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
這句話像是炸彈一樣有用,立即在劉宇剛的身上發揮效力。他跳了起來,大步一跨捉住雨楠的右手手指一根一根扳開檢查,弄得她好痛。
「你幹什麼!」她痛得倒吸一口氣。
「我沒看見任何戒指。」他掐住她的手,深入她的掌心。「再讓我聽見一句『未婚夫』,我會殺了你,也會殺了李建邦。夠清楚了吧?」猛然放大的瞳孔說明他不是開玩笑。
「很清楚,但我才不會向暴力妥協,再過幾個星期我們就要訂婚。」微怒的表情和他同樣堅決。
「如果你不怕死的話儘管試試看,我向你保證我說到做到。你這輩子休想和任何一個男人扯上關係!」除了他。
「我一定會試。」雨楠回視的眼神無畏無懼,擺明了不怕死。
兩雙眼睛就這麼在空中打起架來,摩擦出激烈的火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劉宇剛終於發現,他無法傷害他珍視的蓓蕾,他必須和她講道理。
「為什麼突然想辭職?我們不是一向相處愉快嗎?」他試著從頭分析,一步步抽絲剝繭。
這倒也是;如果把那些被他拖去出差和強迫加班的時間扣掉,他們確實是相處愉快。
「是因為昨晚的關係嗎?」他再刺探,並由她眼中找到答案。
「你是我的老闆,本來就不該吻我。」她說得理所當然,心底卻漸漸不安。
「Shit!這是什麼狗屁不通的理由?」他無法接受。「我是你的老闆,但我也是個男人,你不能要求一個男人在面對一個漂亮女人的時候還能保持理智,尤其你又這麼迷人。」只有死人才能不對美女動心,他可不是死人。
又提迷人這兩個字,她真恨透這個字眼了。
「是啊是啊,妳真迷人。」她特別加重最後那四個字的發音。「我不是傻瓜,更不想等你送的玫瑰花,還有你那些該死的錢!」
雨楠的話才剛落下,兩人同時頓了頓,一起變成啞巴。
糟了!她居然說出這種話,難道她真的在乎劉宇剛?
雨楠剛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劉宇剛倒是先打破沉默,笑得跟什麼一樣。
「原來你是在意這個啊!」他恍然大悟,笑容滿面。「我不是說過,這根本不成問題嗎?」雖然他暫時還不想娶她,但也絕對不會這樣對她。
他是這麼說過,然而在他心裡沒有任何問題值得研究,特別是有關於女人的事。
「不,我一點也不在意這個問題,我只想辭職。」雨楠疲倦的歎道,再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被搞亂了,已經不知道自己真正在意的是什麼了。她羞愧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才做出辭職這個決定,結果卻杵在這兒說些八竿子打不著邊的話,乾脆拖去刑場行刑算了。
「想都別想,我絕不可能答應。」他還是一樣無恥。「你可以告我性騷擾,但休想我會批准你的辭呈。」
這可惡的混帳真的以為她不敢告嗎?她就告給他看!
「我會告你性騷擾,也會嫁給建邦,兩樣你都攔不住。」她立刻還以顏色,將自大甩回劉宇剛的臉上。
聽見她大膽的宣言,劉宇剛笑了笑,猛然捉住她的手臂將她拉了過來,為她狠狠地上一課。
「既然你都要告我了,那我不如一次騷擾個夠,省得你一天到晚上法院按令申告,累壞了法官。」語畢,他的唇立刻印上去,毫不留情的撬開她的口腔,讓侵略的舌浪流入,席捲她所有的感情,壟斷她一切掙扎。
混……蛋……雨楠在心裡輕罵,罵劉宇剛也罵自己。她是個壞女人,一定是。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麼她會對她的上司起反應?她幾乎算是別人的未婚妻了啊!
她多麼想給他一巴掌,可是她的手卻抓住他的襯衫領口攀得牢牢的,雙唇為他開啟,舌尖與他共舞,傾倒所有的熱情和他的血液交接,將彼此的氣息深深吸入心肺,跟著血管流入全身的細胞。
「這才對,雨楠。」他貼著她的唇說話。「這才是我想要的反應。」他輕輕的推開她的身體,凝視著她腫脹的雙唇,被這誘人的景象所惑,看到入迷。
「我從不知道我的秘書竟是如此熱情的女人,看來我真的引發出你體內的天分了。」他的手背跟著他的低喃一起畫過雨楠細嫩的臉頰,編織出一張迷魅的魔網。
「我猜,李建邦從沒像我這樣吻過你,對不對?」他又說,半是滿足的調侃隨著指尖滑向雨楠的唇際;網,卻破了。
她在做什麼?她是來遞辭呈的,不是來聽他胡言亂語外加性騷擾。
她推開他的擁抱,整理好服裝儀容,試著盡量克制自己,用最冷靜的態度面對他。「我和建邦怎麼接吻不干你的事,請你不要隨便臆測。」
「是嗎?」他不容許她逃避。「你以為隨便塞句話就可以將我打發過去?瞎子都看得出來你根本沒被人好好的吻過。」
「我有沒有被人好好吻過也不干你的事,這不在你的權力範圍之內。」她氣得面紅耳赤,極想宰了劉宇剛這只自大的沙豬。
「錯了。」他的意見和她大不相同。「從現在開始,我接管你的一切,包括你那誘人的雙唇。」他早該這麼做了,這還算晚的哩。
「誰賦予你這項權力?」雨楠瞪大眼睛,第一次看見這麼不講理的人。
「你的反應。」劉宇剛直截了當的回答。
「胡說,我才沒有--」
再一次地,她的反駁又陷入劉宇剛霸道的親吻中,一樣吻得她不能呼吸。
「說謊。」他的呼吸跟她一樣急促。「如果你真的對我沒有感覺,就不會回應我的吻。」
他說得對,如果她對他沒有感覺的話,就不會回吻他。可是……該死的!他怎麼知道被罪惡感糾纏的痛苦?他是一個沒有心、沒有牽掛的男人,玩過的女人比吊在聖誕樹上的飾品還多,如何能瞭解她渴望專一的心?更何況……她還有個未婚夫。
「這不代表什麼。」她痛苦的搖頭。「就算我和建邦之間不夠熱情,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們勤加練習,就能把感覺練出來。」
天哪,這種事還能靠練習?!她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豆腐渣嗎?
他也跟著搖頭,抓住雨楠的肩膀輕搖,試著點醒她。「別傻了,雨楠!你以為感情光靠練習就行了嗎?」這是他聽過最蠢的說詞。
「愛情不能反覆排練,它不是戲劇,就算是戲劇也要抓對感覺才行。何況熱情是維持感情的基本要素,沒有熱情的愛情根本是在浪費時間,你又何必死心眼呢?」他幾乎為她的遲鈍飲泣。難怪他暗示了三年她都沒反應,原來不是因為他太蹩腳的緣故,太好了。
她居然被一個花花公子教訓她不懂得愛情?!他又知道真正的愛情是什麼了?
「我看過熱情的下場,所以謝謝你的建議,我敬謝不敏。」雨楠笑笑的提醒他,表情哀傷。「你很熱情,我知道。但是你的熱情維持不到幾個星期,甚至不到幾天。」石喬茜即是一例。「建邦或許不如你的條件,也不夠熱情,但是至少我瞭解他。這不單單只是承諾那麼簡單而已,還有忠實。你知道忠實是什麼嗎?劉先生。」而她懷疑他懂得這兩個字的意義。
「當然知道。」劉宇剛為之氣結。「我對我家的狗就很忠實,天天餵它飯吃,一天也沒間斷過。」幹嘛把他說成禽獸不如,他真有那麼壞嗎?
「你看吧,我們連溝通都有問題。」雨楠苦笑,將他原本放在她肩頭的手臂放下來,冷靜的看著他。「所以我們還是保持上司與部屬的關係會好一點,至少比較沒有負擔。」
又來了!他好不容易才跨出一步,她又要將他推回原地。他是白癡才會讓她得逞。
「那是妳自己的想法,別把我算進去。」他堅決反對;忍了三年已經夠了。
「那真遺憾。」她聳聳肩,表情堅定。「我會重打一份辭呈,明天開始我就不來上班。」她不認為自己有辦法抵擋他的魅力,那太難了,最好趁早離開。
「你要是敢不來上班的話,請連你的小朋友也一起帶走。」劉宇剛不悅的放話。「別說我沒有事先警告你,在我的壓力之下,沒有任何一家公司,甚至任何一所大學敢用李建邦,他的前途也會跟著你一起走掉,你最好考慮清楚。」宇剛集團是國內最大的企業,也是好幾所大學的贊助者,誰敢得罪他?
雨楠十分清楚得罪他的後果。劉宇剛以其瀟灑幽默聞名社交圈,但其冷酷陰狠亦相當有名。他最擅長的本事卻是合法拿走別人的財產,也就是併吞中小型企業再行轉賣,其中的利潤可觀,相對的危險性也高,但他從來不怕危險,他是個天生的賭徒,永遠的嬴家。
他贏了,她無法否認。她不能這麼自私奪走建邦出頭的機會,他好不容易才到他理想中的公司上班,如果現在告訴他這一切只是騙局,只是為了引他入甕而設的詭計,他會怎麼想?恐怕連僅有的自信也將蕩然無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