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濕熱的觸感再真實不過了,風淮恩柔柔地、專注地捧起她兀自怔愣中的臉吻著,眸子裡只有她一人……
淚在不經意之間滑出了眼眶,鹹濕了兩個人的唇,染亮了她的眼,讓她可以更仔細的瞧著他的眼——那雙只有她秦舞一個人的眼。
「我在作夢嗎?」她幽幽地看著他,伸手撫摸上他的眼、鼻和剛剛吻著她的唇瓣,感受它們的真實性。
「不,是我在作夢,作了一個好久好久的夢,現在這個夢終能實現了,我要你當我的新娘,好嗎?」
「我以為你不愛我……」
「我早就愛上你了,是你自己太笨,笨得遠赴重洋的離開我,把我一個人丟下,莫名其妙的以為自己被甩了。」直到他再次見到她,見到她眼中對他的癡情與矛盾,他才知道她愛他很深很深,卻沒有愛他的勇氣。
他曾經生氣過,氣自己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才會讓地逃離他,氣她不夠愛他,才會輕易的放開他一走了之。
隨著年歲增長,本以為可以淡忘了的身影卻從沒有消失過,永遠記得她說過,這輩子她只要當他風淮恩的新娘的誓言。
是了,就是這份認定讓他好整以暇的等待著,等待她從女孩變成女人……
「你愛我……有這麼久?」她訝然不已,心兒在他帶笑的目光裡怦然亂跳,覺得自己這些年像個傻瓜。
「嗯,比你想像的還要久。」他貪戀的又湊上前去,啄了她的小嘴一口。
「那你那個晚上為什麼……不抱我?」害她傷心得要死。
風淮恩抿唇一笑,「我對你的愛情不需要靠那種關係來證明,更何況……你忘了你當時受了傷?」
「那你又為什麼要娶原野智子?」
「我若真要娶她,現在怎麼會在飛機上跟你求婚?現在回答我,你嫁不嫁我,嗯?觀眾看的免費愛情戲也夠多了。」
經他一說,秦舞才突然想到自己跟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擁吻——
「老天!」她驚呼一聲,羞慚的忙不迭伸手摀住臉,頭低低的埋進了他懷中。
風淮恩朗朗一笑,緊緊攬住她纖細的腰身,對著已經站在旁邊的波亞神父道:「親愛的神父,婚禮可以開始了,不然,我的新娘子可能會羞得昏倒過去。」
風淮恩的話引起滿機艙的笑聲,在神父的證婚詞後,他替秦舞戴上一枚雕工細膩、精緻萬分的三克拉天然裸鑽婚戒,俯身再一次親吻新娘。
「我現在以天主之名,宣佈風淮恩先生與秦舞小姐正式結為夫妻……」
***
「該死的!」風御海氣得火冒三丈,他壓根兒沒想到風淮恩竟然會偷偷的在飛機上跟秦舞結婚,當他想到事有蹊蹺時已攔阻不及,派巴黎境內風城的人到機場攔截,卻載回來滿車的鮮花與香檳,還有一張婚禮所有開銷的帳單。
「別氣了,二哥,你就算氣死了,三哥也不會知道,他現在正和嫂子在巴黎高高興興的度蜜月呢。」風琉璃嘲弄的睨了風御海一眼,嘴巴說完話又開始忙著吃水果和蛋糕。
孕婦愛吃的東西,體貼的蘭嫂全給預備上了,風琉璃吃得歡喜,一旁的夫婿看了也開心,不過一如往常,風家的聚會他絕不插口。
「你給我住嘴!」
「別對孕婦大吼大叫的。」風元帝不太贊同的瞄了風御海一眼,就算心裡暗笑到快要得內傷,表面上也得來紐約跟風御海
「共體時艱」一下,誰叫風淮恩這傢伙竟然利用他「偷渡」新娘呢,太過分了!
「是啊是啊,孕婦最大,御海你給我住口,我好不容易盼到你們幾個兄妹全結了婚,應該高高興興的。」風老夫人管初雪笑咪咪的瞪了風御海一眼,「你說說看,究竟是哪一點對舞兒不滿意啊?」
午夜待在一旁,半句話也不吭,自己的女兒終究還是拐了主子,他根本沒立場說什麼,真是該來的躲不掉,不該來的也求不到,本來還打算要把舞兒許給阿部杉,沒想到三少爺的動作那麼快,竟然自己搭上飛機就跟舞兒結婚去了,誰也沒通知。
「媽,我只是氣,氣那傢伙隨隨便便就自己結婚去了,他拿媽當什麼?拿我們這些哥哥嫂嫂當什麼呢?簡直是兒戲!」
風御海想到自己擴大版圖的美夢終是一點希望也沒有,就覺得喪氣透了。
「我不在意啊,你們這幾個兄弟就淮恩最浪漫了,在飛機上結婚哩,簡單隆重又特別,婚禮完一下飛機就到了浪漫之都巴黎,新鮮味都沒散呢,漫步在雪中的感覺可真是太棒了。」
管初雪開心得直點頭,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風淮恩這一招高啊。
把風御海的焦點轉移,又在飛機上結了婚,就算風御海這個二哥和八股的午夜想搞破壞也來不及,總不能派部飛機到空中劫機吧?
嘿嘿,她生的這個兒子在娘胎裡就懂挑好的吃,是個精透了的人,想做的事,不管多久他都會想辦法去做到,御海哪是他這個弟弟的對手呢?一切的一切她管初雪可都看在眼裡,只是裝糊塗罷了。
「媽,你怎麼老幫著淮恩!」
於常安聽了半天也搞不太清楚他這個愛生氣的老公究竟在氣什麼,但他生起氣來真的挺嚇人的,還是別讓他生氣的好。
「御海,我有事要告訴你。」
她悄悄的走到他身邊拉住他的手,「你聽了可不許再生氣,好嗎?」
「什麼?」風御海的手一讓於常安軟綿綿的小手給握住,口氣也不自覺地溫柔起來。
「我們到房裡說去。」
她拉著他的手就往房裡走。
不一會——
「什麼?你有了!真有了?我要當爸爸了?」
房裡傳來一陣狂喜的驚呼聲,接著是風御海抑制不住的爽朗笑聲。
管初雪聽了更加的眉開眼笑,「這會兒他可沒空生淮恩的氣了。午夜啊——」
「老夫人。」
午夜聞聲趕忙上前卻不敢看她。
「你可要叫舞兒多加加油喔,我等她為我生個孫子可等了很久呢。」
「嗄?」午夜莫名其妙的抬起頭來。
「你不知道啊?我家那淮恩早在十多年前就看上你家丫頭,當初要他出國念大學,還得硬拎著他才去成的呢,沒想到舞兒後來卻走了,真是苦了我家的兒啊,你別看他總是泰山崩於前不改其色的樣子,他那心眼可死透了。」
「啊?是這樣……」午夜心虛不已,不住地擦著額頭上冒出的汗。
「不過我當時對他說了,該是他的跑不掉,果真,如今還是抱得美人歸。」
「是啊、是啊,恭喜老夫人。」
「午夜啊,從今兒開始我們就是親家了,你別左一句夫人右一句夫人的叫了,要叫親家母,知道嗎?他們不都叫你午叔了嗎?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如今叫親上加親,稱謂非改不可,聽到了沒有?」
「這……」
「午叔,你可別再可是了,不然媽待會又頭暈了。」風琉璃悶悶一笑,把管初雪老拿來治風御海的招數給搬了出來嚇唬他。
聞言,午夜會心的一笑。管初雪則半笑半斥責的瞪了風琉璃一眼。
自此,風城家族裡裡外外傳著幸福的笑語聲,世代不歇……
終曲
偌大的射擊場內,兩名高大的男子手持槍枝,分立兩旁各就定位,蓄勢待發,寂靜中帶著濃濃的殺氣。
「你真以為你贏得了我?」阿部杉微瞇著眼,望向陽光下始終微笑著的風淮恩及遠處看著他們兩人的秦舞。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風淮恩無所謂的聳聳肩,依然笑得一臉迷人。
「你左腿的槍傷是我射的。」
「我知道。」
「原野俊一也是我殺的。」
「嗯,猜到了。」原野俊一身中那一槍還可以救得活,那種距離心臟不超過半寸的槍法,絕不是一般殺手可以辦到的,而阿部杉的能耐他聽秦舞提起過。
「那你還敢跟我比射擊?」阿部杉覺得風淮恩實在有些目中無人。風淮恩扯扯嘴角,一笑,「你知道這間射擊場的歷史有多久嗎?」
「四十年了。」
吹了吹槍管,風淮恩又問:「那你有沒有聽說過,近二十年來在此舉辦比賽射擊的冠軍寶座是誰拿走的?」
阿部杉突然間一愣,緩緩地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就是我,開始吧,贏了我你就可以穩坐紅葉幫幫主之位;如果我贏了,你得答應我不再一天到晚盯著我老婆看。」
阿部杉的臉閃過一抹赧然,不再說話,專心一意的盯著前方移動的標靶——
「砰」一聲,射出!
***
「我的一世英名都毀在你手上了。」風淮恩一上車就把秦舞按壓在座位上,深深的吻住她。
「舉手之勞而已,你別輸得那麼心不甘情不願地,他可是你老婆的恩人,你就算幫我報恩。」秦舞笑呵呵的推開他,卻又被他一把給拉回懷中。
「可以啊,但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她看著他一臉的認真嚴肅,笑容收斂了,若有所思的挑眉看他,「你要問我電梯恐懼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