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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煓梓

  剛回到家的溫玉,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他的妻子跟他的妹妹打成一片,這算什麼家人?

  「你回來了,正好!」冬舞一見救星駕到,第一個跑過來告狀。「你快跟喜兒說,讓她把手環還給我。」她和喜兒拉扯了半天,早就累壞了。

  「手環?」溫玉愣了一下。「喜兒,你拿了冬舞姐姐的手環了?」問話的同時,他瞄了一眼喜兒的手,卻沒瞧見任何東西。

  「沒有。」喜兒靈巧地攤開雙手。「我根本沒拿她任何東西,是她含血噴人。」

  「胡說,我才沒有含血噴人!」冬舞大叫。「我明明看見她跑進我的房間,然後你送給我的手環就不見了.而且我剛才明明看見她手裡握著東西,她一定懂得變戲法,把我的手環變不見。」她不管,她一定要找回手環。

  「喜兒,冬舞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跑進她的房間?」溫玉頭痛得要死,原則上他是不信喜兒會變戲法,最可能的是冬舞自己把東西搞不見,或忘了擺在哪兒。

  「我是去過。」喜兒承認。「可是我是進去幫她打掃房間,因為我看她砍柴忙,所以主動幫忙,沒想到被反咬一口。」她咬緊下唇,模樣十分委屈,看得冬舞更為火大。

  「說謊、她在說謊!」這個擅於演戲的臭丫頭。「她哪有這麼好心幫我打掃房間?我劈柴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早不掃晚不掃,偏偏等你送我手環才要掃,編這種謊話,想要騙誰?」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哪有這麼容易騙。

  「好了,冬舞……」溫玉試著勸架。

  「我真的沒有拿你的手環,你誤會了……」

  「我才沒有誤會,把溫玉送我的手環還給我!」

  「冬舞……」

  「我真的沒有拿……」

  「小偷,你是小偷!」

  「冬舞!」

  「啪」地一聲。

  清脆的巴掌聲,就這麼跟著溫玉冰冷的手,一起劃過冬舞的臉頰,引發她最委屈的淚水。

  「都是一家人,有必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嗎?」溫玉忍著怒氣,低聲譴責冬舞,冰冷的眼神,讓她滿眶的眼淚,迅速決堤。

  他居然、居然為了喜兒打她,難道他看不出來,喜兒在說謊嗎?

  「我們才不是一家人呢!」她的家人才不會說謊,才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胡亂打她。

  冬舞哭喊著跑出屋外,原以為溫玉會立刻追出來,沒想到她的相公還沒出現,反倒碰見一個奇怪的人。

  「你是……」冬舞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仰望差點把她撞倒的人,發現他幾乎跟她老公一樣高。

  「請問這裡是否住著一位名叫東方冬舞的姑娘?」來人不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提出另一個問題問冬舞,恢弘的氣度,自然天成。

  「我就是東方冬舞。」在他寬宏氣度的壓力之下,冬舞相當配合的自動報出姓名,一邊納悶哪來這麼一號人物找她。

  眼前這位男子,身著白衣,長相俊秀。嘴角邊帶著一抹神秘的微笑,氣質縹緲淡雅,感覺上不大像真人,反倒像畫裡面的人物。

  「原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畫裡面的人物綻放出一個迷人的笑容,冬舞這才如夢初醒的回神。

  「你找我有什麼事?」冬舞先是提出她的疑問,然後在白衣男子打趣的眼神下,恍然想到自己現在一定很醜,於是連忙用袖子把臉上的淚痕擦拭乾淨。

  『哦來帶你走。」白衣男子回道。

  冬舞倏地停止擦臉的動作。

  「你說什麼?」這個人是不是瘋了。「你要帶我走?!」

  「是的,冬舞姑娘。」男子拿出一張白紙遞給她。「這是婚狀,你瞧瞧。」

  冬舞愣愣地接下白衣男子遞過來的婚狀,腦子裡嗡嗡作響。

  她爹該不會一次把她許給兩個人吧?如果是的話,這個人的動作未免也太慢了些,早一點來她就不必受這些苦了……

  冬舞在心中嘀嘀咕咕的埋怨男子,手邊的婚狀卻透露出相反的訊息。她重重地放下婚狀,錯愕地看著男子。

  「這是秋繪的婚狀,關我什麼事?」幸好她爹還沒有糊塗到一女二嫁。

  「不不,當然和你有關。」男子猛搖頭。「你爹答應在下,要把秋繪姑娘許配給我,可等我找到你家,卻發現『羽夢館』已經關閉,而且秋繪姑娘也已經出嫁了。」

  他說的這些都沒有錯,「羽夢館」確實已經關了,而且秋繪也嫁給一個叫慕容璽的男人,可是——

  「所以,在下當場決定,娶不到秋繪姑娘,換娶冬舞姑娘也無所謂。」男子聳肩。

  什麼叫無所謂?當她和秋繪是菜市場裡叫賣的蔬菜呀!買不到蘿蔔就換蕃薯,她死也不承認她就是那條蕃薯!

  冬舞被男子這番話氣得喘吁吁,怎知男子理都不理,逕自往下說道:「為了打聽冬舞姑娘的下落,在下著實費了一番工夫,幸好你嫁得不遠,一樣在京城,在下才得以順利找到姑娘……好了,廢話不多說,咱們走吧!」男子連珠炮似地轟炸完畢後,馬上牽起冬舞的手,就要帶她離開。

  帶……帶什麼?誰要他跟走?!

  「我已經出嫁了!」情急之下冬舞甩開他的手大吼,敢情她是碰上土匪,說帶就帶。

  「我知道你已經出嫁了。」即使冬舞暴跳如雷,男子仍是不放棄。「不過就你的情形來看,好像也沒有嫁得多好嘛!不如跟我,我會給你錦衣玉食,讓你過好日子。」

  男子一語命中目前冬舞的窘況,更說中了冬舞原先的夢想,害她一時愣住,找不出話反駁。

  「這……我……」冬舞突然變得口吃。

  「冬舞姑娘,我聽人說,你最愛錢了。」見冬舞猶豫,男子索性換個方式來說服她。

  「呢……」她是不否認她愛錢啦,不過最近已小有改善。

  「方纔在下似乎在門外聽見,你為了一隻破手環同人吵架?」

  「呃……」她是為了一隻手環跟喜兒吵沒錯,不過那是溫玉特地買來送給她的,不是什麼破手環。

  「何必呢,冬舞姑娘?」白衣男子歎氣。「你若是肯跟著我,再多的手環我都會買給你。看你是要鑲珍珠或是鑲瑪瑙,統統無所謂。只要是你看上的東西,再貴我都可以買給你,又何必為了一隻破手環,同人爭吵不休?」

  是啊!有錢多好。她若是有錢,就不必同喜兒一起擠在這棟破房子裡,忍受她的牙尖嘴利。溫玉送她的手環,也不會莫名其妙地丟了。

  「所以結論是,你跟我走!」微微一笑,男子趁著冬舞思考之際,長袖一揮,就要把她捲走。

  「等一等!」冬舞尖叫。她只是考慮,沒說要跟他走啊,怎麼這個人的動作這麼快,完全不等人。

  「不必等了,冬舞姑娘,我們還得趕著去洞房呢!」白衣男子對著身邊的冬舞眨眼,差點沒把她嚇出心臟病來。

  「洞……洞什麼房?」有沒有搞錯,她跟溫玉成親那麼久了,都還沒有「那個」,他跟人家搶什麼先。

  「冬舞姑娘,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甘願平白損失一大筆銀子,可是卻嘗不到任何甜頭吧?」白衣男子的眼睛眨得更猛了,冬舞的心跳也越加厲害。

  「你什麼時候損失過銀兩?」這個人一定是瘋子,淨說些她聽不懂的話。

  「等我娶了你,買了那些東西,不就是損失了嗎?」白衣男子理所當然的笑追。「好了,良宵苦短,別多廢話了,我們快走。」

  語畢,白衣男子握住冬舞的肩膀,捲了她就跑,害她差點來不及尖叫。

  「溫玉!」她一邊回頭,一邊還得應付白衣男子的毛手毛腳,辛苦極了。

  「別叫了,冬舞姑娘。」白衣男子也輕鬆不到哪邊去,拉得十分辛苦。「我要是你,才不會白白浪費這次機會。你想想看,都是錢、錢、錢哦!我不騙你,我真的很有錢。」

  「誰管你有沒有錢!」有錢的瘋子更可怕,比蟑螂還難纏。「你放開我啦,我絕不跟你走!溫玉——」

  冬舞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呼喊溫玉。屋子裡的溫玉,其實也正被喜兒糾纏,一聽見冬舞的呼喚聲,立刻甩開喜兒,衝了出來。

  「冬舞!」

  溫玉才衝出門外,便看見冬舞和一個陌生男子牽扯不清,那個男人的臉幾乎和冬舞貼在一塊兒,而冬舞正非常努力的想逃開。

  「溫玉,快來救我!」她的後腦勺彎得快掉下去了啦。「他說要帶我走,你快幫我把他——」

  冬舞還沒能完全發出求救信號,但見溫玉早已飛撲面來和白衣男子扭打成一團。

  溫玉猛烈地揮拳。

  雖然他從來沒和人打過架,但他一聽見白衣男子來的目的是要帶走冬舞,馬上怒火攻心,一改從前斯文有禮的形象,絲毫不管自己是不是會受傷就和來人打得你死活。

  同一時刻,在旁觀看的冬舞也同樣驚訝。

  這是她熟知的溫玉嗎?過去那個弱不禁風,隨便一推就倒的男孩,何時成長為一個可以保護她的男人,這轉變的速度會不會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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