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讓我想起一個人。」討厭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秦仲文主動開口聊天。
「哦?」一盞、兩盞、三盞……她無聊的數起閃爍的街燈來。
「我最討厭對著人的後背說話,你最好轉過身看我。」他的聲音又是充滿不悅
唉,既然他這麼討厭她,何不放了她?
她依言轉身,面對他那張如同王子般的俊臉。美麗的面孔,魔鬼的心腸。她真不知道自
己是該慶幸還是狂悲,為何老天要讓她遇見他?
「浣翎讓你想起誰?」可千萬別是他過去的情婦,那太侮辱她。
答案是出人意料的,「我二弟。」
「你有弟弟?」她真的嚇了一跳。
「當然。」他的聲音充滿嘲諷。「你以為我是孤兒院長大的?我當然他有弟弟,而且還
有兩個,外加一個小妹。」
他也有小妹?她怪異的打量著他,很難想像他會用什麼態度去對待他妹妹。八成是霸道
吧。
「你二弟……跟你很像嗎?」再一個秦仲文,全世界的女人大概都得躲起來。
「一點也不像。」他笑得怪異,彷彿十分清楚她腦中此刻的想怯。「除了長相相似之
外,他的個性和喜好跟我相差十萬八千里。他討厭女人。」
浣芷暗暗為天下的女人慶賀;一個超級大色狼已經夠了,再來個小號的秦仲文,全台灣
的女人還有得救嗎?她發覺自己放鬆了一點,或許這就是他的目的,他說過他討厭她白著臉
的樣子。
「浣翎不討厭男人,她總是滿腦子幻想。」尤其白馬王子和灰姑娘這類的故事,她最愛
了。但很遺憾的,自己這次的遭遇恐怕已抹殺了她對這類童話的信心。
秦仲文瞥了她一眼,恐怕她這個做姊姊的不太瞭解自己的妹妹。「浣翎表面上或許充滿
幻想,但其實精明得很,瞭解現實與幻想的不同,不容易被自己的幻想左右,與你恰巧相
反。」
「胡說。」她才不會幻想呢,她最實際了。
「你不信?」他淡淡一笑。「你敢說你對我沒有絲毫愛意,一點都不動心?」那是不可
能的,女人的心思很容易看出來,尤其是像他這種高手。
她的確動心,但她絕不會承認。這世界並不需要再添增一名傻瓜。
「我不愛你,我一點都不愛你!」她偏過頭看向車窗,反映在車窗上的卻是他嘲諷的臉。
「你可以欺騙你自己,但絕騙不了我。」
這人的自大只能用「無以復加」來形容!浣芷氣得發抖。別氣,她安撫自己。她只是不
幸碰見一位自大狂而已。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淡然的開口。「那是你的想像。」
「是嗎?」秦仲文仰頭大笑,突然急踩煞車,將車子拋向路旁的人行道,嚴重違規。
「你……」好痛!突來的撞擊使得未系安全帶的她重重的撞上車門,她懷疑自己的右肩
可能脫臼了。
她一切的抗議在他逼近的身影中消失。陰鬱的眼神、晦暗的笑容,浣芷以為自己正處於
地獄中。
他如鞭的雙手輕易的扣住她的喉嚨,兩手的大拇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她的喉頭,力道
雖輕,卻充滿恐嚇意味。
「我勸你在我面前要誠實點。因為我發現……」他改箝為環,輕輕鬆鬆的就將她抱至膝
上,並將她的下顎抬夾於拇指與食指之間。「我很難忍受你對我有絲毫隱瞞。」
「我……我不懂。」是他自己不許她愛他的,現在卻強迫她承認。
「你不需要懂。」將她的頭緩緩壓近,他嘲笑她的困惑。「只要聽話。」
是啊,聽話的寵物才會受寵。浣芷在他唇齒的強力攻擊下,幾乎按不住游移的思緒。
這人根本是縱慾派的代表,索求強烈而原始,自私的徹底。傷人更毋需刻意。但她掙脫
不了,這是她可悲之處。秦仲文的自私、強悍和毫不修飾讓他活得自在快活,卻害慘了傻得
撲火的飛蛾。
隨著愛撫節奏的加快,自私的男人抬起右手輕觸浣芷的臉頰,享受柔軟的觸感,並鎖住
她的眼神,不容她逃避的繼續逼問。
「現在告訴我,你愛我嗎?」他的口氣不容地拒絕。
他到底是哪一種怪物,竟要將她的自尊踐踏得如此徹底。迷惘中,她哭了,而秦大公子
這次竟寬宏大量地沒罵人。
「我愛不愛你對你來說並沒有任何差別,不是嗎?」為何非把她逼入死胡同呢?」
「有沒有差別由我自己決定,你無權揣測。」不給她正面回答,他再一次催促。
「回答我的問題。」
「你究竟想要什麼?」
「你。」
「但我已經把自己給了你啊,什麼也不剩了。」她的身體、她的自尊!
「不。」他的回答獨斷。「你還有我想要的東西……你的心。」
真是個徹頭徹尾的魔鬼,她絕不會任由他將她的心撕裂。「我不會將我的心交給你的。」
「你會。」猛地擒住她的雙手,他將她的手反扣在背後。「因為那是能讓你早點自由約
唯一方式。」
「但合約……」
「別管合約。」他的表情冰冷,顯然提到合約這事讓他很不爽。「你若不照我的話做,
你會發現和我對抗是一件很不划算的事。我只求勝利,即使要花上一生一世的時間。」
她可沒打算跟這種惡魔耗上一生一世。「我……我無法給你。」總不能剖開她的胸腔吧。
「你可以。」他的頭逐漸往下,順著他的手部動作,徹底擊垮她的自信心「而且,我打
算拿到。」
***
尖銳的電話聲讓急於接電話的浣芷差點絆倒。經過一番翻箱倒櫃,她終於在沙發的椅腳
旁找到它。
抬起行動電話,浣芷緊張的按了通話鈕,秦仲文不悅的語調立刻自聽筒那頭傳來。
「為什麼現在才接電話?」
疑神疑鬼的男人。浣芷朝電話做了個大鬼臉,也不想想電話是誰丟的。「我在找電話
嘛,剛剛才在沙發底下發現。」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隨即換上較為輕鬆的語氣。「準備一下,一個鐘頭後我會去接
你。」
「去哪兒?」她還要去醫院呢。
「換掉你那一身破布。」
秦仲文掛上電話,嘴角揚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走到吧檯倒了一杯波本酒,慢慢的啜
飲。
拾浣芷小姐的身體令他極為滿意,跟她在一起,他總有用不完的精力。
昨晚他又沒回自己的寓所了。他懊惱的想著,對自己反常的行徑感到生氣。但她的身體
是那麼熱,表情又具那麼嬌媚,細緻的臉龐倘著汗珠,微啟的雙唇不斷地誘惑著他,令他克
制不住。
這是個寒冷的冬天,而他喜歡溫暖。秦仲文為自己的徹夜狂歡我藉口,但他很快地發現
到,這個藉口不足以解釋他為什麼會激動得像個小男生,不斷索求她的溫暖,甚至在她已經
累得快睡著的時候。
「秦總。」方紹凱平板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秦仲文攢起眉,不悅的看著他的鐵血秘
書。
「有事?」
「是的,秦總。」方紹凱拿出準備好的文件,擺在秦仲文的辦公桌上。「這是待會兒開
會所需要的資料。」
「開會?」有這回事?
「是的,秦總。」仍是機械化的聲音。「是公司的年度財務報告會議。這是您親自指示
今天下午一點召開的重要會議。」
「是嗎?我忘了。」一點?他還想和浣芷共進午餐呢。「通知下去,會議改在明天同一
時間進行。」該準備走了,浣芷還在等他。
「還要改?」方紹凱愣了一會兒,相當憂心秦仲文目前的狀況。自從拾浣芷小姐成為他
的情婦,他一會兒推東一會兒推西,會議他一延再延,上次居然還放了彼得森公司的高級主
管們鴿子。這種情形過去不曾發生過,難道秦總這次陷入愛河了?相當不妙!冷酷自大的秦
總愛起人來就像是一名狂人,可以將身旁的一切全都拋棄。在事情尚可挽救之前,他一定要
善盡一名好秘書之責提醒他。
「秦總,這個會議非常重要,而且上次您已經下令改過一回了,再拖延下去,恐怕股東
們會很不滿意。」方紹凱拿出股東,藉以提醒僱主「秦氏」是個股票上市公司,不能獨斷獨
行。
「既然已經政過一回,再改一次又何妨?」秦仲文滿不在乎的拿起外套,對皺緊雙眉的
方紹凱丟下嘲諷的一瞥。「還有疑問?」
方紹凱只能搖頭,暗自在心裡歎息。「沒有了,秦總。」
「那最好。」
丟下淡淡的一句,秦仲文的心情跟他的秘書一樣鬱悶。他明白自己的行徑極為反常,根
本不像過去的他。從他開始豢養情婦開始,何時為情婦買過衣服?要他抽空帶女人去逛街,
那更是天方夜譚。
而今呢?他心情鬱悶的坐在試穿室外面的長沙發椅上,斜眼打量著門板。從裡頭傳來的
吱喳聲顯示出銷售人員正努力地說服浣芷買下那件衣服,而浣芷也努力的拒絕她,嘈雜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