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快窒息了,她忍不住大口、大口吞嚥著、喘息著,卻發現自己所吞進嘴裡 的不是水,而是一個男人灼人的氣息。
她猛然張眼,迎上一張極好看、極陽剛的男人的臉,而這個男人正放肆又大膽地啃 咬著自己的唇,他的手更毫不客氣地在她身上遊走著。
端木夕姬下意識地想放聲尖叫,然而她的叫聲卻悉數讓耶律隆昊所吞沒,並且更放 肆、更專橫吸吮著她柔弱無助的雙唇,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了,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鬆開 她。
「把水喝掉,你看起來好像隨時都會渴死似的。」耶律隆昊指著不遠處案桌上的茶 水,冷冷說著,完全看不出他適才曾那樣狂烈又熱情地親過她。
端木夕姬錯愕極了,臉上一片迷惑,「你……你不殺我了?」
他劍眉輕佻,「殺你?我何時說要殺你來著?」
「難道不是?你把我用鐵鏈銬起來,既不給吃也不給喝,還要我跟著你的軍隊行走 ,這不是想殺人,難道還是想救人嗎?」
他輕蔑地一撇嘴,霍地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強迫她面對自己,「那麼做只是要 讓你認清楚誰是你的主人,以及不守信、又違抗我命令的人會有什麼下場罷了!你現在 知道誰是你的主人了吧?」
「主人?」她倔強地別過頭,「我是一個活生生、有思想、會呼吸的人,我不是奴 隸,也不是禽獸畜生,我不需要主人。」
他眼光一寒,猛然用力揪住她的手,「你的確不是禽獸畜生,但你別忘了,你會有 今天是自找的,而且是你自己答應要任憑我處置,所以你就是我的奴隸,我說什麼,就 是什麼!來人!」
一名隨軍太監立即奔了進來,「皇上!」
「把她身上的鐵鏈去了。」
「是。」太監利落地解下端木夕姬手腳上的鐵鏈。
耶律隆昊沉著臉繼續吩咐:「沒有我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准進來打擾,有違者…… 哼!」
他的冷冷一哼,嚇得隨軍太監霎時白了臉,慌地叩頭退出去。
耶律隆昊轉頭瞪著端木夕姬,「把衣服脫了,我現在要你!」
端木夕姬聞言不覺刷白了臉,「你……這裡可是中軍帳,外面有很多士兵守衛著, 你不怕……」
「你知道為什麼天下人會叫我閻羅東皇嗎?」
她怎麼會不知道?東皇耶律隆昊雖和西聖歐陽徹、南霸杜守愚以及北帝沈沖齊名, 並稱四帝,但事實上,卻是當中最冷酷、最殘忍,也是最好戰、嗜殺的一個。凡攻下一 座城池必定血洗劫掠,殺主事者以立威,奪女人以為妾,因而流傳著一句話,所謂「順 東皇者生,逆東皇者死」。
聽說他曾經罰一個叛變將領站籠,讓那名將領在酷熱的七月天中,活活被太陽曬死 ;也曾聽說他當庭杖責朝臣,打得朝臣血肉模糊,慘叫聲響徹宮掖,不過最讓端木夕姬 害怕的,卻是他對待女子的態度,那是極端的無情和冷酷,教人想起來都覺得不寒而慄 。
耶律隆昊彷彿洞悉她的想法似的,忽地托起她的臉面對自己,「你知道頂嘴、不聽 話、違抗我命令的女人,會有什麼下場嗎?」
他猛然扯開她的衣衫,扯下那紅色肚兜,大手惡意地揉弄著她粉嫩柔軟的乳峰,「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有幾個是送到軍營裡充作軍妓,還有幾個就直接以白綾賜死;夕姬 ,你想選哪一個?」
端木夕姬霎時又刷白臉,「你……」
他低頭親吻她的紅唇,「你要當我的女人,還是寧可去見鎮守在外頭的士兵?」
端木夕姬知道自己毫無選擇餘地,其實打從她攔下他的馬開始,她就知道自己無法 避免這天的到來,畢竟這是她的選擇,同時也是為了多蘭城的百姓。
於是她顫抖著雙手,又一次在耶律隆昊面前寬衣解帶,然後靜靜地躺在床上等候。
豈料耶律隆昊搖頭,「起來,我有叫你躺下嗎?」
她不解地坐起身。
「過來替我寬衣。」他命令。
端木夕姬裸著身子下床,將自己昨天替他穿上的衣服,又一件件脫了下來。不一會 兒,耶律隆昊精壯結實的身軀出現在她面前。
從沒見過男人這等模樣的端木夕姬頓時漲紅一張臉,貝齒死死咬著櫻唇,水靈靈的 大眼尷尬地東溜西轉,小手絞得衣擺欲裂,可就是不敢看他。
他才剛要過她,徹徹底底地佔有她,雖然如此,他的身子此刻卻依然繃得很緊,處 處透著還想要她的訊息。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很少像今天這麼失常的,甚至以近乎強暴的手段去奪取一 個女子的清白,這太不像他了!
對於女人,他向來不傷腦筋。打從十五歲登基開始,後宮中總會有用不完的女人等 著他,這些女人看他的臉色,依賴他的喜好過日子,他高興,她們歡天喜地;他皺眉頭 ,她們憂懼焚心,生怕觸怒他。可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違抗他、觸怒他,甚至當? 攔駕,她……她難道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何種男人嗎?
不過無所謂,經過方才一場歡愛,她應該已經知道誰才是主人。只要她柔順、乖乖 聽話,他會疼她、寵她、愛她的,畢竟他從未遇過像她這麼倔強、這麼美麗、這麼熱情 、又這麼令人心動的女人。
想到這兒,耶律隆昊伸手扳過端木夕姬的身子,想再好好愛她一回,豈料她卻臉色 蒼白地癱躺著,血絲正由嘴角緩緩流出。
耶律隆昊頓時大驚失色,「夕姬、夕姬!」
端木夕姬眼睛緊閉,柔弱的身子微微顫抖,彷彿在向耶律隆昊發出抗議似的。
耶律隆昊又氣又急,抓起她的肩膀搖晃著,「該死,我不准你死,沒有我的允許, 你不準死、不準死!」
然而她就像一個破敗的娃娃般,軟軟地垂下頭,血,一滴滴的滴在床上,這讓耶律 隆昊不覺緊張起來。
他匆忙披上衣服下床,又胡亂地替端木夕姬蓋好被子後,當即召來隨軍太醫。
「皇上。」
耶律隆昊指著床上的端木夕姬,手竟然有些微發抖,「你……你看看她怎麼樣了? 」
太醫恭身回禮,「遵命。」
看著太醫扳開端木夕姬的嘴,仔細地檢查她的傷勢,耶律隆昊心中不禁泛起一抹復 雜的情愫。
沒想到,她竟是如此剛烈的女子!既然她如此剛烈,為什麼不勸阻端木敬的行?, 還要在千萬人面前把身子許給他呢?她難道不知道,那代表著她今生今世已經喪失自由 了嗎?他喜歡她,早在攻打多蘭城之前,他就見過一幅以她?主的美人圖,圖中的她是 那麼秀麗、清靈,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月宮仙子,教人?之神迷。但他並不是紂桀之君 ,不會為了一個女子點燃烽火台,也不會大動干戈、不擇手段想得到她,他只是喜歡, 單純喜歡而已,直到他看到在馬前攔駕的她。
真實的她美極、倔強極了,卻也教他困惑極了。為何她可以為了多蘭城百姓獻身給 他,卻又二次想自盡?他可以理解她的獻身,卻不懂她為什麼想自盡,難道這件事從頭 到尾就是一個騙局?一個騙他從多蘭城退兵,好取得玉麒麟的詭計?
這並非不可能,畢竟端木敬為了玉麒麟竟敢冒大不韙以小擊大、屢次進犯,看來應 該已做好萬全的準備;況且,犧牲她一個人,卻可以讓多蘭城保有實力、重新再起,這 沒有不值得的,否則她為何把身子許給自己後又千般抗拒、百般懊悔,甚至不惜咬舌自 盡?
該死,果真如此,那他不會饒過她的,就算她死,他也不會放過她!
想著,他踏出中軍帳,一連下了幾道命令,又派一支勁旅回師多蘭城,這才重新回 帳,太醫已經站在那兒等他。
「皇上。」
「她如何?」
「不礙事,只是咬傷,沒咬斷舌頭,休息幾天就好了。」
「嗯,你下去領賞吧。」
耶律隆昊不在意的揮揮手,示意太醫退下,自己則走到床邊,定定看著那蒼白瘦弱 的美麗容顏。
「起來,我知道你醒了!」他寒聲喝令。
原先還閉著眼睛的端木夕姬聞言,果然睜開眼坐了起來,然而她的視線卻迴避著耶 律隆昊。
耶律隆昊冷然開口:「我已經派人回師多蘭城!」
端木夕姬一楞,又緊張、又激動地搖著頭,嘴裡嗚嗚說著,奈何她受了傷,根本開 不了口。
「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嗎?」
她搖頭,眼眶中已經含著淚水。
耶律隆昊一個跨步在床沿坐下,單手托起她的小臉,「因為你,因為你讓我發現如 果不回師多蘭城的話,我可能要蒙受前所未有的損失,永遠也找不回玉麒麟。為了我的 子民和土地著想,你說,我能不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