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兒子,在忙嗎?」
「是啊,正在忙,有事嗎?」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想提醒你一聲,我找的新傭人下午會到,我來不及趕回去,你替我招呼招呼。」
闕洛狐疑的問:「新傭人?」
「是啊,葉嫂生病了,總要再找人。」
「不必了,茉兒做得很好,何況葉嫂很快就可以出院,我們不需要找新傭人。」
「好兒子,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跟葉嫂那個女兒的事,不過事情過了就算了,小女生嘛!玩過,過過癮就可以了,我不可能再留她們這種不務本份,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母女在闕家幫傭……」
第五章
「無論如何我娶定她了!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低吼完這一句,闕洛幾乎是用摔的把電話給掛上。
一旁的葉茉兒已穿好衣服,對方才闕洛與他父親劍拔弩張的談話感到濃濃的不安,她靜靜的待在一旁沒有說話,也沒有問他問題,彷彿是個待罪羔羊一般,正等著人們懲處她的未來。
「過來,茉兒。」他朝她伸出手,她則乖乖的走上前去,讓他擁在懷裡,浮躁的心在剎那間得到抒解,他滿意的笑了,輕撫她柔嫩的臉頰,「嚇壞你了?我通常不會發這麼大的脾氣的,你放心。」
「老爺……是不是要開除我媽媽?」失去了這份工作,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媽媽交代,媽媽已經在闕家待了好多年,卻因為她而可能失去這個讓她們母女倆可以過活的差事,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向媽媽啟齒。
「就算是,我也可以照顧你們,不用擔心。」
「可是,他是你父親……」
「有沒有這個父親對我而言,沒什麼大不了,你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洛……」她真的感動,但他還是一個大學生,沒有了老爺的依恃,拿什麼照顧她們母女?
「別用那種同情的眼光看著我,就算那老頭子真要把我這個唯一的兒子給趕出家門,我也有本事養活你和葉嫂,相信我,嗯?還是……你因為我被趕出闕家大門就打算不愛我了?」
聞言,葉茉兒又氣又委屈的紅了眼眶,想也不想的就要推開他,「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只是擔心你,不希望你因為我而受累,你卻這樣冤枉我。」
闕洛趕緊將她抱住,不讓她逃開寸步,「我說笑的,別當真,小傻瓜!」
「這種事也能說笑?」推不開他,她只能在他懷裡掉淚。
「我道歉,好吧?我的小茉兒。」他將一張俊臉湊上前去,隨意就在她臉上胡吻著,「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從今以後我闕洛絕對不跟你開這種該死的玩笑,若有違背,任你怎麼處置我,叫我掃地也行,洗廁所也行,做什麼都行,只要你高興,好吧?我的小茉兒。」
左躲石閃也逃不開他胡亂落下的吻,葉茉兒又是羞又是覺得好笑,咯咯的笑聲終是取代了臉上的淚珠,將一室給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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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來看你了。」葉茉兒將一籃漂亮的水果擱在小几上,雙手略微不安的絞動著,因為今天她多帶了一個人來,而她堅持先讓她跟母親說一聲才讓他進門來探望母親。
「嗯。」葉母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女兒,又看了一眼那包裝精美的水果籃,心上已有了譜,遂柔柔的一笑,道:「你真的讓闕少爺給看上了,是不?兩個人……在一起了?」
沒想到媽媽會突如其來的問她這個問題,葉茉兒當場楞住不知如何回答,一張臉漲得紅通通的,下意識只想要否認,「沒的,媽媽,我們沒有,真的沒有……」
「乖孩子,否認什麼?你做得很好啊;聽媽媽的話就沒錯,攀上了闕洛,你也不必辛辛苦苦念什麼書了,不是?一生一世吃穿不愁,就算是做小,也好過你一個女孩子家在外頭打拼千倍萬倍。」
「不是的,媽媽……」
「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替闕洛生個孩子,這樣你在闕家的地位才會穩固,他對你一時的迷戀是沒有用的,知道嗎?就像我之前教你的,放長線釣大魚,可千萬急不得……」
葉茉兒愈聽臉色愈蒼白,想阻止媽媽繼續說下去,房門卻被打開了,闕洛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厭惡的眼神裡寫著對她們母女的不屑與鄙夷。
不!她不要他用這種眼神看著她,她不要啊!
可是,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她可以感受到蟄伏在他體內的狂暴與怒吼,這樣的恨,比他真的對她大吼大叫來得深濃上百倍千倍。
「洛,不是這樣的……」她怯生生的上前想抓住他,卻一把被他甩到牆角,力道之大讓她的額頭硬生生的撞上牆柱,痛得讓她幾乎要因此而昏厥。
「茉兒!」葉母大叫一聲,看著女兒撫著額頭的指縫間正汨汨地滲出血來,整個人差點昏死過去。
沒聽到母親的叫喊,葉茉兒幽幽地對上闕洛那一雙對她充滿恨意與不屑的眸子。
「相信我,好嗎?事情真的不是你所聽見的那樣。」她愛他啊!真心真意的愛著他啊1。
一語不發,闕洛轉頭走了,對她眼中的祈求置之不理,對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更是無動於衷。
「洛!」她大聲呼喚著他,連忙從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衝出去想追回他,只是那身影愈來愈遠,轉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她的視線被流下的血給弄得模糊不清,倒下去的最後一秒鐘,腦侮裡想著的還是要找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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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一切,總像刀割在她的胸口一般,常常讓她在夢中醒來還是一臉的淚……
「夠了!不要在我面前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我不會像十年前一樣傻得再中你的圈套,更不會以為你的心純潔得像個處子,我闕洛上一次當、受一次騙也就夠了,絕對不會重蹈覆轍第二次!」
闕洛的怒吼將葉茉兒從過往的沉思中喚回來,睜開了眸子,面對著他對她的控訴感到深深的憤怒與不平。
他就這樣突然出現,不問她的感覺、不聽她的聲音,只一再地控訴她欺騙他、傷害他……
為什麼她該承受這一切?為什麼在她受了這麼多的折磨與傷害之後,還必須接受他對她冷漠無情的嘲諷與污辱?
「你憑什麼這樣傷害我?」從她口中逸出的句子柔弱得令人聞之心疼,伸手拉回自己被他扯開的衣服,遮住裸露而抖顫不已的身子,「告訴我,你憑什麼?」
「我傷害你?當年是誰把我玩弄在手掌心?當年是誰一心想飛上枝頭當鳳凰而來勾搭我?當我將整顆心都奉上的同時,你們母女給我的回報又是什麼?嗯?一轉眼就拿著老頭子的錢飛到國外唸書去了,你要我信你什麼?情愛還比不過那一百萬美金的鉅款,不是嗎?我寧可被你母親告到去坐牢,也不願意相信你竟然會拿你未成年而跟我上床的事來勒索那老頭!」闕洛一個字、一個字咬著牙說道,神情因回憶過去而晦黯深沉。
「你在說什麼?」葉茉兒臉色蒼白的不斷搖著頭,「是你父親逼我離開香港的,我拿什麼勒索他?憑我一個十七歲的小女孩能勒索得了香港首富?是啊,我是拿了他的錢出國唸書,那又怎麼樣?那是他應該付的代價,我拿得問心無愧!」
闕洛冷笑一聲,粗暴的伸手扯住她的發往自己身上拉,看著她痛得喘氣,眉頭卻皺也不皺一下,「好個問心無愧!那老頭欠你們母女倆什麼來著?你能拿了他的一百萬美金而問心無愧?你倒說說看。」
「你可以自己去問他。」她的頭皮被他扯得痛楚萬分,卻咬著牙撐著不掉淚,「他做了什麼事他自己明白,不需要我來說嘴。」
「是你無話可說吧?」
「我無話可說?」葉茉兒心痛的望著他,排山倒海而來的痛朝她襲來,想到當年躺在那冰冷的手術台上的痛與心碎,想到他的狠心與冷絕,她就不由得恨起他來。
雖然這恨常常因為她對他的思念而變得薄弱非常,但此時此刻面對這樣的他,當年的恨又重新翻滾而至,她不禁咬住唇,恨恨地瞪著他,「是你要我說的,我就說,只要你聽得下去。」
「真是好笑啊!小茉兒,我為什麼聽不下去?我倒想聽看看你能再編出什麼戲碼來博取我的同情。」
他嘴角無情的冷意差一點就把她再次擊垮,不該的,不該愛上這樣一個無情的男人,但愛上就是愛上了,這是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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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闕家宅第裡隱藏著風雨欲來的態勢,就像外面的天氣一般,突來的狂風驟雨讓人覺得不寒而瑟,讓甫踏進家門的闕文嗅出一股不尋常的氣氛,常年征戰商場的敏銳直覺讓他不由得戒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