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也……」
高杉洋也起了身,「等婚禮過後再說吧,如果真的有必要時,我會替你殺了她,這樣你滿意了吧?現在我要走了。」
「去哪?風御海那頭還沒搞定呢,新娘子絕不能讓他給搶走,誰敢破壞這個婚禮就給我殺了誰。」
「知道了。」高杉洋也冷冷的扯扯嘴角,瞄了身旁的午夜一眼,「糟老頭,你是想乖乖跟我走?還是要我將你五花大綁的拉著走?」
他問這不是廢話嗎?那麼多支槍對著他,他的手上又沒東西可以自保,何必自討苦吃地反抗?更何況,他發現瀨戶雅子並沒有要對三少爺不利,而是要維持婚禮的如常舉行……雖然這很奇怪,但至少三少爺沒有立即的危險,他也就放下大半的心了。
「我跟你走就是。」午夜率先走在前頭。
高杉洋也一笑,正要跟上,瀨戶雅子卻伸手拉住他。
「還有事?」
「你不要小看了他,他的身手很好,一個不小心你就會著了他的道……」
「放心,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高杉洋也不耐的打斷她的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
秦舞在透過厚重窗簾射進來的陽光中睜開沉重的眸子,才想起身,太陽穴傳來的刺痛感就讓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該死的!好痛!她低咒一聲,緩緩地用手臂的力量撐起身子,當下卻發現自己身上一絲不掛……
甩甩頭,看清了這裡是自己住了半個月的飯店房間,才想要放下心來時,卻又發現床單上的一小塊暗紅血漬……
老天!也失身了?怎麼會這樣呢?
不,不可以這樣的……
秦舞敲著頭,努力的想要回想起昨晚的一切,卻只隱隱約約地想起了那個日本矮男人對她的毛手毛腳,接著酒吧保鏢上前想要制住她,她無力反抗開始感覺頭暈眼花……然後,她好像被扶上了車,靠在一個寬大溫柔的胸膛上,全身熱得直想脫衣服。
那個男人的眼睛很像風淮恩,笑也是,唇也是,連說話的聲音都跟風淮恩一模一樣……
秦舞哭出了聲,淚如泉湧般不絕。
她做了什麼?隨隨便便跟一個很像風淮恩的男人上了床?她甚至連那個男人是誰都不知道……
突然間,床頭櫃上的一張紙吸引住了她的視線,她幾乎是顫抖不已的伸出手,把它拿到眼前——
對不起,你被下了迷藥,冒犯出於無奈,請見諒。
風淮恩
風淮恩?是他!
老天!是他是他是他呵!不是別的男人!
秦舞緊緊抓著紙條喜極而泣,不過不一會她便想起今天是風淮恩和原野智子結婚的日子。
心,驀地疼痛萬分,一瞬間像是飛上天堂又掉進了地獄。
看了牆上的鍾一眼,十一點整,再過一個小時,他就真的屬於另一個女人了,但,就算心再痛,她也該大方的給予祝福,不是嗎?至少老天爺還給了她一個禮物,讓他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
該知足了,能成為風淮恩的女人,就算只有一夜,也夠她回味一輩子,雖然昨夜的一切對她而言,全都朦朦朧朧地,但夠了,真的夠了。
換上一件白色削肩小禮服加上貂鼠小披肩,秦舞將一頭長髮梳得直直亮亮的,拿起搭配的皮包走出房門,沒料到門口竟意外的出現一個人,一個此刻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嗨,要出門?」風元帝高大的身子斜倚在廊上的窗邊,彷彿已經站在那裡等很久了。
「風哥……」秦舞詫異的看著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除了她跟風淮恩,應該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才是,更何況,雖然風淮恩沒告訴她,但她卻非常明白飯店四周圍佈滿了便衣保全人員,二十四小時確保她的安全,有人出現,該有人通知她或是風淮恩,尤其這個人還是風城家族的人,她不想洩露行蹤的首要對象。
「是淮恩告訴我你在這裡的。」面對她眼中的惶惑與懷疑,風元帝微笑的直言道。
「他?」為什麼?
「嗯,他叫我開車送你到機場。」
秦舞訝然的看著風元帝,「機場?為什麼要到機場?」
他抱歉的看她一眼,沉默不語。
然而她卻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許端倪,而那個事實幾乎要把她唯一僅剩的自尊給徹底擊垮。
「他怕我去參加他的婚禮?他故意不讓我去參加他的婚禮,是嗎?他以為我會做什麼?在他的婚禮上控訴他欺負了我?還是把新娘子給殺了?他太過分了!」說著,她激動的越過他衝了出去。
「舞兒!」風元帝動作更快,伸手拉住了她,「你想去哪裡?」
「當然是去教堂問問他這樣做是什麼意思?」秦舞想甩開他的手,卻怎麼也甩不開,「你放開我!讓我去找他!」
「何必呢?淮恩要結婚,他想做的事沒人可以阻止得了。」
「風哥,連你也以為我會去破壞他的婚禮?」秦舞受傷的看著他。
「我知道你很愛他。」
「那又如何?」
「離開這個傷心地對你不是更好嗎?淮恩也是為你好,連去巴黎的機票都替你買好了,下午一點的飛機。」
巴黎?她愕然不已的望著風元帝。
「你說……他替我買了一張到巴黎的機票?」
「是的,雖然現在的巴黎可能很冷,但淮恩說那裡冬天的景色最美,是個度假的好地方。」
幽幽地,秦舞的淚都快要落下,「他真的這樣說?」
「嗯,你如果不想去巴黎,我可以做主替你換個地方。」
「不必了,就去巴黎,我喜歡巴黎。」她淚中帶著笑,冷冷的心突然間暖和了起來。
至少,他是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的……
十六歲的那年冬天,她和當時二十四歲的風淮恩爬到風城京都別館的屋頂上賞雪,白色的雪花飄落在他倆身上,不一會兩個人都成了十足十的雪人,玩性一起,紛紛動手撥落對方身上的雪花,越撥越起勁,可誰知她玩得過火,竟失足從屋頂上摔下,風淮恩急慌慌的也跟著從屋頂上躍下——
「丫頭,你摔著哪裡沒有?」風淮恩擔心的動動她的手又動動她的腳,俊秀的眉眼之間全是關心。
「風哥哥,你瘋了你!」秦舞沒事似的半坐起身,揉揉自己摔得有些疼的屁股,滿地的厚雪摔不死人,可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還是會疼的,只不過她是不小心沒話說,他卻像是個大笨瓜似的跟著跳下來。
「我哪兒瘋來著?」他皺起了眉。
「你從屋頂上跳下來不是瘋了是什麼?」哪有人這麼笨的?
風淮恩看著她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的伸手揉她的發,「我擔心你啊,傻丫頭。」
「擔心也不能這樣跳下來。」
「我以為自己身手夠快,可以比你早一點到地面上接住你,這樣你就不會摔著了。」他笑得不經心地道。
是真心或有意呢?她一直都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的芳心已為這個男人深深顫動,難以平息。
看著他,她突然羞澀起來,「風哥哥,明年冬天,我們去巴黎玩雪好不好?」
聽說那兒是個十分浪漫的地方,一個常常會發生愛情的地方……她想去,跟他一起。
「怎麼突然想去巴黎?那裡的冬天好冷。」
「我聽爸爸說巴黎冬天的景色最美,是個度假的好地方啊,風哥哥,好不好嘛?你跟風伯父說去!嗯?」她撒嬌的扯著他的手臂搖晃著。
「好,明年我們一家子就去巴黎,若他們敢反對,我自己帶你去……」風淮恩微笑的允諾。
只可惜,十七歲那年還不到冬天,她就離開了風家,獨自一個人到美國唸書。這一別便是七個年頭。
巴黎之約,沒想到他還記得……
罷了,一個人也好,去走走吧,也許在那裡她會遇上一個比他好上十倍、百倍的男人。
第十章
沒有預料之中的火拚場面,風御海部置在芬帝斯教堂的人幾乎是輕而易舉的,便把在新娘休息室等待的原野智子給綁走。
「怎麼回事?」風御海看向負責這次任務的部屬。
「報告二少,並沒有任何人阻撓我們把新娘帶走,事實上,現場三少的保全人員,根本沒有人發現我們的行蹤。」
「紅葉幫那些人呢?」他們在外頭搞了那麼一堆人,怎麼到現在一點動靜也沒有?風御海挑起眉,莫名其妙的看了始終未說話的原野智子一眼,對她表現出來的鎮定及若無其事感到好奇。
「都撤了,一個人也沒有留。」
「什麼?」風御海一愕,正想詢問清楚時,沒想到原野智子卻似乎比他還急。
「不可能!他們不可能撤退的!」原野智子一聽紅葉幫的人都敝了,終於慌了,本來還在想瀨戶雅子定會派人把她安全救回教堂,好跟風淮恩結婚的,畢竟,這個婚禮對瀨戶雅子而言是誓在必行,對她也是,怎麼會突然……她不相信!
「看來你認識紅葉幫的人?或者說……」風御海的眼光冷冽的掃向她,「你根本就是替他們做事的?你接近風淮恩果然是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