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趕來的日月,擔心的趨前探視,「你有沒有怎麼樣?」
她將濕漉漉的頭顱轉向他,可憐兮兮的抱怨,「快被你害死了。」
「或許是。」他輕語,在瞧清了她沒有嚴重的外傷後,便開始後退,「我的確是個不祥的人,又有異於常人的嗜好,你不該跟我走得太近,你在這裡好好冷靜一下腦袋,想想吧!」然後,他就這麼轉身走了。
這次她沒有急著追上去,只是看著他的背影,凍僵的腦袋緩慢的思考他那一句話——我的確是個不祥的人。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想,不過,她的腦袋確實夠冷的,冷到——「我的頭……我的頭……好……好痛啊!」她大聲地呻吟,呻吟得好可憐、好淒厲,聽起來就像真的快死了。
果然,日月還是停下了腳步,然後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唉!真是難纏啊!
第四章
到底有什麼方法可以打動日月頑固的心呢?
遠揚拿著酒瓶,仰首大口大口的喝著,一方面祛寒,一方面借酒深愁。她都做到如此地步了,那個「男人」幹嘛還那麼死心眼?
她踢開護院們住的「大武院」的大門,也不管圍坐在院子裡烤火的男人們如何的瞠目結舌,便往火堆旁的空凳子一坐。
「陪我喝酒。」她呼喊,率先喝了一大口。
沒有人反對,反正他們原本也是在小酌,不過,還是有人埋怨了起來。
「你這是什麼樣子?白天拋下了我們這些兄弟去追女人,晚上就只會喝酒。
你這樣還有什麼出息?「
遠揚瞇著眼看清了那人,「原來是阿順啊!來,喝酒,」她邊說邊把滿滿的一碗酒往阿順面前推。
阿順當之無愧的喝了,「男兒志在四方,別為女人毀了前途。」尤其是為了別人的老婆,更不值得。
她大大地歎了一口氣,無限感慨,「他好難搞啊!」
阿順從鼻孔裡哼氣,「搞別人的老婆有什麼好的?這城裡多的是大家閨秀隨你挑。「
「我只要他。」她憂愁的再喝上一口酒,愁思滿懷。
「堡主,你為什麼一定要她?」終於有人大膽的問了。
這讓她有一吐為快的衝動,「因為他本來就應該是我的『老婆』,我們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從小就指腹為婚,要不是張勁半路殺出來橫刀奪愛,我們早就成親了。」
男人們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點點了悟。
「這麼說,是張夫人先變心的羅?」
「他沒有。」遠揚惡狠狠地瞪那個發言的人,「是張勁硬搶,硬把我心愛的日月搶去當老婆的。」說著說著,她的火氣更熄了,只好又准了一口酒來澆愁。
「原來如此,可是她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你硬追也沒用呀!更何況,張夫人好像也不想跟你在一起。」
「誰說的?」她的嗓門突然大了起來,「我知道他是記掛著我的,但是他的嘴硬,說不出來,不過我們從小一起到大,他的肚臍眼長什麼樣子,只有我清楚。」她又猛烈的喝了一口酒。
男人們面面相覷,那「肚臍眼」三個字太暖昧了,引起許多猜想,趁著大家都有些醉意,有人大膽的問出口。
「難道你們已經上過床了?」
她陡然站了起來,張開雙臂跟天地宣佈,「只要他肯跟我在一起,我不會在乎他跟誰上過床。」
她的這一番宣告,頓時引起了眾男人們的無限欽佩。沒想到,天底下竟然有男人癡情至此,難得、難得!
「她現在已是別人的老婆了,你再苦也沒用。」阿順很實際地告訴她。
「只要他休了張勁就解決了。」她想再喝,卻發覺酒瓶空了,只好懊惱的瞪著瓶口。
「我看沒那麼簡單,張夫人這麼漂亮,沒有哪個男人會輕易放手的。」阿順再度點出事實。
「他會放的,他一定會放的。」她微笑的搖著手指頭,「我知道他們兩個已經很久沒有同過床,沒有男人熬得過這種折磨的。」
眾人的臉上有著驚訝。
「你怎麼知道?」
「不會吧?張夫人這麼漂亮,誰會得讓她獨守空房?」
「我告訴你們為什麼。」她又大聲嚷了起來,「因為我的日月心肝寶貝不喜歡男人碰他。」
「不會吧?那麼美的女人……」
「看不出來,原來她在床上是一塊木頭啊!」
「那你把她追來做什麼?」阿順問得更實際了。
她微笑,「我可以陪他呀!」她的臉上露出陶醉的迷茫神情,「我們可以一起繡花、一起撲蝴蝶、一起在湖上泛舟,只要我們能在一起,做不做檔子事都無所謂。」但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他不願意與她在一起。
「難怪今天張勁不急著去追張夫人,說什麼相信張夫人,我看是巴不得張夫人爬牆。好捉著把柄休妻。」
「有道理,真看不出他骨子裡是這種男人。」
「張夫人配上這樣的男人真是可惜了。」
眾人開始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起張勁的不是,聽得遠揚心花怒放,已經有些分不清真假。
「所以我要把日月搶回來,不擇手段!你們若是朋友,就幫著我。」
「好,幫了。」
「英雄美人的好事,怎麼能不幫?」
「到時候成親可別忘了我們這些媒人呀!」
她笑,高興極了,「放心、放心,到時成了好事,我還會虧待你們嗎?」
「但是,我們要怎麼幫?」阿順果真實際。
眾人一時語塞,一個個坐了下來,一邊喝著酒,一邊搖頭晃腦的思索,可腦袋裡裝的都是酒,能想出什麼好對策?
「有了。」遠揚跳了起來,「我有一個火辣辣的主意。」她得意的笑了開來,一副「佳人已在抱」的表情。
「怎樣的火辣辣?」眾人一個個豎起了耳朵。
她的笑容有些邪氣,「絕對辣得你們夠勁!你們幾個,誰晚上有老婆抱的跟我來,我們去藥堂調配火辣辣的藥。」
在藥堂裡,遠揚把「精心」調配的藥一古腦兒的倒進酒裡,然後再大力的搖一搖。
「堡主,你配的到底是什麼藥?」
她的嘴巴大大的咧著,「這是史上最香醇的春藥。」她把成品舉得高高的,展示在眾人面前。
「春藥?」這下子,可嚇到了一干武師、護院。
「是啊!喝了之後,保證一個時辰內上火,全身火辣得不得了。
來,大家來喝。「她拿出藥碗來,一碗碗的倒。
男人們面面相覷,猶豫著要不要喝。因為這一喝下去,沒有人知道結果會是活受罪,還是享樂?
「你這小子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追女人要用正當的方法追,怎麼可以用這種下流的手段?」阿順實在是看不過去。
遠揚聽了有些難過,「我也想好好地追求他呀!可他就是有一大堆借口不理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呀,」她抬起衣袖,擦擦眼角的淚水,可惡!什麼東西跑進眼睛裡?
她這拭淚的動作感動了眾人。
「堡主,你不要難過,下藥就下藥嘛!所謂兵不厭詐……」
「你們今天到底怎麼回事?怎麼變得跟這小子一樣卑鄙?」
「阿順,你講話實在很不順耳喔!」遠揚掏了掏耳朵,眼神不懷好意的掃過阿順,迅速出手把他抓住,「我看,就先灌你喝吧!」她拿起一碗酒靠近阿順。
「我不喝!我不喝……」
阿順的頭左右晃動,想逃脫遠揚的箝制,沒想到她居然還呼朋引伴。
「兄弟們,把他架起來,先讓他嘗嘗火辣辣的味道。」
「好。」幾個人一擁而上,前後左右地把阿順包圍起來,將他的手腳抓得牢牢的。
遠揚得意的靠近他,「阿順,你先喝吧!喝完後,我讓兄弟們帶你到窯子裡去解解火。」她扳開他的嘴巴,硬把藥酒灌了進去。
酒氣助長了興奮的情緒,一夥人高興的笑了起來。
「咳!咳!」阿順終於被放開,擦乾了嘴邊的酒清,很不高興的吼,「我不管了!隨便你們要怎麼鬧,把酒給我!」他又自動喝了一碗,決定豁出去了!
「大家喝,喝吧!」遠揚也跟著拿起藥碗,痛快的喝了下去。
大夥兒一看到,再也沒有其他疑慮,也跟著一碗接一碗的喝光,不到半響,一壇春藥酒就這麼沒了。
「沒酒了。」其中一個醉漢遺憾的舔著碗裡的殘汁。
「藥都下到咱們身上了,那張夫人吃什麼?」阿順已經有些頭昏眼花。
遠揚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沒關係,我再配一次,這一次給它調得更猛一點,讓我的心肝寶貝欲罷不能。」
她高興的笑著,又開始調配藥物,然後再一古腦兒的全倒進一個小酒瓶裡,左右搖晃一番。
「日月,這一次你逃不掉了吧?你終於要是我的了。」她彷彿已經看見日月如小鳥依人般依著她的模樣了,「兄弟們,起來,我們去找我的心肝寶貝,給他下藥。呵!呵!」
男人們一個個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羅!走羅!我們去鬧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