地攬住她,喚道:"汀妮!"
傷口在左脅,血不斷地湧出來,汀妮抓住他,說話斷斷續續地,"你沒……沒受傷巴?"
「沒有。傻反,你為什ど要替我挨那一槍呢,」他心急如焚地喊道,"小傻瓜!」
「你……你還愛我嗎?」她困難地逼出話,「我……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真心話。」
「我當然愛你!」他痛苦地喊道,「當然。」
集花心大大一震,梧著絞痛的心,絕望地看著他倆。
雷慕深深地擁緊她,「小傻瓜……」
汀妮突然嚴重地咳個不停,雷慕迅速抬起頭朝集花喊道:「快!快叫救護車!」
她這才一驚,強忍著淚衝進去打電話。電話掛斷後,她彷彿要自虐一般,再走出門外,看箸他們相擁,看著汀妮緊揪住他……
"不,不要……離開我。」汀妮一再重複。
「我不會的。」他誠摯地道,扯下衣服緊裹住她左脅,心裡吶喊著--
汀妮,你不能死,你是我最好的夥伴!你千萬不能死,我和尼克是如此愛你,你絕不能舍下這些夥伴自已去了!
集花像生命力全被抽走了似的呆在原地。她瞥見在陽光下,孤零零地被拋在地上的塑膠土撥鼠,彷彿一切與雷慕的聯繫就如同這被遺忘的玩具般斷了……
她有預感,這次她無法再騙自己他ど許對她有愛,她能夠完全融入他的生活--這次真的是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