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曉得,但除了這一種之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去愛?她……不愛建邦,至少不是男女之間的愛。可是……還債當日的景象歷歷在目,臨終托孤的囑咐也言猶在耳,她如何能忘掉她的承諾?
「你不明白,大家都不明白……」雨楠崩潰了,傾倒在劉宇剛的懷裡。「你曾看過討債的人的兇惡相嗎?你有過被賣掉以換來家庭和平的經驗嗎?還是你曾接觸過垂垂老矣、枯如木枝的雙手,握緊你、拜託你一定得好好照顧他兒子的老人?」她越說越激動,最後泣不成聲。
「你不瞭解,沒有人瞭解……」為何所有人只是一味勸她而不去瞭解她的痛苦?
「我是不瞭解,但我覺得抱歉。」劉宇剛抬起她的頭看入她的眼睛。「我很抱歉當時我不在場幫你解決債務,我很抱歉無法及時握住你的手給你支撐,我很抱歉必須讓你承受家庭的壓力;但願當時我能在場,但我不能,這就是我該死的地方。」最後,他乾脆詛咒自己,和她一樣激動。
「這與你無關……」
「不,我說過,從現在開始,你的一切由我掌管。」他阻止她的發言,拭乾她的眼淚。「你的冷靜我很欣賞,你的獨立我亦相當佩服。但夠了,過多的責任心只會讓你綁手綁腳,何不放開心胸,傾聽內心最真實的聲音?」這也是他最希望她做的事。
傾聽自己的聲音……但她心底真正的聲音是什麼?是嫉妒還是羨慕?是憤恨或是不屑?過去他每換一個情婦,她的心就抽痛一下。以前她始終弄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湩感覺,現在她終於瞭解了,卻不敢接受。
「我不知道我該聽我心底哪個聲音,理智叫我離開你,沸騰的血液卻要我留下來。如果一個人的心底同時存在著各種聲音的話,告訴我,我該聽哪一個?哪一個聲音才能讓我比較好受又不至於迷失?」她終於吐實,清秀的臉上載滿疲倦的傷痕,眼神流露出赤裸的驚慌,教人看了心疼。
「我是一個自私的男人,所以我一定會要你聆聽對我有利的聲音。」劉宇剛莞爾一笑,將她擁緊在胸前,拍撫她的脊背。
「讓一切順其自然吧,雨楠。」他抵住她的頭頂輕聲勸道。「如果你的血液沸騰得太過於厲害,理智也克不了它,就該讓你的血液有出頭的機會;畢竟我們都靠血液而活。」
也就是放縱自己去感受那份悸動,不必管理智說什麼了。
雨楠搖頭苦笑,她是個笨蛋,明明知道答案還問。他一定會勸她跟著感覺走嘛,這是對他最有利的決定。
「你倒說得輕鬆。你怎能瞭解我的恐懼?」她決定一次告解個夠。「過去這三年中,我們是如此接近卻又那麼遙遠,每經手一次你的風流韻事,我的心就痛上一回。你憑血液衝動的次數太多了.每一次的結局都一樣,我不知道自己憑衝動的結果會不會也跟你的那些情婦一樣,我不想冒險。」她沒有那麼強的心臟,無法像其他的女人哭一哭就算了,她會崩潰。
原來她也不是對他的風流帳無動於衷嘛,勝算的可能性很大哦。
撐起她柔弱的身軀,劉宇剛的表情和她一般赤裸,眼神充滿了保證。
「別把自己和我過去那些情婦擺在相同的位置,那太侮辱你了。」他想到就愛笑。「我突然覺得我們兩人就像唱錯曲調的雙簧一樣,方向搞錯了還不自知。你知道我最氣的是什麼嗎?」她搖頭。「就是你一直很有耐心的幫我處理我的風流韻事。我不斷的懊惱,為何你都沒反應,為何不拿起檔案砸向我大喊:我已經受夠了!反而一直笑臉迎人,弄到最後我那些情婦都把你當成哭訴的對象,搞得我哭笑不得。」
其實他希望她哭、她鬧,臉紅脖子粗的給他一巴掌,就是別告訴他她把一切事情都辦妥了,包括那些該死的玫瑰花。
真的是這樣嗎?他們真的是弄錯彼此的心意,還是這純粹是想拐她上床的說詞?
「別這樣看我;雨楠,我沒有騙你。」他看穿了她的心思,她寫滿疑問的眼瞳擺明不信。
「我保證,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豢養情婦,我只要有你就夠了。」誠摯的保證跟著他的唇一起落下,中斷了雨楠的質疑,挑起她另一個更深刻的反應。
天……這真是一團糟。她還有個未婚夫的問題有待解決,卻和老闆在辦公室親熱起來,真該抓去槍斃。更糟的是,她也很熱情的回吻他,絲毫不見平日的羞澀。
「這才是真正的你,雨楠。」劉宇剛低笑,吻著她頸側的唇不停的更換位置,輕嚼她的耳垂。
「我喜歡看你雙眼迷濛的樣子,像極了一朵沾滿朝露的百合,展露出你獨特的芳香。」在說話的同時,他解開她襯衫的扣子,將頭埋入她的豐胸之中,汲取他夢想已久的氣息。
雨楠隨著他的氣息一起搖擺,眼神逐漸矇矓起來。她的扣子掉了,她知道。她的胸罩被解開了,這她也知道。但她不在意,也無暇在意,她的感官正逐漸甦醒,粉紅色的蓓蕾在劉宇剛的吸吮之下昂然挺立,被高高托起的柔臀迅速化為一池春水,癱瘓在他的包圍之下坐上他的腿。她的窄裙早被劉宇剛輕巧的大手推上大腿的頂端,接下來輪到薄薄的內褲,也即將在他的魔指下消失不見,只留下源源不斷的熱潮。
啊,她的身體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了……
正當她這麼想時,辦公室外面竟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不客氣地打斷兩人的纏綿。
「劉宇剛,你給我出來!」
來人的口氣和音量都不小,一聽就知道是前任情婦前來尋仇了。
兩人不約而同的站起來快速整理儀容,結果還是慢了一步,被砰然開門的侵入者緝個正著。
「你看看我的臉,都是你送的玫瑰惹的禍!現在看你怎麼賠我,你--」石喬茜的怒吼和她凸爆的眼珠子一起僵在他們還來不及整理好的儀容中,久久無法開口。
完了!
雨楠大翻白眼。劉宇剛交往過的女人中就屬石喬茜最難擺平也最長舌,她不敲鑼打鼓到處去散佈這個消息才怪。
「喬茜,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劉宇剛蹙緊眉頭,一臉不解的看向石喬茜的臉。她的臉上長滿紅色的斑點,看起來怪噁心的。
「你、你還敢說!」她終於回過神來瞪著雨楠,表情充滿怨恨。
「你明明知道我是靠這張臉過活,居然還派人送玫瑰花給我,害我過敏成這個樣子!」石喬茜又叫又吼,氣得兩眼發抖。
這倒也是,石喬茜是電影明星,除了身材之外,最寶貝的還是那張臉,如今弄成這個樣子,難怪她會生氣。
「我不是交代你只要送支票過去就行了嗎,幹嘛連玫瑰也一起送過去?」劉宇剛轉向雨楠,無奈的表情彷彿在責怪她辦事不力。
「你才沒有交代我不能送玫瑰過去,你只吩咐我一切照舊。」雨楠氣得咬牙切齒。就一個才和她親熱過的男人而言,他的改變可真大。
「結果還是一樣。」劉宇剛不悅的皺眉,開始懷疑她是故意整他。「你應該先探聽清楚對方的習慣,喬茜對玫瑰花過敏這事眾所皆知,你怎麼會這麼不小心?」他敷衍性的拍拍石喬茜的手,也拍出她的傲氣來。
「就是嘛,都是你害我臉上長滿了斑點,教我怎麼見人!」石喬茜嬌噴著,摟著劉宇剛的手臂又搖又晃,毒針似的目光全射向雨楠。
雨楠瞬間說不出話來,心中盈滿受傷害的感覺。虧他還說從此以後只鍾情於她一個人,上一分鐘話還沒落下,下一分鍾情婦就找上門了,真是諷刺。
「還有呢!我問何小姐你為什麼要和我分手,她還暗示我因為你最近心情不好,又有不舉的毛病,害我聽了好難過,還哭了好幾天。」石喬茜見良機不可失,乾脆卯起來哭個你死我活,大派雨楠的不是。
「我有『不舉』的毛病?」這句話劉宇剛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他活到三十二歲還沒聽哪個醫生說過他「不行」了,他的秘書對他可真有信心。
「對啊,何小姐還說--」
「我還說你對每一位卸任的情婦都說同樣的話,因為你是真的不行。」雨楠不待石喬茜胡謅就先自己來。反正她已經死心了,再也不會相信劉宇剛的鬼話。
什麼她像一朵沾滿朝露的百合,狗屁!她敢打賭他對每個女人都說同樣的話,只是花朵的種類不同罷了。
「我哪裡不行了?」劉宇剛氣作。「我如果不行的話,全天下的男人沒一個行的,這點我可以告訴你!」居然把他說得比柳下惠還不如。
「告訴石小姐比較實際,我想她很樂意聽。」雨楠撫了撫裙襬,表情嘲弄。「原諒我不多陪了,我今天提早下班。」說完,她拿起皮包又要離去,氣壞了劉宇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