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有……」有嗎?連耿青雲都忍不住懷疑。
「有個鬼!」穆留迎難得粗魯。「他只懂得佔有,只懂得將她握在手心,然後說服自己一切都是為她好!說穿了,他只是以大量的關懷包裝自己的私慾罷了。」
「你這麼說未免太不厚道。」耿青雲努力辯解,畢竟她正在攻擊的對象是他最好的朋友。
「或許,但這卻是事實。」穆笛迎也不再客氣,反正同類必定站在同一方。
「他愛她!」耿青雲愈說愈大聲,試圖將感情的熱潮融人穆笛迎冰冷的心窩。
結果,穆笛迎的眼神更冷,口氣更冰。
「他是愛她,但以什麼角度去愛呢?是自私?還是寬容中?他的愛看似無遠弗屆,其實自私得可以。他可曾問過小路真正需要的是什麼?他又應該為她付出什麼?」她停下來換口氣,再繼續說下去,不給耿青雲為好友辯解的機會。「泓理只是付出他願意付出的,可曾瞭解過小路真正要的是什麼?天下沒有一份愛比泓理所付出的更可怕……他自以為是在保護小路的人生,其實是在摧毀她的靈魂!」
「你的繞口令說完了嗎?」耿青雲也火了,這個冰山美人根本就不瞭解弘理的想法,只會亂噴「冰岩漿」!「泓理對小路的付出,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你以為泓理為什麼將小路送去美國?那是因為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對她的渴望,所以才不得不痛下決心,壯士斷腕。這種感情,你還能說他是自私?」
穆笛迎雙手抱胸睨著他,看他還有什麼高論。「繼續呀。」
「雖然這五年間他見不到她幾次面,但他一直命人暗中拍下錄影帶,記錄她的成長,她並不孤獨。」這是最感人的地方。
「這就更可怕了。」穆笛迎冷冷的接口。「原來泓理不只是個自私鬼,還是個偷窺狂。
這種*愛人*法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你——」這女人沒有心肝嗎?
「繼而言之一句話。」她打斷他接下來的滔滔大論。她待會兒還有個case要研究,沒空跟他蘑菇。「我代表我的當事人前來通知你的當事人,算是仁至義盡。你的當事人若是還有其他疑問,歡迎前來詢問。」
這女人!
「若是泓理不肯還人呢?」而這佔絕大的可能。
「那就等著上法庭吧,我相信誰才能獲得最終勝利是顯而易見的。話說回來,我和你也很久未在法庭上照過面,很想念打敗你的滋味。」那滋味可是十分美好呢。
「你這麼做太殘忍了。」
「我殘忍?」穆笛迎收拾好文件起身,臨走之前丟給他冷冷的一瞥。「真正殘忍的人是你們。泓理可憐,羅氏夫婦就不可憐嗎?他們失去了小路十八年,這十八年間的煎熬又有誰能夠體會?泓理至少擁有小路六年,雖然這其間有五年他對她不聞不問,但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
她的話令耿青雲沉默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立場,沒有誰是絕對的對錯。小路只是回到她親生父母的身邊,這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我勸你不要忘了你身為律師的立場,好好跟我打場漂亮的攻防戰才是正事。」
說完,穆笛迎就開門離去,冰冷的關門聲就跟合上的人一樣無情。
耿青雲不得不承認她是對的。身為一位律師,她的立場站得比誰都堅定。
但願他也能像她一樣冷靜。但他不能,因為他是個熱血青年,有著與朋友同生共死的偉大情操。
他毫不猶豫的伸手拿起話筒,通知他共患難的朋友這個不幸的消息,等待對方如受傷野獸般的咆哮。
第八章
小路的心一直雀躍著,明天就能見到她的家人,這令她興奮不已。
她迫不及待地想告訴泓理這個消息,可是等啊等的,都已過了十點,泓理卻還沒回來。
興奮了一天,她漸漸感到睏意,眼皮也逐漸沉重,於是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
當泓理踏進家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景象。
她就像是個天使,安詳的睡容使她顯得格外年輕。他趨近她,將公事包丟在一旁的沙發上。
他怎能讓她獨自待在美國五年而不理她?至今他仍不相信自己真的這麼做了;而且更糟的是,她有可能永遠離開他,不再屬於他。
這個可能性加深了他的恐慌。她是他的,是他用盡心力栽培的花朵,任何人也休想摘走她,包括她的親生父母。
「小路。」他在她的耳邊輕輕吐息,彎腰將她一把抱起,抱坐在他的大腿上。
這是……她最愛的人的聲音。小路慢慢地掀起眼睫,睡眼惺忪的凝望著泓理。
「你回來了。」她伸手勾住他的後頸,溫暖的身軀讓泓理不只是身體緊繃,就連心智也一塊兒緊繃。
他絕不答應將小路還給羅氏夫婦!
泓理親吻著她,飢渴的程度令小路感到愕然。
「泓理……」她已經忘了要跟他說什麼,泓理富攻擊性的舌正毫不留情的佔據她的嘴,與她的舌頭嬉戲。
〔你……餓不餓?」她氣喘吁吁的開口,泓理今晚的熱情令她費解。
「很餓。」
他是真的很餓。他的表情飢渴,流露出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小路沒由來的感到一陣驚慌,只得循著本能逃避。
「那……我煮點東西給你吃,好不好?」她溜下泓理的大腿,而泓理並沒有阻止她。
「好。」他的眼神高深莫測,一眨也不眨的凝視著她。
「那我去煮麵。」
她趕緊逃到廚房,打開冰箱尋找煮麵的材料,不料背後卻伸出一雙有力的手,把她整個人拔過來,將她困在他和冰箱的箱門之間。
「別煮了。」泓理吻上她的頸項。「我想吃你」他輕聲呢喃,鼻間噴出的氣息令她感到一陣心慌意亂。泓理今晚顯得分外色情。
「可是……」她不知所措的低吟,泓理富有魔力的大手正慢慢的撫上她的大腿。
「你不是很餓——」她倏地倒抽一口氣,心跳急促。
「我是很餓。」
「我急著品嚐你,因為我是個餓鬼,一個只為你瘋狂的餓鬼……」在說話的同時,他順手解開她的紐扣。由敞開的襯衫中,他看見小路嫩白的肌膚上留著他的印記,一股滿足感頓時湧上他的心頭。
小路是他的,一直都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這項事實。
「還記得嗎?」他益發得意的愛撫她的肌膚。「六年前的那個下午,發生在這廚房的事。」
她還記得。就是從那個下午開始,他們的關係漸漸改變。她無法確定那是對還是錯,只知道她不能再讓泓理失望。她想看他讚賞的眼神,想看他帶笑的面容,更想看他激情的演出——在她最狂野的夢裡。
如今,這場演出超乎她的想像,她覺得自己快被慾望的洪流淹沒了。而泓理,便是製造這股洪流的人。
「我還……記得……」她幾乎無法將話說完.
「你想不想時時刻到擁有這種快感?」他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大手同時摩箏她的後背,加深他的蠱惑。
小路不假思索的回答:「想……」她快被泓理熱情的挑逗弄瘋了。
「那……」他吻著她的嘴,輕唱她的歷。「不要回去好不好?」
這句話猶如一桶冷水,迅速澆熄她的熱情。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還故意用這種方法說服她打消主意。
「那當然。」他淡淡的道。「你的*好*穆姊在拜訪過你之後就直驅耿青雲的辦公室,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我的律師當然也毫不馬虎地提醒我趁早有心理準備。」他支起她的下巴想再吻她,小路連忙將臉偏向一邊,拒絕他的親吻。
「原來你這麼熱情是想說服我放棄回羅家的念頭。」她卻像個傻瓜一樣任他予取予求。
「錯!」他斬釘截鐵的否認。「我這麼熱情是因為我要你,無可救藥的想要你。」說完,他低頭強吻她,並反扣住她意欲反抗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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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泓理的疑問忽地被吞進小路的嘴裡。小路正發揮她有始以來最高明的吻技,吻去他的疑問,也吻去他的理智。
有誰規定「誘惑」一正是由男方主動的?
泓理行,她當然也行。
而她也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小路家著志怎不安的心情等待著穆笛迎的到來。
今天早上她可說是連哄帶騙的將泓理騙去公司,以避開他和穆姊對峙的血腥場面。
她從不知道一個男人拗起來可以像小孩子一樣。昨夜泓理暴躁得像頭獅子,不斷地來回踱步。要不是她假裝累得睡著,恐怕泓理會瞅著她整夜不放。
事實上,他的確瞅了她一整夜。昨兒個夜裡,她不時感到身邊的床鋪凹凹凸凸,顯示出躺在上面的人正焦慮不堪。更別提那每隔十分鐘的輕柔碰觸,彷彿她隨時會消失一般。
他到底在害怕什麼?她不過是要見她的親生父母,這也值得那麼害怕?難道他不知道他早已深深為她烙印,不只在她的身體,同時也在她的內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