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蘿樺,妳說妳看到昊天?妳在哪裡看到?」
「沒……沒有,我只是作了一場夢。」微微的輕歎,她半闔著眼。「阿……阿姨,我想再睡一下。」
「好,妳多休息。我不吵妳,我到外面去打電話,告訴妳爸妳沒事,免得他擔心。」
拿著手機,右美雲走出了病房。
躺在病床上,蘿樺滿心不解。
為什麼昊天要殺她?他真的是昊天嗎?或許只是一個和昊天長相相似的人?還是他也和他死去的父母一樣,認定他的那場致命的意外,是她造成的,所以他恨她?
滿心的疑問,無解;腹部的傷,讓她下不了床。
她是多麼迫切的想知道這一切的答案……
第三章
住在醫院三天了,蘿樺已經可以下床走動。
為了不讓任何人打擾蘿樺,殷震依寶貝女兒的意思,讓警方把這件意外給撤銷掉,並且請了保全人員,二十四小時守在病房外。
「蘿樺……怎麼回事?妳怎麼會受傷了?」甫從美國出差回來的矯田健,一下飛機,便吩咐殷家司機,直接載他到醫院來。
一進病房,他滿臉憂心的焦急神色。
他的焦急,自然是表現給同樣在場的殷震看。
「沒事,慶生的時候多暍了兩杯,走路一不小心,撞到尖銳的東西。」殷震編了一套說辭。
對於矯田健,殷震不甚放心,他的野心勃勃,覬覦殷家產業一事,他早在防著。
聽到殷震那番說辭,矯田健嚥下心口怒湧的氣,目光移向他的母親。
右美雲心虛一笑。「呃,是啊,都怪我不好,我以為蘿樺只是喝了兩杯,不會有事,所以沒讓司機載她。」
其實,慶生那一晚,她和殷震還有蘿樺根本沒喝酒,為了配合殷震的說辭,她只好也跟著瞞兒子。
掩下心頭大大的不悅,矯田健換上一臉的愁色。
「蘿樺,下次要是再喝酒,記得要讓司機載妳回去,千萬別逞強。」
在殷震面前,做不來十分的好哥哥模樣,虛偽的七、八分,他也勉強能過關。
「我知道。」蘿樺露出一臉疲憊的神色,懶得和他周旋。
在這病房內,病人最大,她不想說話、不想理偽君子,不會有人怪她的。
「田健,美國那邊的事,談的還順利吧?」雖然防他,但畢竟他是美雲唯一的兒子,雖做不到視如己出,但至少不會虧待他。現在,矯田健是殷氏企業的總經理,很多事,他會試著放手讓他去做。
「叔叔,你放心,美國那邊的合約已經順利簽定,明年度我們的業績一定會再有新突破。」矯田健信心滿滿。
「很好,辛苦你了,你先回家去休息。」殷震倒也頗為賞識他的工作能力。
「是,叔叔。」臨走之前,矯田健不忘把他的七分虛偽樣做的更完美。轉過頭,他向躺在床上的蘿樺,表露關懷之情。「蘿樺,妳好好休息,回去後,我會請僕人把妳的房問打掃乾淨,出院後,搬回家去住吧!有我媽照顧妳,我和叔叔才能放心。」
殷蘿樺微笑的輕點個頭,算是對他那一番表裡不一的話,有一點回應。
「好。那,叔叔、媽,我先回去了,你們也別太累。」銀框眼鏡下的那一雙眼,笑的十分虛偽。
「嗯。」
一出虛偽的寒暄戲碼,在矯田健步出病房後,暫時落幕。
蘿樺望向右美雲,如她所料,右美雲輕輕一喟,表情十分沉重的望向病房的門。
如果讓矯田健知道她受傷並不是自己不小心,而是老爹刻意瞞住他,恐怕可憐的阿姨又要遭受他的炮轟!
不知道什麼時候,阿姨的兩難才能夠不再讓她困擾?
頭一偏,蘿樺的視線調向窗外那片灰濛濛──
什麼時候,她可以再見到那個昊天?她有滿腔的疑問,要從他身上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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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將第十家面臨倒閉的公司收購、重組、高價賣出,身為子公司的總經理,並沒有太大的喜悅。
煩躁的捻熄手中的煙頭,沓恩的思緒在滿室的咖啡香中縈繞著。
心頭的沉重,並不是因為頭一回任務失敗,泰半的原因,是來自那個叫作殷蘿樺的女子身上。
他從來不問執行任務的原因,除非和集團併購的事件有關,義父才會告訴他原因,其它的,他只照做,不准問原因。
這一回的任務失敗,意外地,義父沒有太多責怪,倒是給了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把殷氏企業搞垮、併購。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殷氏企業的資金太雄厚,要搞垮它,得費一番工夫。
不過,這件事又給了他一個意外──義父不設期限,也不要他急著去做,似乎想讓殷氏一磚一瓦的慢慢剝落。
義父常訓示,向財集團的座右銘只有三個字──快、狠、準。
為什麼獨獨對殷氏企業要例外?
腦海中盤旋的那個美麗倩影,究竟和他有何關連?為什麼才見一面,她的面容卻清晰的印在他腦海裡,令他念念不忘?
找人去打聽過,她的傷已無大凝,這個消息令他的心頭浮動的情緒,安定了下來。
為什麼他這麼在意她?她口中喃喃低喚的人,究竟是誰?
腦內一片空白,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還沒遇見她之前,以往的空白記憶,他從不引以為意,他的生命寄托在向財集團和闇夜的狙擊手身份,但遇見她之後,他的生命,悄悄起了波瀾……
他開始為了腦海裡那片空白的記憶煩躁,開始尋找他失落的生命。
「昊天。」金可美興奮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一身火紅的小禮服,一對酥胸微露,金可美經過刻意的打扮,全為了晚上的慶功宴。
一進入辦公室,她坐到他身邊,鮮紅的蔻丹和她一身火紅的性感裝扮相呼應。
「昊天……」她的一雙手滑進他的西裝內,隔著他的襯衫揉搓著他壯碩的胸肌。「我聽說晚上的慶功宴上,會有鋼管女郎的表演。」嗤了一聲,金可美嗔道:
「那些平日自視甚高的會計師、評估師、證券分析師,全都是一群色鬼!」
睨了她一眼,他煩躁的撥開她的手,起身,走向辦公桌。
以為自己說錯了話,金可美連忙改口:「公司每個員工,都為了每件案子盡心盡力,慰勞他們也是應該的。」
在他落坐旋轉椅的同時,她俯身,兩手肘撐在桌面,以他迎視的角度,絕對可以飽覽她胸前呼之欲出的一對渾圓。
她不介意在慶功宴之前,因他的慾念而弄亂她的裝扮,事實上,她的精心打扮,只為了他一個人,她才不希罕那些頂著歐美一流學府學歷的經營團隊。
沒有沓恩的果斷決策和精明應對,那些人全都是一團屁,只有沓恩才是她心中完美的男人典範。
迎視著那對飽脹的酥胸,沓恩的腦中想的還是殷蘿樺。
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女子,竟然輕易將他的原始慾望給壓抑住。平日只要可美特
意挑逗,沒有工作纏身,隱密的休息室內,便是他們翻雲覆雨的最佳場所。
但,此刻,他一丁點進休息室的慾望都沒有。
「可美……」
低沉的嗓音逸出,金可美難掩喜悅之情,輕咬著唇,「我知道。」
直起身,她向休息室走去。她會做好準備,等他進來。
「晚上妳代替我去參加慶功宴。」在她還有兩步之差,就得以進入休息室之際,他道出他真正要說的話。
他之所以沒有馬上阻止她,是在等待自己的慾念竄升,但一直到休息室的門即將被推開之際,他仍是無動於衷。
錯愕的回頭,金可美不敢相信自己火紅的誘惑,竟然只換來一句代替。
「要我代替你去!?你的意思是,晚上你不去?」揚高聲調,她步回辦公桌旁。
「我有事。」
「你有事!?今天晚上我沒有安排你的行程。」所以才會挑今晚舉行慶功宴。
「我有自己的事要辦。」沉肅的說完,他起身,把重要的檔案數據鎖住。
「你自己的事……什、什麼事?」金可美心中惶惶不安。
除了工作上的事之外,她也包辦他所有的私事,但她卻不知道,今晚他有什麼「自己的事」,重要到讓他不去主持慶功宴?
女人的敏感直覺認定,他所謂「自己的事」,也許是相某個女人約會吧?
回過頭,兩道銳利的光芒射向她,「我需要向妳報備我要做的每件事嗎?」
「我……我只是關心你。」低頭避開他的視線,她的醋意早嚇得不見蹤影。
沒有多加理會她,他拎了外套,連看都不看她,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金可美忿忿的咬著唇,為什麼他總是對她的一片心意不領情,反倒視如敝屣的蹂躪、踐踏?
沒有他,她去慶功宴做什麼?
掄拳捶向沙發,難道除了床伴之外,她什麼都得不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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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侍者風格的短夾克,搭配長裙、襯衫,加上背心,多層次的組合,已出院兩日的殷蘿樺,穿出香奈兒早春的巴黎咖啡館侍應生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