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醒了,齊傲天面無表情地撐起身子,由上往下定定瞅著她,「我怎麼啦?」
「你為什麼……」她問不出口,事實上,她已經快哭了!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一覺醒來,齊傲天會和自己脫光衣服黏在一起?自己該不會已經被他……
「我為什麼和你睡在一起,是嗎?」他直截了當說著,漂亮的黑眸閃過一絲快得幾乎看不見的愧疚,「因為我要了你!」
「什……麼?」淚水開始浙瀝嘩啦流滿面,慕容珞冰已經哭呆了,變得有點大舌頭。
「我說過我要了你,打從我看見你的第一眼開始,就注定你是我的女人,所以昨天我破了你的處子之身。」他冷冰冰,大言不慚地說著,彷彿在陳述一件和自己沒有關係的事情似的。
齊傲天這種無情的態度,著實惹惱了慕容珞冰,她掄起粉拳,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他胡亂槌打,嘴裡邊哭邊喊:「為什麼?我到底有什麼地方做錯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知道我是要去和親、要去嫁人的,你現在欺負了我,你要我怎麼嫁人?」
齊傲天冷然地任由她發洩捶打,鷹般的眼睛卻銳利地盯著她赤裸的身軀,注意她的膚色變化。據他所知,單是一次交合併無法完全移轉釋清情果的毒,所以他得仔細汪意她的一切反應與變化。
「說話!你為什麼不說話?你捉我來,是不是就為了佔我清白?說什麼和哥哥、和蘭陵王有仇,都是騙人的!你根本就是個採花大盜,專以欺負女孩子為榮,你這個大色狼,我恨你,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氣極的慕容珞冰順手抓起地上的石頭往齊傲天扔去,石頭分毫不差地打在他臉上,血絲順著臉頰流下。
齊傲天還是沒有動手制止她,只是靜靜看著她像個瘋婆子一樣地發飆,任憑她將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往日己身上丟,弄得他無處可躲,外兼東一塊紫西一塊青。
但慕容珞冰的怒氣還是絲毫未減,繼續尋找著可以攻擊齊傲天的東西。
平時,她是很溫柔可人的,待人處世總是笑盈盈、甜蜜蜜,所以宮裡上下,每一個宮女、太監都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因為像她這樣好脾氣,不擺架子,又對下人謙和有禮的主子已經很少見了,特別是在皇宮內。
不過這並不代表慕容珞冰沒有脾氣,認識她的人都知道,最好不要惹她生氣。一旦讓這位溫和羞怯的小公主生氣,那可是比惹毛一隻老虎還令人害怕。
現在慕容珞沐生氣了,她氣得小臉發青、嬌軀亂顫,氣得只想殺了這只毀她清白、害她一輩子的大色狼:「齊傲天,我恨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慕容珞冰發狂似地怒斥,手中拿著一根足足有人的手臂粗的樹枝對準齊傲天敲下。
齊傲天不避不閃,連眉頭也沒皺一下,釘坐在原地任那樹枝重重擊在自己頭上。血,順著他額頭流下,弄濕了臉,染紅了身軀,但他還是定定看著慕容珞冰,彷彿那一擊,只是被蚊子咬一下而已,無關痛癢。
這反倒讓慕容珞冰愣在當場,「你……你為什麼不避開?」
他搖搖頭,無關緊要地抹掉臉上的血,「我傷了你,弄疼你,自是該罰。」
如此露骨的話讓慕容珞冰紅了臉,羞怒交加,她將手中的樹枝往齊傲天身上扔去,嘴裡亂七八糟罵著:「你無恥、下流、卑鄙、航髒、齷齪……」
齊傲天本來是不動如山地任憑那樹枝打在自己身上,突然,他的眼睛眨了眨,彷彿看見什麼似地跳了起來走向慕容珞冰。
以為他終於要還擊的慕容珞冰大驚失色,身子連連後退,奈何腳受了傷又捆了樹枝,走不了幾步便摔倒在地。「你……你想做什麼?」
齊傲天眉頭輕蹙,半句話也不說便抓起慕容珞冰。
「放開我,你放開我!」慕容珞冰失聲尖叫,手腳並用地又槌又打。
齊傲天不為所動地扛著她走到溪邊,看了冰涼的溪水一眼後,霍地將她拋入水中,跟著自己也跳了下去。
慕容珞冰嚇得魂都飛掉一半,她根本不諳水性,只能在水中掙扎,載浮載沉著,耳朵、鼻子、嘴巴都進水了,她驚慌失措想著:他要殺她!他終究惱羞成怒要殺她滅口了!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淹死之際,她的嘴突然被兩片滾燙的唇堵住,她還來不及反應,便覺有一口又一口的熱流從對方的嘴傳送過來,然後這股熱流穿過喉嚨直到肚子,而她也被人摟上水面,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
慕容珞冰錯愕得來不及反應,只是微啟櫻唇,任由齊傲天霸道地在自己嘴裡啃咬、舔舐、吸吮,任他刁鑽的舌尖和自己糾纏著,直到彼此再也喘不過氣來。
齊傲天的黑瞳深深瞅著慕容珞冰,手指細細撫著她的每一寸肌膚,探查她的身體狀況。
她似乎又開始發熱了。那雪白的肌膚上,透著一層薄薄紅色光暈,好不容易冷卻下來的體溫又緩緩升高,看樣子,光是溪水並無法減低她的溫度。
想著,齊傲天一手托起慕容珞冰的腰肢,讓她坐在一塊突出於水面上的石頭上,撫著她的臉頰說:「我知道你恨我,但現在除了這麼做以外,我實在沒有其他方法可想。而且你也知道,就算你回到燕國,你還是不能嫁給西樓昊南,就算你告訴別人你和我之間是清白的,也沒有人會相信。因為是我從花轎裡把你劫持走的,我和你孤男寡女同在一個谷底好幾天,吃睡都在一起,要說沒什麼,別人會相信嗎?」
「我……」這番話讓慕容珞冰驟然冷靜下來。
的確,就算自己和齊傲天之間是清清白白的,又有誰肯相信呢?她自幼在皇宮內苑長大,看多了人與人之間的權力鬥爭、互相殘殺,自然明白謠言對於一個人的殺傷力有多大,更何況,她現在和齊傲天之間真的有什麼,她又要如何自欺欺人?
「冰兒,我喜歡你,從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或許你已經沒有印象,也或許你根本不知道,但我永遠記得,十二歲時候的你是何等美麗又清純動人。」他親暱的喚著她,將深藏心中多年的情意道出。
「你見過我?」慕容珞冰詫異極了。她一向居在深宮內苑,極少外出,他如何能見著自己?
「你忘了?你十二歲時曾和慕容浚一起到洛陽相國寺燒香祈福的。」
「相國寺?」慕容珞冰秀眉一蹙。她想起來了,十二歲那年,哥哥慕容浚剛登基不久,為求國泰民安,於是在天壇祭天之後,又特別前往相國寺燒香祭拜,當然,那次她也跟去了。
不過那次的祭拜並不順利,因為有一群黑衣人混在人群中乘機挾持她,並欲謀刺慕容浚,幸好有個年輕男子出手相救,才免除了新君上任就被謀刺身亡的歷史悲劇……等等,年輕男子?
慕容珞冰望向站在水裡摟著自己的齊傲天,他說曾在柑國寺見過自己,他該不會正巧是那個救了自己和哥哥的人吧?
「你……你是那時候從壞人手中把我救回來,還幫助哥哥解圍的錦衣公子?」
齊傲天微微扯動嘴角,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沒錯,那時候你只有十二歲,卻雍容華貴、臨危不亂,還正氣凜然地責斥那群黑衣人犯上作亂,讓本來只想看熱鬧的我好生佩服與感動,所以忍不住救了你。從那時候起,我就決定,我要等你長大,然後得到你,讓你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只屬於我一個人!」
「這就是你劫轎的原因?」
齊傲天點頭,眼睛卻閃過一絲歉意和複雜,「沒錯,你是我要的女人,我絕不容許你被別的男人搶走。」
「但我是去和親的,如果我不去,那燕國千千萬萬的百姓不就要重回到以前那種生靈塗炭的日子裡了?」
「你放心,我雖然不喜歡你哥哥,卻必須承認他是個難得一見的好皇帝,有才幹、有魄力,再加上有兩個賽諸葛襄輔國政,我相信這點小問題根本難不倒他,倒是你……」
「我怎麼啦?」慕容珞冰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發現他正盯著自己的胸脯看,頓時羞得面紅耳赤急忙以雙手擋住,「不要!」
***
正午時分。
齊傲天隨意捉了幾條魚烤將著吃,又替慕容珞冰弄來果子填飽肚子後,站起身說:「冰兒,我們該上路了。」
慕容珞冰慢條斯理啃咬看果子,小臉上儘是醉人的滿足,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吃得好飽,小肚子都有點鼓起來,因此有點懶洋洋的,不想動。「去哪裡?」
齊傲天低下頭笑看著她,「你想一輩子留在這地方嗎?」
慕容珞冰環視四周,心念一動,其實留在這裡有何不可?如此一來,她將不必面對外面的世界,也毋須再管什麼和不和親、打不打仗的事了!更重要的是,在這裡,她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女人,一個受男人寵愛憐惜的女人,而非身受禮教束縛的公主。這是經歷方才一次次的歡愛後所有的感受;所以,她願意留在這裡,和齊傲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