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
她放下書,皺起眉頭,生氣地下床前去開門,算不論來人是誰都把他轟出去。
「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請你——」劉宇焉一推開銅製的大門,便要趕人走,未料卻看見秦嘯文的身影,剩下的話當場僵在半空中,久久不能言語。
「哈羅,宇焉。」但見秦嘯文綻開一個微笑。「看樣子你過得很好。」
秦嘯文的笑容爽朗,愜意的模樣好似在跟她談論天氣,害她差點回不了神。
他竟然出現在她家大門口,簡直太不可思議。
「這裡是美國。」跳過他溫煦的招呼,劉宇焉直接給他冰冷的寒風吹。
「我知道。」秦嘯文不畏寒冬,只怕進不了門。
「我已經辭職。」劉宇焉再下一城,臉色壞得像鬼。
「我也知道。」秦嘯文笑著承受她奇差無比的語氣,暗罵自己活該。
「很好,既然你都知道,那我們無話可說,再見!」確定他不是幻影,且把該說的話都講完以後,劉宇焉就要關上門,卻被他用力推開。
「等一下,宇焉,我還沒進去。」他一腳跨進她的屋子,劉·著一臉不敢置信的劉宇焉微笑,她那副樣子好像看到怪物。
「是我看錯了,還是你的臉皮真的變厚了,你真的是秦嘯文?」劉宇焉懷疑的瞪著他,就她記憶所及,他不曾有這種黏人的表現。
「你沒看錯,真的是我。」他咧大嘴。「至於厚臉皮這部分,我是跟你大哥學的,他說一定要厚臉皮才有希望贏得女人的心。」
所以他就如法炮製。
劉宇焉挑高眉,好笑的看著他。沒想到她大哥雖然退出了花花公子的行列,追女人還是頗有一套。
「你到底要什麼?」既然是她大哥指的路,基於禮貌,劉宇焉只好隨口問問,沒想到他十分認真。
「真相。」秦嘯文回答。
「我要你告訴我真相。」雖然他已經從劉宇剛那裡窺得事情的始末,但他還是寧可從她的口中聽到更確切的答案。
「我早已告訴過你真相,可是你不聽。」劉宇焉不認為這件事還有討論的必要。
「不,你從不曾告訴我真相。你只是一直辯稱你沒有做出對不起『秦氏』的事,可是那不是我想瞭解的重點。我想知道的是,你為什麼要和尼克做那樣的協定?」他真正在意的是她的心、她的動機。至於對公司的傷害,他早已釋懷。
他平靜的看著劉宇焉,熟悉的怒氣不再,存在他臉上的只有思考後的清明,劉宇焉這才願意承認,這事的確有再討請的必要。
她小心的反觀秦嘯文,研究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發問。
「你是真的準備靜下心來聽我說了嗎,嘯文?你允諾絕不再打斷我的話?」劉宇焉沒個難忘上回的經歷,更害怕他隨時隨地爆發的脾氣。
「我保證絕不會再打斷你。」秦嘯文承諾,他也不想再和她吵架。
「這可是你說的哦,不許賴皮。」得到他的承諾,她才放心地綻開一個甜美的笑容。
於是,她將她和尼克怎麼意外的相遇,怎麼取得協定的過程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她越說頭越低,他則越聽脾氣越大。
為了得到他的讚賞,她居然和人家簽定了這麼離譜的協定,實在是——
「劉、宇、焉!你到底有沒有大腦啊!連這種合約你都敢簽,最後還惹了這麼大一個麻煩,簡直該打屁股!」才剛聽完她的自白,秦嘯文立刻發標,劉宇焉連忙歎聲求饒。
「我知道錯了嘛,嘯文。我怎麼知道尼克真的會跑到台灣,逼我履行協議?」老實說,當時她只是純粹為了出一口氣。事情一過她就全忘了,要不是尼克出現,到現在她和嘯文仍是永遠搭不上線的兩極,不可能有日後的進展。「這麼說來,他還算是我們的媒人嘍!」秦嘯文笑著接話。顯然他們兩個人想的都是同一回事,腦子轉的亦是相同的主意。
他們互看一眼,同時露出詭異的微笑。
「你知道嗎,我有尼克在美國的地址。」秦嘯文笑容可掬的模樣,看起來十分英俊。
「你真了不起,居然能弄到。」她的笑容亦十分燦爛。
「我們一起去拜訪我們的大恩人,你看怎樣?好久沒運動了。」秦嘯文的十指握得喀喀作響,想幹什麼,一目瞭然。
「我舉雙手贊成。」不愧是她看中的人,跟她真有默契。
十個鐘頭後,尼克的公寓傳來一道急促的電鈴聲,將他自夢中驚醒。
他迷述糊糊的下床前去開門,沒想到迎面卻揮來兩個鐵拳——
「surprise!」
砰砰兩聲!
左一個右勾拳,右一個左勾拳,當場把尼克打得滿臉豆花,應聲倒下。
「謝謝你的謊言,我們特別前來邀請你參加我們兩個人的婚禮。」
他們一道說,一起笑,最後抱成一團,熱情的擁吻。
什麼叫報復,這才叫做報復!
尾聲
宏偉的巨吼聲充斥在「秦氏」美輪美奐的辦公室內,劉宇焉笑容璀璨的收起指甲刀,不明白她的上司兼老公又在狂吼什麼。
「什麼事,副總,幹嗎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她實在應該勸戒她老公多多收斂脾氣,免得哪天腦溢血。
「你、你還敢說!」他已經腦溢血了。「我知道你愛我,但你幹嗎沒事傳了一大堆署名『I LOVE YOU』的信件給我,害我電腦裡面的資料全部當掉?」那些資料都是很重要的客戶,重建得花很長一段時間。
「你弄錯了吧,副總,我最近並沒有傳信給你。」劉宇焉嬌滴滴的大翻白眼,以為他又是存心找碴,好鎖上門玩「懲罰」那一套遊戲。
沒有?
「可是我的碓收了好幾封署名『I LOVE YOU』信。難道是中毒了……」秦嘯文一頭霧水的。
劉宇焉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也開放電腦,突然間大叫。
「果然是他!」她捂著嘴,指著屏幕。「我就知道一定是山田裕英寄來的,他為了報復我嫁給你,故意寄來這封信,害你的資料全部泡湯。」好險她還沒打開信件,電腦暫時沒事。
她的電腦沒事,但她有事。
「誰是山田裕英?」秦嘯文站在她的身後陰陰的問,這四個字聽起來就像是日本男人的名字。
「呃……他是我在美國認識的日本同學,我時常向他請教日文。」劉宇焉汗流浹背的賠笑,有種大難臨頭的預感。
「日文?」她的預感是對的。「你不是說你不懂這種語言,現在又會了?」
「呃……我臨時學的。」她四處尋找逃跑的路線,準備好開溜。
「臨時學?你告訴我有哪一種語言可以現學現會,我也去報名。」秦嘯文已經擺出揍人姿勢。
「呃……救命啊!」
位於台北市中心的秦氏大樓,再一次傳出尖銳的求救聲,一樣沒人想搭理。
唉……看這情形,秦嘯文的電腦鐵定是中毒沒錯。
最終曲「寫完了、寫完了,我終於寫完了!」
正當劉宇焉忙著尖叫的同時,遠在陽明山區的秦鐵敏也狂喜的跳腳,和她提早下班的老公撞成一團。
「小心,老婆大人。」屈之介連忙扶住她的腰,怕她因過度興奮而發生意外。「寫完稿的確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但是當心不要跌倒,否則划不來。」
「誰說的,跌倒都划得來。」秦織敏愉快的反駁。「想想看,拖了三年,好不容易終於可以把全部人的愛情故事寫完,怎能不教人興奮?」
「這倒是。」屈之介同意。「光是我們這些親友團就可以讓你寫出六本書,等你拿到稿費,可得好好請我們一頓才行。」
「沒問題。」秦織敏爽快的答應。「不過……這本書的書名還沒訂耶,你要不要幫我想想看?」每回到了取書名的時間,她就煩。
「這簡單。」有什麼好煩的。「這個問題就交給我。」
「老公,你好了不起哦,你已經想到書名啦?」她老公真是越來越厲害。
「我都說了,簡單呀!」在他的看法裡,這本書的書名最好取。「你想想看,你三哥被潔西卡整得死去活來,搞得七葷八素,最後還得追去美國才能抱得美人歸,我早已替他們這一對想好了書名。」本來以為會是精彩大對決,結果卻演變成一面倒,出乎眾人意料、
「是哦,最後一個場景你有沒有感覺很熟悉,當初不知道是誰厚著臉皮追到美國,把我帶進禮堂,哼。」
不滿於老公消遣的口氣,秦織敏涼涼的提想醒他當年逃婚的事,逼得屈之介只得趕緊轉移話題。
「呃……我們先別談過去的事,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書名?」這就是女人,老愛談過去、,
「當然想了,快說。!」秦織敏立刻跳起來巴住她老公。
「佳人舞狂嘯。」屈之介耽個二五八萬答道。
佳人舞狂嘯,好貼切的書名,這是她老公幫忙取書名以來,取得最成功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