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個女人嘛……天生就該當男人的奴才,任咱們享用!」在酒精的催化之下,楊雲霸早將繡圖的事拋到九霄雲外,此刻他腦中充滿了慾望,根本容不下別的。
「你要是敢碰我,就別想得到繡圖。」在絕望中,喻希柔只得祭出最後的法寶。
色慾薰心加楊雲霸已決定先佔有她再說,至於繡圖,等她成了他的人,不怕她不說。
「你省點力氣吧。」他的身子就如同他的語氣般沉甸甸的壓上她的身軀,教她動彈不得。「等你成為我的人,還怕你不說嗎?」說完,他便動手撕她的衣服。
不過還沒來得及剝掉她的外袍,他便發現自己的身子被人提了起來,隨後又被拋向牆角,撞了個滿頭包。
是誰如此大膽,竟敢打斷他楊大爺尋歡作樂?
挺起肥胖沉重的身軀,楊雲霸發現自己望進一雙生平僅見最冰冷的眼眸之中。那是對清如銅鏡的瞳眸,此刻卻閃動著最駭人的殺意。
在這一刻他覺得恐慌,整個人不知該往哪裡藏。而站在男子身後的三個男人,則是個個抱胸而立,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你……你是誰?」依來人的氣勢、長相,楊雲霸心中已猜到七八分。
「你認為我應該是誰?」掄語劍回答得輕鬆,但表情卻與他的語氣完全相反。
「掄……掄語劍。」天殺的,他是如何找到這裡的?
「饒……饒命啊。」顧不得是否有損楊氏繡莊的顏面,楊雲霸只得不斷地求饒。面子算什麼,小命要緊啊!
「饒命?你客氣了。」說著,掄語劍一把提起他的衣領朝另一邊的牆壁丟去。
站在一旁的思珞趕緊向旁移一大步,以免遭受池魚之殃。
這一撞可非同小可,楊雲霸發現自己流血了,汩汩流下的鮮血很快染紅他素白的袍子。但他還沒來得及發出哀號,隨即發現自已被掄語劍左一拳、右一拳,打得無力招架,更遑論還手。
「你猜這傢伙挨得了幾拳?」逸亭邊數邊問。就他個人的觀察,這傢伙絕對挨不了十拳。
「五拳。」思珞沒事最愛坐莊。「我打賭這人渣挨不到第六拳必掛。」
「賭了。」大刀和逸亭異口同聲地喊道。
「喂,肥子,你給咱們爭氣點。」逸亭邊叫邊數。慘了,才第四拳,那傢伙就一副已經快不行的樣子,沒戲唱了。
「要是敢現在就掛,小心死後還得挨拳頭。」大刀也跟著口出威脅。
縮在一邊發抖的喻希柔則是被這一幕給嚇呆了,不,應該說是驚呆了才對。
這……還像話嗎?哪有人拿人家的生命打賭的?雖然她也很想用力踹楊雲霸一腳。
「第五拳——掛了!」恩珞興奮的大叫,惹來「輸錢二人組」的白眼。
大刀不甘心的踹了已然昏厥的楊雲霸一腳,「沒用的傢伙,竟然挨不了五拳。」
「瞧這傢伙渾身軟趴趴的,淨會欺侮女人。」逸亭也不甘示弱的補上一拳,打得滿身是傷的楊雲霸更是淒慘。
「謝啦,兄弟.讓我大賺一筆。」思珞高興的咧嘴笑道。嘿,加上前回的帳一起算,大刀他們不去搶錢莊才怪。
「好說。」論語劍淡淡地回道.仍是面無表情。
正當思珞三人懷疑他是否還有正常人的情緒時,他卻出人意表的大步一跨,伸手摟住喻希柔,將她緊緊的擁在胸悶.「你受驚了。」
她是受驚了,不過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表情。
他的聲音微微地顫抖,顯示他正極力控制他的情緒。他的眼神流露出驚慌,明白地告訴她,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而這深深地觸動了她的心靈。
喻希柔再也忍不住的哭了,伸手輕撫他的臉,這是一個愛她的男人,她何其有幸才能遇見他?
她知道自己變了,但她不在乎。在愛情的包圍下誰能不變呢?過去的她害怕改變,但現在她卻慶幸自己的改變。
上天引掄語劍出現在她生命裡,就是要她去看世界。
透過掄語劍的引領,她相信自己必能看得更多、更遠。不為什麼,只因為他是一個如此特殊的男人,充滿了智慧與自制力。
「這傢伙該怎麼處理?」雖不想打破眼前感人的氣氛,但思珞還是開口問道,因為有些人就是這麼討厭,連昏倒都惹人嫌。
「丟出去餵狗。」掄語劍冷冷的回答。敢碰他女人的人渣,餵狗還算是便宜他了。
「這傢伙這麼肥,我看連狗都懶得啃。」逸亭搖搖頭說。
「我有個建議!」大刀細尖的喊叫聲幾乎貫穿在場所有人的耳膜,逼得大伙只好摀住耳朵。
「有話快說。」思珞喝道。真受不了大刀的聲音,他怎麼不乾脆投胎當個女的算了?
「附耳過來。」
一陣耳語之後,接著是一陣哄堂大笑。
沒隔幾天,便傳出楊雲霸這一代惡棍被脫個精光,綁在洛陽城門口,供路上的行人評頭論足。
楊雲霸遭人脫光衣服徹底羞辱的消息,未幾便傳遍大街小巷,成為洛陽人茶餘飯後的笑話。
楊雲霸本想報復,但在地方人士的強力遊說之下,萬般不願的放棄了報復念頭,原因是成王府。
因為成王爺在兒子的示意之下,御狀一告,立刻將邢連三兄弟告得鼻青臉腫,盡速搬離喻氏繡坊,連夜滾回搖搖欲墜的徐王府,再也不敢打繡坊的主意。
經過了這一連串的失敗,楊雲霸沮喪的發現到一件事——惹不起掄語劍。不要說是惹不起,就連一根手指頭他都不該去碰。現在的他只想求平安,一點貪念也沒有,更不要說是那些繡圖的下落,掄語劍沒率人剷平楊氏繡在就已經是老天垂憐了。
差點被聖旨嚇昏的邢氏三兄弟自然也是做如是想,他們知道掄語劍的靠山很硬,但從沒想過會硬到連聖旨都請得動。經過了這次教訓,邢氏三兄弟決定好好地死守徐王府,再也不敢為非作歹了。
一切似乎都已塵埃落定,唯獨一個人心有不甘。
站在空無一人的喻氏繡坊,江玄明的眼神是怨恨的.為什麼連老天都不幫他?世界上若沒有喻希柔這個人,那該有多好?
她就像只九命怪貓,無論他使什麼詭計,她都有辦法躲過。在掄語劍的保護之下,要取她的性命、奪得她的繡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最可恨的是他們即將成親,由京城那邊傳來的消息顯示,他們將於這個月底成親。一想到這裡,江玄明又是一陣心痛。
既然得不到她,何不乾脆毀掉她?他無法眼睜睜的看她成為別人的新娘,尤其新郎倌還是可恨的掄語劍。
但手無縛雞之力的他該如何才能對抗掄語劍及其背後強大的勢力?這可真是傷腦筋,他除了模仿之外就沒別的長處……
模仿?對了!江玄明差點忘了自己的絕活。喻希柔一定想不到,他除了能模仿她的刺繡之外,還能模仿一手好字。
他連忙四處翻箱倒櫃亂搜一通,冀望能搜出喻希柔親爹的字跡,供他臨摹。
「有了!」他興奮的大叫一聲。手中的帳本正是他要的東西,有了喻老爺的字跡,他就有把握模仿得唯妙維肖。
哼!你們等著接招吧!江玄明在心底暗暗發誓,怨毒的目光流露出一股瘋狂。
第十章
打從一回到掄莊之後,掄語劍與喻希柔這一對戀人就被迫「分居」。礙於禮教,也礙於顏面,有夫妻之實的兩人只能在臨睡前互道晚安,然後依依難捨的回房。
不過,這教人難以忍受的情況即將獲得改善,因為明天就是他們的大喜之日。
坐在床沿,準備就寢的喻希柔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她就要嫁人了,而且對像還是萬中選一的超好男人。
直到來到京城她才瞭解,自己是多麼幸運能嫁給掄語劍,不提別的,光是姑娘們的羨慕眼光就足以將她射穿,她這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是許多姑娘眼中的乘龍佳婿。
但最令她感動的卻不是他的傑出,而是他的細心。一踏入掄莊她便發現,僕人早已將從洛陽運來的絲線及半成品做好妥善的分類,只等著詢問她的意見。而且不只是這樣,連幫手他也一併找齊,全是京城內屬一屬二的刺繡高手。
她當場感動地哭了起來,那天以前她從不知道自己竟是那麼愛哭,從小到大的獨立生活使她忘了「被照顧」是什麼滋味,直到他擁她入懷的那一刻為止。
他給了她一切,甚至幫她要回繡坊,而她卻無以為報,唯有用她的忠貞、她的愛來回報他。
看著放在圓桌上的鳳冠霞被,她突然覺得好幸福。
娘,你就這一次做對!喻希柔俏皮的輕吐舌頭,脫下外袍準備上床睡覺,但一雙大手倏地搭住她的嘴,快得讓她連喊救命的時間都沒有。
她又被擄了嗎?不會這麼倒霉吧。
「希柔,是我。」掄語劍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頓時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