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討厭你,你才壞……」喬皖緊埋在他頸窩中擠出泣訴的音,嬌軀戰戰慄栗的,被這種分不清快感還是難受的燥熱,攪得騷動不安。
「好,我是最壞的人,那就繼續來做更壞的事。對了,上次你兩天不能下床,這回來個四、五天,應該可以彌補我長久的相思才對。」
在她花容失色的倒喘聲中,古聖淵揚笑的踏上實木階梯,往流水造型的浴缸走去;對恐嚇、逗弄攀在身上的小妻子,他似乎上癮了。
☆ ☆ ☆
連番的激情之後,喬皖倦怠的靠在古聖淵結實的胸膛上,穿著茄色浴衣,屋外,早已明月高掛。
「要吃東西嗎?皖皖。」他萬般柔情的撫著懷中愛妻,問道。
懷中佳人打開他的手,不吭聲的背過他。
「還在鬧彆扭,我可手下留情了,沒真正折磨你一整夜。」
回過頭的美目投給他幽怨一瞥,隨又不理他。
「剛剛替你洗澡的時候可氣力十足。」拚命掙扎,弄得水花四濺。「怎麼現在連話都沒力氣說嗎?」他逗她。
一聽到這事,紅霞飛上雙頰,她羞惱的握緊雙拳。「還敢說,你最下流了!」
「更害羞的事都做過了,幫你洗澡有什麼好害羞的。」他啼笑皆非。
「沒人像你洗得這麼……色。」
「色?我洗得很仔細。」
「誰要你那麼仔細呀!」她氣喊。「尤其洗到人家……那地方還……」把她身下隱私處當花瓣剝,嗚,好丟人。
「這不好嗎?當時你根本沒有力氣自己來。」
「住口--你下流--你最色--」她反抗的摀住雙耳,一副不再跟他說話的模樣。
「好,你說什麼都行,可是你身體剛好,不能不吃東西。」對她難得使性子,古聖淵一歎起身,走到床邊開始著衣。
「不餓,我不吃!」
「這種事不准你任性。」他哄著。「想吃什麼,我弄給你。」
「我就是不吃!」她拗起來了。「逼我吃,我就吐給你看。」
「很好。」開始像被溺出來的個性了,可以看得出這兩年英浩叔多麼嬌寵她。「既然不吃,那再做什麼事好,我倒是挺餓的,不如我繼續吃你,吃到早上,你說好嗎?」
「……」茄色浴衣的背影明顯一震後,才緩緩轉回身,小臉猶氣鼓著,面對那站在身後,環胸一副等著訓她的人,扁著嘴道:「我肚子餓了。」
俊顏滿意地點頭,傾身湊近她,鼻眼相對地再問:「想吃什麼?」
「蝦子和面,青蔬要有起士料理。」她以極不甘願的凶光射他。
「乖。」他卻是忍不住的笑,捏捏她的下巴。「給你嘉獎。」
一條鏈墜掛到她頸上。
「這是……」喬皖看著垂到雙峰間的橢圓墜子,光澤晶瑩無瑕。
「鑽石墜子。」古聖淵蹲到她眼前,手指勾起雙峰中的墜子,凝鎖著她,道:「庫利南七,它原本就是你的。」
第九章
庫利南。世上最大的鑽石,被切割成四顆大鑽和一○一顆小鑽……
庫利南被切割後……第七顆寶石,已被收購走……
「你想找回庫利南七是為了你母親?」
「庫利南七對她而言,意義勝於價值,如能找回多少能安撫母親不穩的心。」
「你已有這顆寶石的下落了?」
古聖淵看向她,淺灰的瞳轉為幽深。「目前還沒,但是……」他撫上喬皖的面頰,指背摩挲著那份細膩。「總有一天會找到,我要的東西,沒有一樣是不到手的。」
銳利的視線,話中有話,迴盪在腦海,讓沈睡中的嬌顏開始輾轉不安。
「這只表藏有玄機喔,裡面有我送你的禮物,看你找不找得出來,不然就等我從南非回來給你解答。」
像天使一樣的女孩,快樂又神秘的把表戴到她手上……是誰?她是誰?
「除了奶媽之外,馨馨也像我的精神支柱,她活潑可愛充滿正義感,在家裡她一直是最支持我的……」
是的,在那個冷漠僵硬的環境裡,這個可愛又天真的女孩,總是為她帶來陽光和溫暖,最後……玄機成謎,表成了最後的遺物。
「馨……馨馨……」悲傷倏掠心頭,她難過的皺緊雙眉。
「你的父母對你這麼保護,必是相當疼愛吧。」
疼愛?她受疼愛嗎?對方聊天的口吻,灰瞳看著她,是寒到極點的嚴峻。
「有的小孩出生是寶,有的小孩出生卻命運多舛。」她只能幽悵無奈的道。
是的,有誰比她更明白這種感受,哀傷纏繞盤上心頭,那鎮日戰戰兢兢的生活,每一天都是沒有希望的日子,不曾受過祝福的孩子,幸福離她像個夢呀……
「……有些孩子一出生就注定擁有一切,原該得天獨厚的孩子,卻遭人奪走,而那些不知可恥的人享受著這奪來的一切,他們永遠不會知道他們造下了怎麼樣的罪孽,簡直可恨--」
他卻切齒的激吼,暴突的青筋張到極限--
「呃!」眸瞳驀然睜開,映入眼簾的是那張沈睡的面龐,正祥和的貼著她而眠,喬皖拭過額上的冷汗。
夢?或者又是回憶的呈現?夢裡的他好可怕,彷彿他面對的是憎恨至極的仇家,到底怎麼回事?
此時天際已透微光,但是霧氣迷濛,她輕輕拉開放在腰上的手臂,悄然掀被下床,此時胸口一個沈甸感傳來;庫利南七,才拿起,一陣嚴厲之聲再次劃過腦海。
「……身為他的子女,你們從小享受的,都是別人的命換來的,找你贖罪也不過分吧,況且我要的東西還在你身上!」
「你到底還要什麼……」她痛苦難受的捧住頭,心中一個聲音回問著。
「庫、利、南、七!」
「我不知道它在哪?」
夠了、夠了,不要再想下去了,喬皖拚命地搖頭,體內情緒波湧,她知道不對了,事情不對勁了,即將浮出的事將是難以承受的殘忍,她不能再想、不能再想,但是回憶就像一道缺了口的閘門,爭相奔流而出--
「就在你身上!」
「我沒有、也沒拿!」
「哼!」古聖淵宜接抓過她的左手,扯下手錶!
「那是妹妹送我的表,你--」
喬皖下意識的舉起左手,手腕空無一物,但她清清楚楚的記得當年那一幕--
「鑽石在表裡……」她喃喃的道。
晨曦透過玻璃,古聖淵微感晨意醒來,卻發現枕畔空無一人。
☆ ☆ ☆
走上那被特別叮嚀別獨自接近的地方,喬皖站在山坡上,看著那矗立前方的大宅,典雅的建築在年代更迭中雖顯斑駁卻依然巍偉。
「綠風島……原來我們一直生活在綠風島上……」
喬皖走下山坡,獨自推開這兩年後再次被人遺忘荒廢的大宅之門,胸口上的庫利南七被逐漸露臉的陽光照得晶燦耀人。
大廳。萬般的感受瞬間湧來,一幕幕清晰的影像,就在眼前上演般。曾經冠蓋雲集的宴會,充滿歡樂,聖淵挽著她,接受眾人祝賀,彷彿音樂就在耳旁流瀉,依然置身杯光韶影,賓客喝采祝福中。
但是她快樂嗎?茫然若失的恍惚,她往樓上走去,記憶像一點一點正在凝聚。
「小媽真容易害羞,就是這種楚楚可憐的氣質,難怪羅叔和小爸都快為你反目。」
「別亂說話,否則你小爸又要誤會了。」
偌大的寢室裡,一個短髮俏麗的女孩,細心的為她妝扮著,還不忘調侃酡紅一張臉的她。
「小栽……」開朗活潑的女孩,和烈華姊一樣,總是在旁為她打氣,開她玩笑。
「小媽,你喜歡小爸嗎?」和栽筆直望進她顯然有些愕然的瞳。「或者該問你愛小爸嗎?」
「我是他的妻子,無論名或實都已是他的人,我當然愛他。」
「這意思是說你沒得選擇,因為小爸以強硬的手段來完成這樁婚事。」
不是的、不是的,回憶與現實中的她同時用力搖著頭,她知道不是這樣的!她相信、相信聖淵是愛她的。
喬皖奔跑出房間,她是這麼認定、這麼相信他,不曾有過懷疑,因為那灰瞳總是關切的看著她、溫暖的唇會安撫的吻著她,讓她確信,聖淵對她是真心付出。
站在熟悉的書房外,內心狂嗚,她猛地推門而進,撞入眼簾裡的是窗外雪花紛飛,而她癱坐在地上!
他拉起她的手臂,她卻動也不動的,螓首幾乎垂到胸口上,雙肩顫動難抑的痛哭失聲……
「皖皖!」他警告一喚。
「我……我……我要離婚……」
「離婚!」古聖淵輕笑,再次支起她的下巴,吮去她的淚。「別這麼不懂事,你的奶媽今天正要動手術,無論成不成功,她都需要醫療資源,如果我就這麼撒手不理,你說,你的奶媽,是我害死的,還是你害死的?」
「你--」哽咽的聲難止啜泣,不停地搖著頭,像聽到心碎的聲音,幸福早已離她遠去,她一心一意以為自己終於能得到的幸福,結果……全是虛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