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嬌悅的女青一時忘了掩藏,慘了,露出破綻來了。
「你可是被區紫嘯挾持的畢剛之女畢帖兒?」神義山莊的人立刻喝道。「大夥兒上,先救出畢御史的愛女要緊。」
自認是正義俠客者全都圍上前去。「畢姑娘,你別怕,我們來救你了。」
「那些粉末的事……」怎麼重點被轉移開來,不是應該先來追究這歹毒之物從何而來。「等等,你們先聽聽神義山莊的人解釋迷魂粉的事……」
「畢姑娘,我們來救你了。」
「先等一等,呀……」區紫嘯將她攬回身畔,一場打鬥焉然展開,不過誰都近不了兩人身旁,眾人仍然忌憚獄王紗的威力。
「難不成畢帖兒已經投靠區紫嘯?!」混亂中又有人高聲喊道。仔細一找,此話又是出於神義山莊人的口中。
畢帖兒嚇了一跳。「你們在說什麼?」
「沒有嗎?你似乎無意讓我們救你脫險,不就擺明要與區紫嘯同流合污,跟白道中人為敵。」
「呀,真淒慘,堂堂御史之女竟然淪落為獄王的禁臠。」
三言兩語使定了她的罪,而且還愈說愈難聽,畢帖兒怎麼也料想不到自己會變成過街老鼠被喊打。
「等一等,大家聽我說……」
「江湖上的正義之土都會不齒你的行為,而你也會連累了你爹娘的好名聲。」
「畢氏夫婦會痛心疾首的……」
「你們這算什麼?」一句話也不給她說,就逕自為她扣上帽子。畢帖兒氣極敗壞,怒火循著脈絡延燒……
「問問你自己又做了什麼吧?要不是同路人,你豈會護衛區紫嘯?」簡直是一場精心得設計與安排,非要把她導向也是萬惡不赦之徒。
「你們講不講理?」
然而她的質問卻被淹沒在口口聲聲的指責下。
「眾口鑠金的威力很厲害吧。」區紫嘯的唇片一直掛著嘲諷的弧度,面對氣急敗壞的嬌人兒他還努力火上加油。
「你還幸災樂禍。」她的一顆心抖顫得厲害,女子的名節最是重要,她卻在三言兩語間被定了罪,而禍首還得意揚揚。
「都什麼關頭了,這兩人還在卿卿我我的,可見得這兩個人一定不清不白,畢姑娘,你丟盡了你爹娘的面子!」
不知為何?神義山莊的人似乎執意把她打入蕩婦之流才甘心。
他們不都自詡為俠義之士?怎麼一點道理都不講?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如此放蕩、不守禮教、不貞不潔……」
畢帖兒被一聲又一聲的蠻橫指控罵的狗血淋頭,人都傻了。
「她怎麼不貞來著?『請』你們說出個道理來給在下聽聽?」區紫嘯忽地摟住帖兒,張開羽翼護著她,低沈的詢問不帶狂怒,卻冰冷至極。
他悚人的沈吟讓眾人一愣,有些膽小的還縮了縮身子。
「說!」冷厲的詢問再度劈出。「在下的妻子一心護我,我可滿意極了,她哪裡放蕩來著?又怎地不貞不潔?你們這群外人無的放矢的胡亂嚷嚷是什麼意思?
「妻子?」畢帖兒輕顫著,區紫嘯的宣告聽不到任何調戲意味,有的只是強勢的佔有慾望,完全都不容他人懷疑!
眾人面面相覦,一時之間也不敢接口,直到神義山莊的人又吼道:「別怕,殺了他們。」挑撥的瞬息眾人圍攻而上。
「敗德女子。」
「殺!」
「為什麼要這麼說我?」在混亂中她仍想開口質問,可是聲音卻發不出來,反倒又被聲聲的指控給包圍住。
這些人不都是小可嗎?
然而此時所發生的情況,卻與她一貫的思維背道而馳,她腦袋完全空白了,紊亂的思緒更是一片模糊,以至於客棧中的一戰是如何慘烈,他倆又是如何脫身,這中間所發生的過程,她無法集中精神來釐清。
直到她壓抑下賁張狂亂的混亂時,她和區紫嘯已經遠離客棧,佇足在一處無人的草原上。
「我們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回神後,她怔怔問道,神智還是模模糊糊地。
「醒過來了。」也好,在酒樓中他嚴厲地懲治神義山莊六名混帳,以及一些不懂事的蠢傢伙,見血的殺戮場面她沒看在眼底最好。
她望著他,須臾後突然悲歎了一聲。
「怎麼會這樣?」畢帖兒委屈地跌坐草地上,抱著腦袋道。「怎麼會變成這樣?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一夕之間變成人人喊打的淫婦。」
「何必在乎他們的話。」他以沉穩的口吻回覆她。
她黯然地對上他滿不在乎的眼神,心仍揪得緊緊地。「我怎麼能夠不在乎,那攸關我的名譽。」
「名譽又不能當飯吃。」他不以為意地再回道。
她終於氣紅臉。「你淨說風涼話。」她惱極,拔起草丟向他。
區紫嘯對於她的粗魯不以為杵,反而走至她跟前與她平坐。「放寬胸襟吧,跟人渣沒什麼好嘔氣的。」
「怎能不嘔?」
「我可不想看你氣壞身子。」
她心口重重一跳。「你在關心我?」
他笑,掬起她的臉,與她對視,炯炯發亮的黑瞳直直望住她的,眼中的柔和與疼惜一點一滴地傳進她的心間。
「不……」她搖頭。「你不會這麼好心的,你不會,你才不會呢……」憋在胸炊內的怨氣怎也舒展不開來,他是始作俑者,而且他早就聲名狼藉,根本不在乎多加這一條;反觀她呢,為什麼無端要被加諸罪名。
「帖兒,把齪齷之徒的話放在心上只在浪費力氣,並不值得。」他不是安慰她,而見陳述事實。
明麗的容顏好怨滿。「你不是我,不會明瞭我的難過。」
「有啥好難過的?」他捧住她的臉蛋,糾纏著她茫然無神的眼。「倘若你覺得委屈,咱們立刻成親。」
「成親?我跟你?」這話點醒了她。在客棧時區紫嘯並沒有乘機羞辱她、遺棄她,反倒給了她名分?
「我可是很慎重地在等你點頭。」他的笑容好絕俊,而且眸光也變得更沉、更深、更凝肅,直視的眸子看不出任何調戲的光彩。
情愫猛然佔據她的心間,她驚覺到自己被他給擄獲住,再也逃不掉,這意念讓她驚懼了起來。
「你、你去死啦……唔!」不由分說,他的唇捕捉住她的小嘴,並且一黏上便熱烈的糾纏起來,不肯給她一丁點逃避的空間。
「你……唔……」無論她的臻首轉向哪一邊,他的唇必然跟著她轉,而且緊緊吮吻住,強勢的攻佔她柔軟的朱唇。「你……晤……放開……」
「休想。」
「你……你欺負人……」
「我是喜歡欺負你。」
亂紛紛的腦袋更加迷亂,她幾乎無法思考。
「晤……你、你好過分……」她的螓首又被他扣鎖住,區紫嘯重新糾纏住她嬌軟的紅唇與粉丁小舌,更加的肆無忌憚起來。
理智早就被他狂傲的姿態結吞噬了,身子飄飄浮浮彷彿將乘風而去……
久久過後,熱吻方休,交纏的唇瓣也才慢慢分開來。
額抵著額,鼻息互相騷亂,卻是織繪出一副情愛的魔網來。
好半晌過後,畢帖兒吁出一口長長的氣息。
「區紫嘯,你好過分、你真的好過分,你總是不斷不斷地欺負我。」柔媚的嬌斥卻是沒有任何怨恨。
抬起食指輕撫她脹紅的唇瓣,他溫柔說道:「就算是欺負,也會欺負得讓你心滿意足。」
「你總是這麼的狂妄。」
「你卻是喜歡這樣的區紫嘯。」
「你……」她總是否定不了他所說的每個字、每句話。「區紫嘯,你好壞、你最壞了、你是天底下最壞最壞的大壞人。」畢帖兒終於吐出憋在胸坎內的淤塞氣息,小臉緊緊倚偎在他胸膛上不想移開,想是賴上了。
「是啊,我最壞,我知道我是這世上最壞最壞的大惡人,我知道的……」他擁住她,不斷不斷地附和她的話。
眼眶氤氳了,這聲聲的撫慰是這樣地蠱惑人心,她感動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被呵護住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溫暖哪……
是非全然錯亂掉,無故指責她的是所謂正義人士;而替她療傷止痛的,卻是被喚為獄王的狂者。
何為正?何為邪?自由心證吧。
許久過後,區紫嘯又邪魅地掀起嘴皮打破這股寧靜。
「帖兒,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吻你?」
沒料到他會這般大膽,畢帖兒心跳如擂鼓,窘極地斥道:「你好下流。」小臉紅透了。
「這種恩愛豈會下流,夫妻倆說體己話原本就很正常。」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他,完全不在乎禮教束縛,更不管道德評價,卻也不得不承認這種曖昧話語教人彷彿置身在夢裡,醺醺然地,並不討厭。
對於自己的想法有些訝然,難不成她也有作怪使壞的念頭,只是被壓抑在內心深處不敢表露。
「夫妻,誰跟你是夫妻,你別逕自下決定。」嫁給獄王,這將掀起多大的風暴,回歸現實面,她無法不細想。
「你不願意咱們變成夫婦?」聲音陡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