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長長眼,這種傢伙早該捉回去地獄當門神了。
第五章
"過來。"他朝她伸出一手。
過去?怎麼過去?他沒穿衣服耶!雖然那胸肌看來很可口,很好摸,但是非禮勿近!不能過去!
"過來!"再一次地,他以強調的口吻,催動她。
不能過去,可是好想過去,啊……腳不聽使喚了。沒辦法,被他那雙細長又漂亮的狐狸眼一瞄,她已經昏了頭,真不公平,長得這麼好看,比她最喜歡的薄荷巧克力還要酷的誘惑香氣,頻頻傳來。
好想舔一小口,只要一小口就好。她嘗過一次,所以知道他那兩片薄唇有多麼甜美,他強硬的舌尖有多麼蠱惑人心。她生平最大的夢想,就是一次也好,讓她把心愛的糖漿淋在頂級的男人身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吃掉。
呃,抱歉,很不衛生的畫面。
管他的,這反正是她偷偷作的夢想,她不用對誰負責。
一步、兩步,他的懷抱近在咫尺,他閃閃發亮的小麥色肌膚好似上等麥芽糖勾引著她,她克制不住地投入他的懷抱。
"你終於認命了?"使壞地笑著,貝齒是奶蛋酥的色彩,純粹的象牙白毫無瑕疵,寸寸逼近她的臉。
渾身竄起一小撮一小撮的熱情火焰,跟著他颯爽男性氣息襲來,融化她的四肢,結實隆起的雙臂將她抱住,她羞澀地抬起臉,迎上他降下來的雙唇。
"淳……淳……"平日無法叫喚的名字,現在卻非常自然的脫口而出,一遍又一遍的,她頻頻呼喚著他的名字,嬌甜嗓音帶著不自覺的嫵媚。
修長的手指,寬厚的掌心,撫摸著她的裸背、腰身,點燃起她急切的渴望,吞噬著她女性的拎持。但他遲遲不肯佔領她的雙唇,那折騰人而壞心眼的唇,就在她眼前勾引著她的主動。
不行了,一小口就好,讓我咬吧!心中吶喊著。她撲上前,飢渴地將他推倒。
唔……四唇膠和,她沉醉在他的唇齒香津裡。好甜、好甜,這個味道是任何甜點都比不上的,最高級完美的甜度,只要有他的吻,哪怕不能再品嚐到任何的甜點也沒有關係!
"淳!"高興地想把這念頭與他分享,她抬起頭。
從他唇角開始滴落白巧克力色的糖水,眼睛的部分也漸漸模糊變得不清不楚,而他還咧開嘴說:"你吻得太熱情了,我被你融化了……"
說著說著,猶如一具崩壞的巧克力人偶娃娃,黏答答的沾滿了她的手、她的腳,更驚的是,他已經不成人型了--
"哇啊!" 夜半時分,一陣高亢的驚聲尖叫。
田莘園被自己的夢境嚇醒,她流出一身冷汗.帶著恐懼的眼睛慌張地看著自己的四周。沒有?沒有。太好了!原來是一場夢。
竟會夢到東方淳和自己親熱,而且還因為吻而融化?她夢到他是巧克力做成的,這代表什麼?除了自己快因為甜點禁食令而瘋狂外,她還是個x飢渴的枯萎女人,已經到了不作這種帶有色彩的夢、就不能滿足的程度?
捶著自己的腦袋,莘園簡直不敢相信,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慾求不滿?白天的壓力在夜晚的夢中發洩?夢到任何東西都無所謂,偏偏夢到的是"東方淳"那可惡的傢伙!為什麼連在夢中,都不放過她,還要捉弄人?竟敢化身為她最愛的巧克力,一回想起夢中"他" 融化的模樣,莘園決定短時間內,她絕不碰巧克力。
從遇到他開始,就沒一件好事發生,那傢伙肯定是她命中的剋星。
頹然倒回床上。莘園瞪著天花板,昨天氣得連飯都吃不下,一整天腦袋裡都裝滿那可惡傢伙的身影,拜此之賜,今夜才會作這種"噩" 夢。想到明天又是診療的時間,她就興趣缺缺。
那種診療真會有什麼效果嗎?她只是被當成玩具吧?
不去了,那種醫生的診療沒有去的必要,去了也是自去。天底下醫生那麼多,她幹麼非要讓東方淳當成笨蛋耍。
那欺負人、把人家當成小傻瓜看待的笑容,她不想再看到了。那雙細長邪惡的黑眸也不想再見了。
還有、還有,那永遠藏在笑容背後,看似溫柔體貼的話語,其實不知什麼時候又會被他玩耍的腦袋,這些她都不想再聽、不想再被騙了。
到此為止,她田莘園不再和東方淳有任何瓜葛了。
明天就去找新的醫院!
"喔,這麼說你不去老闆介紹的醫院看打算換一個地方啊?"
恰巧輪到公休的好友,約好再度相聚,為了避免刺激到莘園,岳冶恬與花裡賢好心地選擇一個沒有甜點菜單,還可以輕鬆地坐一下午的露天咖啡座,擺開龍門陣。
"嗯。"漫不經心地回答著冶恬的問題,莘園的注意力全被櫃檯那邊給吸引去。
沒有甜點菜單,但還是看得見玻璃櫃裡的餅乾,莘園可憐兮兮地盯著那烤得微焦的金黃色外皮,上面還撒著騷動人們食慾胃口的碎乾果仁。以前飢腸轆轆的她就算吃了再多的正餐,還是想吃甜點,現在的她卻沒這福分。
"唉,我多麼地不幸。就算是灰姑娘都沒有我淒慘。"紅了眼眶,莘園向兩位朋友哭訴說。"我到底是做錯什麼?為什麼要遭受這種不人道的待遇?吃不出甜的味道,我的人生是黑白的。"
"不哭、不哭。"摸摸她的頭,冶恬歎氣地說。"我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想當初我差點失去俱樂部的工作時,也是一樣的心境啊!"
"可是我們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你起碼還有一點希望,但我現在根本不知道何時自己才能恢復正常。"揉著哭紅的雙眼,莘園抽抽噎噎地說。"撇開這點不提,再說你因禍得福遇到那麼好的老公,柴先生愛你愛到骨子裡去,小倆口甜蜜蜜恩愛愛,哪像我慘遭變態醫生欺負不說,人家根本就把我當成玩具,不把我當女人……不,他是不把我當人看。"
"那個叫什麼東方淳的傢伙,真那麼過分啊?"冶恬問道。
"不相信,等你見過他就知道。外表是大好人,超紳士的優等大帥哥,整間醫院的護士都捧他捧得像神仙似的!可是私底下根本就是最惡劣的變態,以捉弄人為樂。我已經在他手上慘遭兩次、不,一,天滑鐵盧了。"越說越氣憤,莘園揪住餐巾紙,我揉我揉我揉揉揉,想像中她已經把東方淳給揉成千片萬片了。
"田田啊,這真不像你會說的話,我從沒看過你這麼嚴格地批評過一個人。"冶恬好奇地看著她說。
"那是因為你們沒見識過壞人。我現在才曉得世界上真有這種頂著天使面孔,其實內心是惡魔的傢伙。" 啊!不說還好,說了更生氣。莘園捧起咖啡猛地喝之大口。"呃,好難喝喔!"
"當然難喝了,因為你的咖啡沒有加糖。"'冶恬點醒她說。
垮下臉來,莘園皺眉說:"真奇怪,少了甜覺。我的舌頭只嘗到苦澀走味的東西,難道我這輩子真的都要忍耐這種生活?唉,現在不管吃什麼、喝什麼都沒有享受的感覺,活像被虐待。"
"料理也是需要糖的,只使用鹽的料理畢竟有限。舉例而言,飯本身的香甜,不也是一種味道?"冷然的花瞿賢啟開金口說。"你這種怪病,還是快點醫好吧,時間拖欠,我怕你整個味覺系統真會被破壞掉。"
"別、別嚇我。"莘園想起今天本該去看醫生的,卻因為氣東方淳的惡作劇,所以翹了"醫院"。
"我這不是恐嚇,而是講實話。"花瞿賢點著她的腦袋說。"平常你就是這樣,動腦筋想點子難不倒你,可是談到重點總是變得很遲鈍。
"對啊!"一旁的岳冶恬跟著點頭如搗蒜說。"莘園的遲鈍是與眾不同的類型,該說是神經大條,還是神經纖細呢?讓人摸不著頭緒。明明知道危險在哪裡想要躲過,可是往往躲錯了地方,越躲越危險。"
她不服氣地嘟起嘴說:"我哪有!"
"怎麼沒有?我看這一回也差不多是這樣吧?"冶恬神秘兮兮地與花瞿賢咬耳朵說。"像她這樣傻愣愣的,會被醫生捉弄也是在意料中事,對吧?"
"冶恬!"拍著好友的手臂,她委屈地癟著嘴說。"你這也算好朋友,拿我的事情尋開心。"
"就因為是朋友,才能尋你開心啊!"冶恬嘻嘻一笑說。
"我都不知道自己交了兩個惡友。"
"您言重嘍,親愛的好友,這種恭維我不敢收呢!"
"哼,給你三把火,你想燒森林啊!瞧我怎麼修理你!"
田莘園掄起小拳頭和她打鬧起來,唯獨花瞿賢置身事外,自顧自地喝她的種茶。等到兩人打夠本、歇手暫停,她才說:"田田,你喜歡上那個醫生了。"
既不是問號,也不是驚歎號,單純地陳述著一項"事實"般的,花瞿賢扔下一枚原子彈說:"真正苦惱你的,是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