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她很厲害,她只是故意表現出冷靜,對不對?」為首的男人,也就是那個水中倒影,對於手下的抱怨充耳不聞,只是對著她猛笑,樣子像白癡。
老實說,甄相思也快被搞成白癡了。首先,她在洗臉,卻無端的出現一群瘋子。然後,她只是問他們是不是山賊,就引來這一堆莫名其妙的對話,還問她對不對。
她看看為首的男人,對於他的傾力支持由衷感謝。只是自古以來官賊不兩立,既然他們承認他們是山賊,她只好盡義務,逮捕他們落網了。
「來吧!」她一臉無奈的拔出長劍,打算速戰速決,趕快送他們進衙門,再趕快回山上找龍袍。
「來什麼?」她無奈,那群男人也無辜,不曉得她幹嘛拔劍。
「我是捕快。」甄相思只回他們這麼一句,好像這句話就能解釋一切似的。
「我們是山賊。」一群男人異口同聲的說,差點沒把她搞瘋。
「我知道你們是山賊,所以我才要拔劍啊!」她氣得大吼,恨不得一劍刺死這些白癡。
「可是……」山賊們也拔刀,目光卻是瞥向他們老大。
「誰敢傷了她,我就扒掉他一層皮。」山賊老大冷下臉來低聲警告那群山賊,就是不許手下動手,氣得甄相思乾脆把劍指向他。
「誰要你雞婆!」她會保護自己。
她才一出招,一群男人又忙著送死,爭先恐後要成為她的刀下亡魂。
「讓我來!」
「不,我來擋!」
「我來!」
一時間刀光劍影,空中飛的全是甄相思自個兒的劍,至於其他人,只負責在她眼前閃來閃去,害她的手舉得酸死了。
這些山賊!
「都給我讓開,看我宰了你——」被眼前到處亂竄的人影惹毛了,甄相思將前面的人一個一個推開,正要對為首的男人下手時,後腦勺卻突然被重物給敲昏過去。
「相思!」
然後,她的耳邊忽然有人大叫她的名字,她總覺得好熟悉、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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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頭痛死了,是誰這麼缺德從她的後腦勺敲下去?
抱著隱隱作痛的腦袋,甄相思有半刻失去記憶,記不得發生了什麼事。
……對哦,她碰上了盜匪,後腦勺挨了一記,此刻正痛著呢!
真倒嵋,她想。倒楣的不只是碰上盜匪,而是這群盜匪比女人還聒噪,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對不起,我的手下太粗魯了,把你打疼了。」
她才在揉太陽穴舒緩疼痛,不期然聽見一個溫柔的聲音,緊接著看見令她發毛的笑容。
笑、笑、笑。
她一瞼莫名的看著從頭笑到尾的男人。這笑容若是掛在一個長相斯文,細白嫩肉的男人身上,可能會更具說服力。可他偏不,長得一臉陽剛不說,個子又高得嚇人,身上的肌肉糾結,倒是他的五官長得還算漂亮,只可惜被陽光曬得過於黝黑,都快瞧不出原先的俊俏模樣……
肌肉糾結。
這四個字有如春雷般敲醒甄相思混飩的腦袋,使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他身上沒有穿衣服……這該死的土匪頭子身上居然沒有穿衣服,就裸著上身在她面前走來走去!
「喂,你——」啞著又渴又痛的嗓子,甄相思方想請他尊重一下她的人權時,小嘴不期然被一張性感的嘴唇堵住,送入她最需要的清水。
甄相思當場呆住了。就算她需要水潤喉,也不必用這麼刺激的方式吧!更何況她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這不等於被調戲?
「喂……嗯……」她伸出雙手抵住他的胸膛,試圖將他推開,卻推不走,反而引來更熱烈的反應,吻得她頭暈眼花,不知今夕是何夕。
這太過分了。
她腦中一片混沌的想。莫名其妙被一群瘋子打劫也就算了,還被他們的頭子調戲,而且這個頭子的吻技一流,害她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生理反應,難以控制。
不行,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甄相思的志氣突然選擇在這個時候抬頭,兩手一溜,直攻他手肘邊的麻筋,用力按下去。
原本她以為他一定會痛到跳開,豈知對方只是縮了一下,一點事兒都沒有,繼續大玩他的餵水遊戲。
這下甄相思的表情只能用呆若木雞來形容。事情怎麼會這樣?這招從來沒有失效過,莫非這人是鋼筋鐵骨外帶勤練金鐘罩鐵布衫,否則這麼痛的按穴怎可能只當成蚊子呵,不吭一聲?
「相思,你這麼傻愣愣的表情好蠢哦,也好可愛。」
她像木偶一樣的呆住,對方卻當她是玩具似地用手捏住她的臉頰,親吻她高翹的鼻頭。
她眨眨眼,發誓她聽見他叫她的名字,卻仍不曉得他是誰。
「你還是沒記起我,對嗎?」調戲她的男人發出悅耳的笑聲,語調低沉的像要把人蝕掉骨頭般曖昧,害她的骨頭酥了一半,只剩一半還勉強撐著。
「咳咳,你……你是誰?」雙唇和他如此靠近之下,甄相思很難開口說話。「我……我認識你嗎?」天啊,近看之下他的唇好性感,性感到可以把人融化。
「你當然認識我。」他更壓近她的唇,輕舔她的下唇,讓她進一步魂飛魄散。「我是懷念。」
簡單的一句話有如上好的止痛藥局上止住她的想入非非,換來她瞠大眼睛。
「你是賈懷念?」她的嘴張得跟眼睛一樣大。「以前住在我家隔壁的那個賈懷念?!」她不相信地看看他的寬肩、他赤裸迷死人的胸膛,眼神迷惑至極。
「嗯,就是我。」賈懷念笑開,性感的唇一直在她眼前晃來晃去,過了一會兒只聽見甄相思尖叫。
「小、菊、花!」她發誓她不是故意叫得這麼大聲,而是忍不住。「你、你是怎麼變的,怎麼有辦法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簡直是……
「變成這般孔武有力、又兼迷死人的模樣嗎?」賈懷念完全瞭解她在說什麼,他現在這個樣子的確跟以前大不相同,難怪她會認不出來。
甄相思只能錯愕的點頭。
「說來話長,相思,以後有機會再把整個故事告訴你。」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過我可以讓你知道,我之所以變成今天的模樣,都是因為你的緣故。」
「因為我?」甄相思又是一陣呆愣,再次落入賈懷念的懷抱之中。
「是啊!」說著說著,他又想吻她。「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向你求婚,你說等我能打贏你,並且長得又黑又高又壯的時候,你就會嫁給我這件事?」
她當然記得,事實上,她最近才做過這個夢。
「現在就是你實現諾言的時候。」
晴天一聲巨雷,甄相思萬萬沒想到兒時的戲言,竟會變成日後的負債,這可怎麼辦才好?
「你不會是認真的吧?」她吞吞口水。「小時候的戲言怎麼能當一回事,你說是吧?」要命,他的嘴唇怎麼又靠過來,眼神又那麼認真……
「我當然是認真的,相思。」他搖頭。「為了引你出金陵,我特地潛入皇宮偷龍袍,你說我認不認真?」
賈懷念這一反問,可讓甄相思當場丟了音線,過了半天才找回聲音。
「你……咳!」她太驚訝了。「你就是那個偷龍袍的竊賊?」
不可能吧!皇宮內廠衛滿天飛,光東廠就有不少大內高手,更別提錦衣衛,他是怎麼辦到的?
「相思,你最近喉嚨不太好哦!來,喝碗參茶補一補元氣。」見她老是咳嗽,賈懷念凌空端來一杯參茶,體貼的餵她喝下。
她非常聽話的吞下那杯參茶,快喝完時才想起——
不對不對!她正在問他龍袍的事,怎麼可以讓他矇混過去。
「拿開,我不要喝!」事實上她已經喝得差不多了。「你說你潛入皇宮偷龍袍,這事兒是真的嗎?你有沒有騙我?」
她一臉狐疑的看著賈懷念。雖他已經變得又高又壯,但她還是不相信他有這麼好的武功,能在門禁森嚴的皇宮內偷取龍袍。
「還有一口,喝完,不要浪費。」他硬是把最後一日倒進她的嘴裡,不理會她的問話。
「我……咕嚕嚕。」她只好吞下,喝完了才想到把他推開。
「拿開啦!我在問你話,你不要故意顧左右而言他!」一會兒餵她喝水,一會兒要她喝茶,煩死了。
「相思,我也是一片好意,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的呢?」無奈地放下杯子,賈懷念瞅著一雙秋水般的眼睛無辜地望著相思,模樣好不委屈。
「喂,你不要長成那副德行,還用小時候的語氣說話,這樣子很噁心耶!」也不想想一個大男人,還學小孩子用語,蠢斃了。
「我長成什麼模樣了,相思?」突然間俯過身子,賈懷念把甄相思壓在床板和他的身體之間,裸胸大剌剌的壓在她隆起的前胸上。
「啊?」猛然遭受突擊,甄相思忘了反應,只感覺到異口之間都是他的氣息,他卻還不放過她的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