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真秀。」雪言睜大眼睛看著真秀,「真秀喜歡我嗎?」
真秀微笑,笑得燦爛,舉起她的手,輕輕吻了一下,「是的,因為喜歡你,所以才會對你好。」他在回答她剛才的問題,「我總是給人帶來很多麻煩,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雪言虹了臉,「可是……可是……」她總覺得這幸福來得大突然太容易,「可是感覺好奇怪,真秀不是一直說不喜歡?」
真秀眨眨眼睛,「我說過嗎?」
雪言想來想去,真秀只是表示他不會愛上她,卻從來沒有說出口過,「可是還是好奇怪,藏血呢?」她低聲問:「你喜歡藏血嗎?」
「藏直?」真秀錯愕,以他的聰明,也要在腦子裡轉了好幾道彎才知道她在問什麼,笑了起來,「難道你一直以為,我喜歡的是藏血?」
雪言悄悄拉起被子,要躲到裡面去。
「不許逃!」真秀啼笑皆非,一把抓住她,「你想到哪裡去了?藏血是朋友,只是朋友而已。你怎麼會那麼想?」
「你們兩個,整天摟摟抱抱的,讓人看見了不誤會才怪!」雪言嘴硬,「誰叫他又留辮子,長得又漂亮,還整天跟在你身邊,就像怕一不小心你就會不見了一樣。」
大傻瓜!真秀逼她看著自己,「我吻過你,我吻過藏血沒有?」
雪言滿臉紅暈,「沒有。」
「那你還問?」真秀哭笑不得。
「誰叫他……」雪言說下去只會越說越覺得自己蠻不講理,「你們兩個欺負我。」她索性賴皮。
真秀笑了起來,「藏血留辮子是因為他自己覺得那樣比較好看,從前……」他想了想,「從前他留長頭髮,有個人送了條緞帶給他,說他扎緞帶會好看,藏血紮了緞帶,看起來和日之嬡太像了,所以他就留辮子,因為那個人不喜歡藏直滿頭的長髮亂飄。」
「是誰?」雪言好奇,「我見過沒有?」
真秀呵呵地笑,「等以後見到了,我告訴你。」
「原來藏血也有喜歡的人啊。」雪言自言自語,「那他整天跟著你幹什麼?」
真秀聳聳肩,「他閒著沒事,無聊啊。」
雪言歎了口氣,「真是奇怪的人。」目光落在真秀的手上,「咦?」她困惑而且驚訝,「真秀,你的手怎麼了?撞到什麼東西了?」
真秀低頭一看,他放在床上的右手,手背上有一片清晰的淤青,像是受過很嚴重的撞擊,「沒什麼,那天你被打昏之後和阿剎德糾纏的時候撞傷的。」他輕描淡寫地解釋。
雪言沒有懷疑,而是燦爛地笑了,「等我好了,我們再去榛樹下面吃榛子。」
「好啊。」真秀摸了摸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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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個月。
伊賀顏校運會。
「第四道,姜雪言。」
雪言一身短衣短褲,聽到了點名,卻不知道要舉手示意,真秀替她叫了一聲「到!」,惹來一陣哄笑,現在誰都知道花心的真秀少爺喜歡的依然是姜雪言。
雪言長長短短的頭髮在風裡飄揚,回頭看了真秀一眼,「我一定會贏!」
「我可不要求你贏,贏了是沒有獎品的。」真秀笑,「別受傷就好。」
「受傷?」雪言白了他一眼,「我是要贏獎品回來的。」
「一隻玫瑰花算什麼獎品?」真秀皺眉,「那是仲海故意整你們,你別當真了。」
「可是我就是喜歡。」雪言對真秀揮了揮手,「你等著我送玫瑰花給你。」
聽見這句話,旁邊的人又是一陣哄笑,真秀無奈地聳聳肩,最後還是笑了。
仲海過來,「你的雪言很有希望,可不可以借來參加全國比賽?有她的話,伊賀顏大學女隊這一次會大放異彩,別捨不得,借來用一下,用完了就還你,怎麼樣?」仲海說完了還對著真秀眨眨眼睛,拋了個媚眼。
「僅供觀賞,恕不外借。」真秀也對他眨眨眼,只差沒有還給他一個媚眼,「雪言有很多事不懂,你少帶著她到處去,否則我一定要記你期末不及格,你都沒去上課,別以為我不知道。」
「喂——我沒上課但是我是會考試的,人家考試也不是考得很爛,別這麼絕情絕義啦。」
仲海笑著給他一腳,真秀閃開,也笑道:「只要你不找我麻煩,我當然不會絕情絕義。」他坐在地上不起來了,「啊,雪言贏了!」他遠遠地給她鼓掌,「這是第幾個第一了?她要創造多少校紀錄啊?」
「第七個。」仲海笑著,「你的非賣品過來了,我就識相走了,以免她胡思亂想,以為我和你……嘻嘻,藏血已經把你們那件糗事告訴我了,哈哈!」他走開,男子四乘一百接力要開始了。
「真秀,給你。」雪言微微喘氣跑過來,遞給他一支玫瑰,「給你。」
真秀給她一個擁抱,「天啊,我的袋子不夠裝了,第七支玫瑰花,晚上要捧著一大捧玫瑰回家,帛叔不問長問短才怪。」他提著一個袋子,本是裝著午餐來的,結果成了花籃,甚至有不夠裝的嫌疑。
「那就放在這裡。」雪言笑著把玫瑰花插在了真秀背後的帽子裡。
「真秀?」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個非常疑惑的聲音,「你在幹什麼?她是誰?你們……」這聲音甜甜的,軟軟的,像一種特別溫柔的糖果,裹著美麗的粉紅色的水晶紙。
雪言轉過頭去,就在她身前一米的地方,站著一個穿娃娃裝的女孩,卷卷的頭髮,一雙圓圓大大的眼睛,烏溜烏溜的,全是疑惑不解的光。她長得很可愛,皮膚很好,像極了櫥窗裡的洋娃娃。
「日之媛?」真秀訝然,「怎麼?回來了也不說一聲?讓藏血去機場接你啊。」
「我……」日之嬡的眼睛在他和雪言之間看來看去,「我回來告訴你,無論你要我去哪裡,我都會去,但是無論我遇到了多少個男孩子,我心裡永遠只有真秀一個人。」她低聲說完,眼淚已經要掉下來了,委屈的樣子,連雪言看了都要心疼。
「日之媛!日之嬡你這笨蛋!我早就告訴你他不要你了,你這麼傻還回來看什麼看!他沒心沒肺,你就不要這麼傻好不好?」遠遠跑來的是一個人高馬大的男生,看見日之媛開始暴跳如雷,「你趕快給我回來!」
真秀剛剛問了一句:「是曼棋嗎?」那男生跳起來,一把抓住真秀的衣領,差點要把他提起來,大吼大叫,「你已經知道我是曼棋,你還敢這樣對待日之媛?你知不知道她在英國怎麼也不相信你已經不要她了,天天在說,真秀如何如何,真秀最喜歡什麼,他媽的我追一個女生,結果聽她說她的前任男朋友的故事聽到會背,你這該死的!該死的花心大少!」說著,他一拳打了下來。
「啪」的一聲,真秀伸肘架住了這一拳,皺眉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曼棋橫眉豎目,「還有怎麼回事?我還要問你是怎麼回事呢。她是誰?你就為了這個白骨精一樣的女人不要日之嬡?你知不知道她為了你掉了多少眼淚?你這個沒良心的混賬東西。」
雪言一忍再忍,最終忍無可忍,「你又是誰?我可不可以瞭解一下,具體是怎麼一回事?」
曼棋像鬥雞一樣盯著雪言,「就是你這白骨精搶走了日之媛的真秀?很好!」他顯然是個很魯莽的人,不但魯莽,而且單純好鬥,一捲袖子,一拳打了過來。
雪言眼裡閃過那種幽冷的靈光,微微俯身,擺出一個防禦的架勢,左腳拉開一步,成太極步。她有優異的武術造詣,而曼棋顯然有一身的蠻力,這一拳下來,雪言側身閃過,接著一個反關節托手,雙手一上一下,托住曼棋打過來的那隻手臂,微傲一交錯用力,「咯啦」一聲,曼棋的手臂被她一下擰得脫臼,痛得大叫一聲,差點眼淚與鼻悌齊下,「你這妖女……白骨精……」
登時,場面一片混亂,真秀喝道;「雪言!我警告過你,不要出手傷人的!」
「是他先要打你的。」雪言倔強不認錯。
「不管怎麼樣,你這樣傷人就是不對。」真秀見四下議論紛紛,場面一時大亂,皺起了眉頭,「你先把日之嬡帶回宿舍,我把曼棋送去醫務室。」
雪言還沒答應,只看見日之嬡的眼淚紛紛而下,抱著手臂差點沒痛哭流涕的曼棋還要勉強裝英雄好漢,「沒事!我是天上地下古往今來專門英雄救美的好漢,怎麼可能會有事呢?你別哭啊,別哭別哭……」
簡直混亂得可以!雪言還沒走到日之嬡面前,只見她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雪言,眼裡有害怕的神色,「我……我不怪你和真秀在一起,可是你……你不要傷害曼棋……我只是喜歡真秀……並不是……並不是想和你搶……」
雪言停住,好笑地看著這個柔弱的女孩,她像花瓣一樣單純,花瓣一樣溫柔,絲毫經不起傷害,讓她看了都要心疼的女孩,像琉璃做成的娃娃。還沒走到日之嬡面前,卻看見她哭著哭著,氣息漸漸沒了,居然昏了過去,雪言大吃一驚,「日之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