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跟闕洛之間的關係薄得像張紙,老實說,她事前根本設想到他會選擇她當他未來妻子的人選,當爺爺告訴她時她還壓根兒不相信,沒想到他卻來真的……
陷入沉思中的傅翔雲根本沒注意到葉茉兒臉上那愈來愈難看的神色,朝傅翔雲點點頭,她走出了總裁辦公室,回到位子上開始收拾東西。
「怎麼在收東西?總裁叫你進去做什麼?」坐在她身旁的同事訝異的看著她的舉動,大大不解。
微抬起頭來,葉茉兒淡淡的朝同事笑,「沒什麼,只是叫我到闕氏幫忙一陣子。」
「闕氏?」
「是啊。」
「不會是去幫那個獵艷浪子闕洛的忙吧?」同事突然壓低了聲音湊到她耳邊問道。
「我不太清楚。」
「總之你要小心了,闕洛可是個風流鬼,別被他纏上,否則在這裡的飯碗不保,總裁可不會大方的把自己的未婚夫讓人的。」
「放心吧,我又不是什麼國色天香的女人,他不會看上我的。」葉茉兒將所有私人的東西全放進一個小紙箱裡,包括她放在桌面下的全家福照片及自行帶來辦公室種的小盆栽。
「你只是暫時去幫忙,幹什麼把所有私人的東西都帶走?」同事感到奇怪,這葉茉兒怎麼看起來像是要捲鋪蓋走路再也不回來似的?
聞言,葉茉兒一愕,索性笑了笑,開起玩笑來,「以防萬一啊,要真回不來怎麼辦?那這些東西可能會被拿去洩憤,還是小心收起來得好。」
「嘖,愛說笑,你這大牌財務顧問師,誰會輕易把你開除啊,又不是沒腦子,何況公司的政策你比誰都清楚,這一走,嚇都把他們給嚇死,天涯海角都會把你追回來。」
「誇張!下班了,你快走吧,別讓你男朋友等太久,我還得忙一陣呢,不跟你說了。」
「男人嘛,讓他多等等有什麼關係。」說是這樣說,那位同事不到幾秒鐘的工夫已經拿著包包走人了。
葉茉兒搖頭苦笑,不再多話,專心的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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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眠,只打了一封自己怎麼看都不太滿意的辭職信,葉茉兒蜷曲著身體窩在被窩裡看太陽緩緩升起,聽著馬路上車子開始活絡的聲音,十年多來第一次覺得自己可以活得這麼無所事事。
世界少了她不會停止運轉,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存在一個會牽掛著她的人,就算她這樣躺著死去也不會有人發現吧?
一個人的時候太寂寞,就是因為害怕這份寂寞,就是為了逃開過去的種種,她總是讓自己忙得不可開交,直到累得可以一躺上床便睡去為止,媽媽還沒過世時總要叨念她幾句,說她這樣拚死拚活的唸書又何必,還不如找個人嫁了,過過少奶奶的日子。
少奶奶的日子……那是作夢罷了,她不會忘了自己是什麼出身,一個傭人的女兒是永遠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就算是真心愛一個人,也只會讓人當做是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媽媽總是在替她作少奶奶的夢,要她當小也無所謂,媽媽說只要她不必像她一樣一輩子替人幫傭,做人家小老婆也沒什麼不好。
她永遠弄不懂媽媽心裡在想什麼,也永遠無法認同媽媽這樣的想法與念頭,只是她不想跟媽媽爭辯,從十多年前離開香港後,她就不再跟她爭辯任何事了。
心死了,又有何好計較的?
八點半,這個時候她應該已經在前往辦公室的路上,打好的辭職信終是要寄出去的,想著,葉茉兒還是起床梳洗一番,打算出門寄快遞到公司,再捨不得這份工作也是要走的,因為她不想再跟闕洛有任何不必要的牽扯,就算他可能早已忘了她這個人,她也不必故意把自己放在水深火熱之中去測驗自己的能耐。
隨意將長髮紮了一個馬尾,穿上一件白色寬大襯衫加淡藍色七分褲,葉茉兒將信咬在嘴邊,一手抄起安全帽,一手拿起鑰匙,才打開門就不期然的和門外的一雙眼睛對上,驚得她手上、嘴上的東西全掉落在地上,她愣了足足十秒鐘才想到要把門關上,一隻大手卻比她快一步的抵住門,長腿一跨便進入她租來的小套房。
「你……做什麼?」看著自己的地盤被強行進入,葉茉兒一點辦法也沒有,他的突然出現讓她的胃緊張得全絞在一起。
「我來接你上班,不過看來你似乎還沒準備好。」闕洛大剌刺的坐上室內唯一可以坐的地方——她的床,眸子淡淡的將四周掃了一圈才又回到她的臉上,似笑非笑著。
「我……沒打算去你公司上班,闕先生,如果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她冷冷地站在門邊,將背抵住門板,讓房門敞開著至少讓她覺得還有點安全感,而不必跟高大又氣勢逼人的他同困在一個小小的空間內。
「你辭職了?」
「我正打算這麼做。」
「所以事實是還沒辭嘍?」
「那沒什麼不同。」
「當然不同,因為我不准你辭職。」
「你不准沒關係,我的上司不是你。」
闕洛抿嘴一笑,「不管是不是,我就是不准你逃開我,我也不會讓你逃。」
聞言,葉茉兒的一顆心差點就從喉嚨裡跳出來。
他……根本就是認得她的?不……
「我不懂闕先生在說些什麼。」她咬著唇,不想洩露自己的緊張與那陡然間升起的窘迫不安。
「不懂?」闕洛一笑,幾個箭步便走到她面前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我可以讓你懂,茉兒。」
「不,你放開我!」手一被抓住,她便有如驚弓之鳥般彈跳起來,
與他的高大相形之下嬌小的身子急忙想躲開,卻還是被他粗暴的扯進懷裡。
闕洛伸出長腿將房門給踢上,一手便將她那兩隻揮舞不停的小手給制住,高舉過頭,接著,他毫不遲疑的俯下身去吻她,硬是抵開她的貝齒,深深的探入她的嘴中攪動著。
「唔……不、不要……」葉茉兒不住地扭動著身子,她不要,再也不要沉淪在他給她的迷惑裡,她不要啊!
「聽懂我的話了嗎?想起我們的過去了嗎?你喜歡我這樣吻你的,你一定還記得吧?嗯?」闕洛邊吻著她,邊將她的襯衫領口扯開,當眼前綻放著粉色蓓蕾的渾圓像盛開的花朵般裸露時,他轉移了陣地,將舌纏繞上她的豐盈,緊接著含住了已。
「啊……不要!你放開我!放開我!」他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在羞辱她,讓她回想到十年前他對她的殘酷與無情,那埋藏在內心深處的傷疤再度被揭開,一層接著一層令她痛不可抑。
「你明明喜歡的,又何必故作矜持。」他的語調輕柔,聽來卻令人毛骨悚然,像只陰險的狼,隨時準備實對方於死地。
「不……」他的吻像火,在她的胸前烙下印子,讓她疼得想哭。
「不?我在給你機會啊,你不會笨得想放棄吧?記得你當時一直求我嗎?求我再見你一面,不就是為了這一天?我可以給你機會的,給你機會當我的情婦,一輩子的情婦,吃穿不愁,每天只要同候我,替我暖床……」
「住口!」她不想聽,一點都不想聽。
闕洛的眸子一瞇,笑得邪惡萬分,「你叫我住口?不會吧?這些話不都是你心裡所想的嗎?有這麼難以入耳?」
「不是的……」葉茉兒掉著淚,那種心碎的感覺幾乎再一次讓她暈厥過去。
他笑著看她哭,溫柔的低頭用舌舔去她的淚,「哭吧!我的小茉兒,我喜歡看你哭,想看一輩子。」
聞言,葉茉兒愕然不已的抬起眸子瞪著他,不明白他何以變得如此殘忍無情……
就為了當年她母親的一席話?她做錯了什麼?
該恨的人是她啊!為什麼她卻似乎在他的眼中看到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恨意?
「為什麼?」葉茉兒喃喃地問出口。
「為什麼?」闕洛的大手驀地狠狠扣住她的下巴,將自己無情的臉湊近她佈滿淚痕的容顏,「因為……我高興。」
「你……」
「我喜歡看你哭,喜歡看你在我的身下呻吟叫喊,放蕩得像個妓女,喜歡看你向我求饒,一聲又一聲地喚著我的名字,喜歡你跪在我的兩腿之間吻著我……那讓我全身的細胞都活躍起來,樂趣無窮。」
他是故意的,故意羞辱她、折磨她……
淚撲簌簌地落下,她竟連反抗的話都說不出來,她想開口罵他,請他滾出她的家,讓他滾出她的生活,可是她竟心痛得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他在笑,因為她在哭,她只好咬住唇,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她不想再當個弱者,再也不想了。
她有必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不是嗎?沒有任何人可以再打倒她的,沒有任何人可以!
十年前的葉茉兒已經死了……
死了……
葉茉兒心痛的閉上眼,將唇咬得滲出血絲,當年的一切一切卻沒有因她的拒絕回憶,而停止過對她的折磨與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