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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宋語桐(宋雨桐)

  專注的目光在寂靜的空間中鎖住目標,隱隱地,悄悄地,想要借此牽引住另一個人的心……

  像是感應到什麼似的,席絲緩緩地回頭了,交纏住他的深情眸子。

  心,劇烈的震動著,像令人心驚的地嗚聲,隱而不發。

  他,不是受傷住在醫院裡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不成,他迫不及待的來宣告他的勝利?想看看她受傷可憐的模樣?。

  「我爸爸呢?」她的聲音冷冷地,抬手拭去讓她顯得軟弱的淚濕,故意漠視內心那股真切的急躁。

  「他應該被關在俄國黑手黨位在義大利的總部。」

  「俄國黑手黨?」席絲挑高了眉,想也沒想過自己的耳朵會聽到這個出人意料之外的答案。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卡諾直視著她,看著她起身,一步步的往他這裡走過來。

  「你現在是在告訴我我爸爸並不在你們的手上,而安德烈該死的騙了我?我在這裡被關了整整兩天,你知道兩天的時間夠把一個人給害死嗎?你們卻把我救人的先機給耽誤。」

  「放心,我會負責把人完好無缺的交還給你。」

  「我憑什麼信你?你們威登堡的人說話沒一個可以相信!我自己就可以把爸爸救出來,不需要靠任何人!」說著,她越過他便要離去。

  他伸手拉住了她

  「放開!卡諾·潘!」席絲高傲不已的仰起下巴,瞇著眸子命令道。「我不管你們藉故把我囚禁在這裡有何目的,總之我現在要走,你若想阻止我就殺了我,沒有第二個辦法!」

  「我不可能讓你就這樣橫衝直撞的跑去冒險,再忍一忍好嗎?今天過完之前,我保證你可以見到令尊。」

  「我不會再聽信你任何話,放手!」席絲使力掙扎著,想掙脫他的手。

  卡諾手一扯,將她整個人扯進懷裡,「你冷靜點。」

  「去你的冷靜!」她使勁捶打著他的背,偏偏他鐵了心不放手,任她怎麼掙扎也無用。

  直到她揚起手氣怒的揮了他一巴掌——

  看見他的臉頰上多了紅色的血跡,還有她的手心上沾滿的血……

  「你的背……」她仰起頭來怔怔的看著他,這才想起她剛剛每一拳落下之處,正是他前兩天受槍傷的地方。

  他直挺挺的站在那裡,額頭微冒著汗珠,臉上蒼白得一點血色也沒有,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她的心狠狠地揪疼了一下,說不出此刻的她究竟是什麼感覺。

  突然,他舉起雙手捧起她的臉龐,認真不已的對著她道:「你聽好了,這句話很重要,你得給我仔細聽好。」

  「我什麼都不要聽,你快回醫院吧。」她不敢伸手推開他,只好閉上眼,摀住耳朵,拒絕再看他、聽他,就怕自己又一次的心軟。

  他拉下她摀住耳朵的雙手,低頭吻上她的眼睫、她的唇,「不容許你不看不聽,我愛你,席絲·凱恩。」

  聞言,她又氣又怒又恨又怨的瞪視著他,約莫有一世紀那麼久。

  「你不要再欺騙我了,我不會再信你。」她的心在顫抖,唇在顫抖。

  多麼的不爭氣呵!她根本承受不住他對她的一丁點溫柔……

  她甚至無法說服自己,不去相信他說的每一字每一句。

  「我要死了,你才信嗎?」他的唇角慵懶的噙著一抹笑,卻是極為勉強的。

  偽裝的優雅,該死的風度,他此刻想做的是把她壓在身下好好愛她,抱她,狠狠的吻她……

  可惜,頭暈目眩,無能為力了。

  感覺到卡諾放在她身上的重量愈來愈強,愈來愈重,席絲忙不迭伸手扶住他——

  「卡諾……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不要……我現在只想跟你在一起……」卡諾耍賴似的將臉埋進席絲的胸前,「你別想偷跑,我要緊緊的抱住你,永遠永遠不放手……」

  男人撒起嬌來的樣子真像個孩子呵。

  席絲偽裝的冷漠在卡諾閉上眸子昏過去的那一刻,毫無防備的被他孩子氣的佔有話語給融化了……

  一點不剩。

  黑夜的巷道裡,兩個黑色人影迅速的行進著,恍若迷宮般的巷弄對這兩人而言,卻如毫無阻礙。

  「該死的,走慢點!」

  「誰叫你要跟來的?不安份的傢伙!」早上才送去急診,晚上竟然跟著他攀巖走壁,

  「我敢不跟來嗎?要是那老傢伙不小心惹了你,你不放他走還把他給殺了,我拿什麼跟我未來的夫人交代?」

  「你夠了沒?結婚很了不起嗎?你非得一個小時跟我說上十幾次你未來的夫人、你未來的夫人嗎?真是噁心極了!」愈想愈氣。

  落後的高大黑色身影停了下來,面罩下的目光帶點嘲弄的瞅著前方的黑衣人,「嘿,你嫉妒我?」

  「從小到大我什麼都嫉妒你,就這一點不是。」

  「我不介意你去追蘿琳。」

  「你不要的才丟給我?我又不是撿破爛的!」前方的黑衣人不屑的冷哼,一股氣從鼻子噴出。

  「人家是公爵千金,以後可能繼承爵位喔。」

  「那又怎麼樣?」

  「她如果不要那個爵位而把它讓給你,你從此便翻了身,在我之上,人家會喊你一聲安德烈公爵。」

  前方的黑衣人,也就是安德烈,惡狠狠的瞪著後方的摯友,另一個黑衣人卡諾·潘,威登伯爵。「你當我吃軟飯的?」

  「軟飯總比硬飯來得好吃且容易下嚥,可不是?」

  「去你的!」安德烈咒罵一聲,率先翻過一道牆。

  卡諾忍著背部的槍傷,沒有馬上跟著跳過牆去,「怎麼樣?看到人沒有?」

  「看到了,不過他在瞪我,我很懷疑待會把牢房的門給開了,先死的會是我。」

  聞言,牆的另一邊傳來一陣悶笑。

  不一會,卡諾翻牆而入。

  麥克好整以暇的躺在牢房的地上,一雙眼正灼灼的望向來人,「你來了?我還以為你終於想通了,不想要我那個任性又喜歡找挑戰的女兒了呢。」

  「我贏了那場賭局,就沒有不要賭注的道理。」

  「我可以當那場賭局沒有存在過,如果你反悔的話。」

  「我不會反悔,岳父大人。」

  「別抱怨了,老頭,他可是負傷而來,就為了怕我一個不小心,讓你有一點閃失,死都要黏來,有這樣的女婿,你就算死了也該瞑目才是。」

  安德烈一席話說得又酸又令人感到難以入耳,不過手卻沒閒著,說話的片刻已將牢房的銷給解開,走進去把麥克給拉起來。

  聽說卡諾負傷,麥克的目光將他從頭到腳瞧了一遍,「你還行吧?我可不希望我女兒還沒嫁給你,你身上就少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卡諾一笑,拉下面罩,露出他俊美的臉龐,「委屈你了,未來的岳父大人,我沒事,謝謝你的關心。」

  「傷著哪裡了?」麥克還是不放心,伸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見不得光的地方。」安德烈壞心的故意道。

  「是嗎?」麥克的手停了下來,眼睛往卡諾的重要部位看了一眼。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卡諾好笑又好氣的再次拉上面罩,「翻過去這個牆有一條密道,可以很快地離開這裡,快走吧。」

  「嗯,這裡設計得真不錯,我回去後,也將黨部好好的重新規畫一下,不只這道牆,連關我的那個牢房都很有蹊蹺,四處找不到縫,卻有空氣不斷的冒進來,關不死人,卻可以讓人不見天日。」

  卡諾微笑著,討好未來丈人的轉頭對安德烈說:「記住,到時候別忘了問問他們是怎麼辦到的,嗯?」

  「怎麼問?」人家又不是白癡!會把這種機密的事告訴別人?

  「我相信你安德烈有得是辦法,嚴刑峻罰,威脅利誘,隨便你。」

  安德烈受不了的翻翻白眼,對卡諾如此討好他未來丈人直覺地感到不可思議。

  麥克一聽,開心得闔不攏嘴,邊走邊道:「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那就再幫我問問那一進門的五行八卦是哪一位師父的傑作,我可真是歎為觀止……」

  第十章

  「進港了!」

  「還沒看見安德烈?」

  「報告,沒有。」

  喬丹哈哈大笑,「我看他八成是讓卡諾·潘給宰了吧!通知俄國黑手黨部的人沒有?」

  「他們正全面戒備接應中,不過……」

  「不過什麼?」突然一陣強光掃來,讓喬丹瞇起了眼,「該死的白癡!那個人竟然用車燈照我!」「老大,那是船已經進港的暗號。」

  「是嗎?」為什麼他覺得有點怪怪的?「對了,你剛剛要說不過什麼?我沒聽見!」海岸邊的風聲實在太大。

  「聽說麥克·凱恩逃了……」

  「什麼?該死的!那些人在搞什麼鬼?人關在那種地方還會給逃了?要是他逃出去把我給供出來……真是他媽的混蛋!」喬丹愈想愈氣,難怪今天眼皮老是一直跳。

  「他們已經全力緝捕中,老大。」

  「好了好了,我不想再聽這些廢話!動作要快點,這批軍火就運往梵蒂岡威登堡外十公里處的山洞裡,今天看不見月光,那裡又面海、風大海浪聲也大,可以蓋住不少聲響,動作快,務必在天亮前把東西全數送進去,並撤出所有人,不能讓人發現我們的人曾經到那個地方,聽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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