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報復。」那也是他現在所做的事。「她說她幼年時被你傷害太深了,她忘不掉這個恥辱,所以才會想辦法混到你身邊整你。」
這的確很像她的作風,她在某方面很小心眼,比如說,范瓊文。
「我不相信。」雖然可能性相當大。「如果她真的想整我,她就不會——」
「把自己給你。」尼克代他把接下來的話講完,然後哈哈大笑。「你太天真了,秦嘯文,難怪潔西卡這麼喜歡整你。」
尼克聽似無意的諷刺,其實正是秦嘯文心裡的痛。
「潔西卡的確還是處女沒錯,但那是她故意留給你的。因為她說,由拒絕她的人為她開苞,會更有報復的快感。我當然沒有意見,反正我也嫌處女麻煩,即使這個人是潔西卡。」
尼克的謊言說得相當流利,幾乎找不出破綻。雖然秦嘯文隱約覺得有哪個不對勁的地方,可劉宇焉閃爍的神情,支吾的言語,一再撕扯著他的心,把他拖往最黑暗的方向想。
如果你事先知道我是處女的話,你會閃我閃得遠遠的。
他憶起事後劉宇焉說過的話,頓時怒火中燒,理智盡失。
她當然不肯在事前告訴他,因為她知道他一旦發現她是處女,會連滾帶爬的跳開。因為在某些方面他也像一般男人怕麻煩,不願攬她這尊大菩薩上身。
她做到了,她真正做到了!她的報復來得又快又猛,把他原本寧靜的人生,攪得天翻地覆。
「恭喜你們的詭計成功。」深深吸進一口氣,秦嘯文決定不再做傻子。「潔西卡玩這骯髒遊戲是為了報復,你告訴我這些事又是為了什麼?」
「也是報復。」報她拒絕他的仇。「誰教她答應了我的事做不到,這是她應得的下場。」
尼克的話說得很明白,秦嘯文卻已經聽夠。他疲倦的掛掉電話,整個人埋人巨大的皮椅中,等待劉字焉回辦公室把話挑明,然後一切結束,再也不想為她傷神。
另一方面,和秦嘯文差不多時間掛上話筒的尼克,卻笑得有如逮到老鼠的貓一樣,心情HIGH得很。
報復的滋味真是甜美呀,他簡直迫不及待想瞧見劉宇焉失意的樣子,只可惜他身在美國,無法親眼目睹。
針對他在電話中的說詞,尼克不知道秦嘯文會相倍多少,老實說他的話到處是漏洞。沒辦法,用錢探聽來的消息畢竟有限,剩下的空隙只能靠他胡亂拼湊填補。不過,依秦嘯文方才激動的語氣推測,他拼湊的結果相當接近事實。
換句話說,他這招離間計奏效了。現在,就等著他們自相殘殺,他樂得在一旁看戲。
哈哈,不是有人說,承諾是不能隨便給的?現在,該是劉宇焉為自己輕率負責的時候。
第十章
在外奔波的劉宇焉,一點也不知道即將大禍臨頭。
左手忙著轉動方向盤,右手拿著行動電話,劉宇焉明顯的已經違反交通規則,可電話那頭依然不肯放過她,仍是一路追著她問。
「媽,我不跟你說了,我已經違規了。我再重複一次,我在台灣的朋友就那幾個,剩下的來賓請你自己看著辦,就這樣。」好不容易才能關掉手機,劉宇焉大翻白眼。
她真不明白,不過就是發幾張帖子,決定桌子的場次也能搞得像是快要發生世界大戰的模樣,難怪人家都說婚禮前的籌備工作最容易讓入神經緊張,她母親就是一例。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不能怪她媽媽,誰教她偏要嫁秦嘯文,自然得忍受顯赫家族背景所帶來的不便。
提起她未來的丈夫,劉宇焉的嘴角忍不住泛起—股甜蜜的笑容。她相信婚禮當天一定熱鬧得像兩軍交戰,因為才不過剛開始發帖子,她的家人就怕被秦家比下去,也因此搞得她人仰馬翻,正事都沒法做,她的上司一定很恨她這個不負責任的秘書。
飛快地將車子轉入「秦氏」的地下停車場,劉字焉決定盡最大的努力彌補這個情非得已的錯誤。她哼著輕快的小曲按下通往副總辦公室的電梯,又心情愉快的走出電梯進入副總辦公室,笑得跟小甜甜一樣。
「我回來了。」她一把皮包扔在椅子上就立刻打升電腦。「抱歉我又蹺班,但是謝天謝地這回終於把宴客名單搞定,以後就可以不用再請假外出了,真好,,」
劉宇焉笑得很甜,整個人還沉浸在即將成為新嫁娘的喜悅之中,倒是準新郎看起來沒她來得愉快.事實上,他的臉色相當難看。
「怎麼了,嘯文?」劉宇焉終於察覺到他不對勁,「你知道我不是故意蹺班,我是真的有事才出去。」自從他揭露她的真面目以後,她一直很努力工作,是個完美的秘書。
秦嘯文不說話,只是用一雙陰鬱的眼睛看她,似乎想把她看穿。
「我是不是哪裡做錯了?」沒看過他這種眼神的劉宇焉胡猜,也許她的工作能力不如自己想像中完美。
秦嘯文依舊不吭聲,劉宇焉只得再解釋。
「好吧,嘯文。」他今天是怎麼啦?「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但如果是工作上的事,你可以告訴我是哪裡出錯,好讓我——」
「好讓你再有毀掉,『秦氏』的機會?」
劉宇焉原本是想說改進的,但她沒想到沉默不語的秦嘯文會突然打斷她,並且做出這麼荒唐的指控。
她著實愣了一下,過了大半晌才能找回聲音開口。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有些抖顫。
「什麼叫毀掉『秦氏』?我不懂你的意思。」
劉宇焉的臉色蒼白,含淚的眼睛看起來楚楚動人。可惜她的模樣再嬌俏也打動不了秦嘯文,他已經心如止水。
「很生動的表情,不過你可以不必再硬撐下去了,再撐我也不會上當。」秦嘯文決定一次把話說明,一拍兩散。
「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為什麼你會說我想毀掉『秦氏』,你有什麼證據?"宇焉怎麼想也想不通,為什麼她才出個門,事情就全都變了,他出門前的態度根本不是這樣。
「這就是證據!」秦嘯文把突然使他改變態度的傳真交給她。「大約在一個鐘頭前,我接到了這份傳真以及你的好朋友尼克先生打來的電話。他告訴我,你背著我私底下與他進行這筆交易。現在遊戲結束,他不想玩了,所以取消這筆七百萬美元的交易。你先把傳真上頭的文字看清楚,再告訴我你有沒有想毀掉『秦氏』!」
怒氣騰騰的秦嘯文不但把傳真塞給劉宇焉,還逼她看從接到尼克電話起就沒有關上的屏幕。
她看著手中的傳真和電腦屏幕上的數字。傳真的內容很容易懂,是通知「秦氏」交易取消,已經裝櫃的部分該公司會照價賠償。可屏幕上顯示的訊息就沒有那麼好解決,因為她看見了自己的簽名。
「嘯文,我——」劉宇焉白著臉搖頭。她該怎麼告訴他,她並沒有毀掉「秦氏」的意思,這只是她尤心犯下的錯誤。
她欲言又止,想解釋卻又無法說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俊臉刮起風暴,恨聲的咆哮。
「該死,宇焉!」秦嘯文簡直快崩潰了.「我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惹來你這麼狠毒的報復?」
「我沒有報復你!」劉宇焉嚇了一跳,不懂他為什麼突然冒出這種說詞。
「是嗎?」秦嘯文冷笑。「尼克可不是這麼說的。」
尼克?
聽見這名字,劉宇焉的臉色更形蒼白。
「尼克都跟你說了什麼?」她壓根忘了還有這個人。
「事實。」秦嘯文火冒三丈的望著劉宇焉。「他告訴我,這筆報廢的交易是你跟他之間的協定。你用自己的身體做為交換條件,跟他簽下這張七百萬美金的訂單,並且要他在貨物開始交運的時候緊急喊停。」這種詭計也只有她想得出來。
「胡說!」尼克說的鬼話他也倍。「這太荒謬了,我幹嗎這麼做?」
「為了報復!」秦嘯文氣得以鐵拳重敲桌面。「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長大?什麼時候才能忘記幼年時的傷害?我已經說過我並不是故意傷害你,你為什麼一定要苦苦糾纏我,甚至毀了秦氏?!」
「你莫名其妙,含血噴人!」受夠了他無聊的指控,劉宇焉乾脆也卯起來咆哮。
「你要我說幾次才聽得懂,我並不想毀掉,秦氏』?!」
「那麼這筆交易又該怎麼解釋?」
秦嘯文簡短的一句問話,頃刻封住她亟欲爭辯的嘴,也使她陷入只能緘默的窘況。
她做錯了事,就這麼簡單。一向自信的她,這回在合約上栽了個跟頭,只因為她自以為是的認為尼克絕不會騙她,所以草草的簽了字,犯下不可原諒的錯誤。
她深吸一口氣,除了羞愧之外找不出其他理由,誰教她粗心大意。
「是我不對。」她低頭承認。「我不應該沒看清楚合約的內容就草草簽字,造成公司的損失。這筆損失由我來負責,我一定不會讓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