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四哥不愧是活寶一對的師徒,別說喪失記憶能鬧成這樣,連話尾那副自我認同的樣子,都看得出是同一個師父教的!」他捏捏她高翹的鼻子。
「不……不會吧,誰會像他呀,嗯……」想起四師父那副自戀愛美到比性命還重要的樣子,她甩甩頭。「那……多倒霉呀!」光想就起疙瘩皮,連烈酒和被褥都像不夠溫暖了,她往最大的暖爐抱去。
「雪兒……」見她主動埋入胸懷中,他不禁撫著她如緞的秀髮,輕笑地在她額際低語:「怎麼現在不怕我了?先前還見我像見鬼一樣!」
「都怪師父們嚇找,早知道你明白實情後,非但不生氣,還一點地不可怕,我就不自作自受了,剛剛躲在草叢裡的時候,真的好冷,現在……你好溫暖喔!」雪兒回摟著他,貼在那古銅的胸膛上,聽著他穩健的心音,讓她安心又舒適,她真的愛極了在他懷中所圍成的溫馨世界。
她稚氣的言語讓龍九天更加攬緊她,吻著那就靠在他下顎的發渦,疼愛一笑。
「九天……」懷中的人兒想到什麼似的,疑惑地問道:「那個肌膚之親的關係,就像我們現在這樣嗎?」從頭到尾她都被這個問題困惑,她倒要好好問個明白。
「不……盡然。」對這個問題,他不自然地動了一下身軀,方才見她醒來的欣慰,現已逐漸被另一種原始的本能取代。
「不是喔!那是什麼呀?」又不對,她的手指在他胸膛漫然地畫著,無趣地問。
只聽得胸膛的主人,急促地倒喘一聲,抓住她嬉戲的小手,咬牙道:「下午在我解開你衣服時,你怎麼對那個動作解釋?」他壓抑體內升起的慾望,不停地提醒自己,雪兒的身體還虛弱,不可衝動。
「色鬼呀!」她毫不猶豫地回答,想起在寢室的情形,她可以萬分確定,他在欺負她。
色鬼!他苦歎,抱自己的妻子,居然被冠上這種名詞。「好,色鬼就色鬼,那色鬼解下衣服後要做的事,就是你認為的關係了。」對現在的雪兒,只能依循著她腦中的模式去解釋。
「解下衣服後的……」她想想,隨即訝道。「你是說,喝下酒後,我從床上跌下來,尖叫著跑出去,這就是夫妻關係,也就是肌膚之親的關係呀!」
「你對色鬼是怎麼定義的?」他皺眉。
「就是脫衣服嘛,我只記得愛脫女人衣服的男人……是大色鬼!」她搜尋腦中僅存的記憶,笑嘻嘻地道。
「你對色鬼的認定就是脫衣服!」龍九天詫異,隱約可知道,為什麼幾個兄長講到喪失記憶後的她,會個個沒救地搖頭。
「不是嗎?」她抬首。
「那色鬼為什麼要脫下女人的衣服?」
「因為……他要做很該死的事!」喔!頭疼了,她最討厭要用腦的問題了。
「是什麼該死的事?」他倒要弄明白,她這一撞,究竟把自己搞成什麼情況。
「就是……肌膚之親的關係!」對這種老師逼問學生似的問話方式,她不喜歡,乾脆隨口敷衍!
可惜,對上自己的丈夫是沒用的。「少給我把問題跳過去,我問中間的過程。」他握住她的雙肩,禁止她又躲回自己懷中逃避問題。
事實上龍九天真的要抓狂了!簡直太離譜了,有婚姻之名十四年,雖說他們這一年多來才有夫妻之實,他可從沒想過竟然會有這一天,面對老婆赤裸裸地裹在棉被裡,而他,像個教書的夫子,訓斥地告訴她夫妻間的房事入門。
「中間的過程!」她抓抓頭。討厭,早知道九命怪貓一講起問題是這麼正經的人,她就不問了,現在連暖爐都沒得抱,還要想這種煩人的事。
她貪戀地瞅著那堵又舒服又溫暖的胸膛,好想馬上窩回去,可是胸膛的主人那副不容二話的面孔,擺明不回答是不會有剛才的待遇。
「反正我恢復記憶以後都會明瞭的,幹麼現在一定要我回答!」
龍九天搖頭,對事情他從不抱一定的答案。「萬一五妹回來也挽不回你喪失的記憶,搞不好很多事,就得從你現在一副空白的樣子教起。」
雪兒嘟嘟嘴,又聽到那催促的聲音,她靈光一閃地彈著手指,突然甩開棉被跪直起身,玉潤無瑕的胴體,寸縷不遮地完全展現在龍九天眼前。
「你下午要脫我衣服,現在我沒有衣服啦,接下來要做什麼呀?那就是答案了嘛!」她攤著手,骨碌碌的眼好奇地眨著,畢竟事到臨頭,她的聰明就逼出來了。
猛見那近距離誘惑之源,龍九天眼瞳倏張,一雙灼亮的眸像要燒出來般,深呼吸地像在控制什麼,隨即見他緊咬著唇,閉上眼地支著額頭,出口的聲沈得跡近暗啞。「好……好,我不問你了,既然沒事了,就快把衣服穿起來!」他不敢再多瞧一眼,深怕自己馬上要了她,別說她現在的身體不宜,光等一下兄長們就要進來探望,此刻哪容得他放肆情慾。
「哇,你的心跳得好快喔,你不舒服呀!」哪知鬼丫頭不曉得他痛苦的掙扎,反而再度鑽回他的胸懷,面頰才一貼就不得了的大叫!
「穿上!」她這一鬧更讓他身體燥動地撇過頭,深呼吸道。
「什麼?」摟著他的雪兒,不解他為什麼不像剛才一樣抱緊她,還額上青筋浮綻地冒汗。
「馬上把衣服給我穿上,不准再鬧了,知道嗎?」他幾乎是咬緊牙關迸出話來,雙拳緊握,就怕一碰到她,那緊緊壓抑的慾望會決堤。
「好嘛!穿就穿,那麼凶幹麼!」她委屈地嘟高嘴,不解他為何突然變臉,只是手腳並用地爬到放衣服的那頭,邊穿回衣服邊抱怨。「臭九命怪貓,又不是我愛脫,明明就是你脫的,現在又要我穿,一下脫一下穿,很辛苦耶……」
「你在說些什麼?」龍九天凜凜的聲音充滿警告。
「沒有呀!我說這衣服挺不好穿的!」千雪笑容可掏地響應,趕緊再轉回身去,吐吐舌頭地翻個白眼,差點忘了他那非人的聽力。
「雖失了記憶,怕惡的本性倒還在嘛!」龍九天搖頭地失笑,拍拍她的頭後便翻身下床著裝,等會兒三位兄長就來了。
「這是什麼?」正穿上靴子的雪兒,發現一把精緻的匕首,把玩地問著。
「是你一直放在靴子裡防身的匕首。」正拿起上衣的龍九天回首看了一下,笑道:「是你十歲剛學武時我送你的。」
「有刻字耶!」她細看刀鞘上的字體。
「那是你吵著要五妹刻的,刀鞘刻著我的名字,刀刃則刻著你的,算是紀念我第一次送你東西。」
「龍……九天!」雪兒低念出刀鞘的名字,驀地,一陣逼來的黑暗,捕獲了她所有的意識,僅剩的是迥蕩在耳邊那道冷冷的命令……殺了龍九天!
「把匕首放回靴子裡,別玩了。」聽到刀身出鞘的龍九天並未回頭,只是關切地叮嚀。
一把陰森森的短刀,夕陽透著窗欞,反襯出刀身上的粼粼冰芒,映著持刀人那雙失神的眼分外詭異。
「對了,一整天下來,你心中可有想起什麼,還是一些感覺也好,有嗎?」龍九天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漫問著,全然不察背後那逐漸接近的肅殺之氣!
「雪兒?」發現身後的人兒毫無響應,他皺眉,倏地聽到那低如蚊蚋的自語:殺……了龍九天……一定要殺……
「雪兒……」尚未回首,便聽到刀刃破空的聲音,此時的龍九天反應和武功再高,都在這一瞬的不敢置信中失去先機,當他猛然攫住那握刀的手腕時,痛已傳來。
「殺了……龍九天,殺、殺……」被制住的手腕無法再有舉動,看著那僅被刀尖劃過的肩膀,千雪空靈虛茫的神情不停地喊著。
「催眠魅心法!」看到她這模樣,龍九天詫異,此時一陣燒裂的痛突從被劃開的傷口傳來,驟來的變化令他放開了手上的箝住。
「住手,雪兒……」深怕傷了她,龍九天只能回身避開那連連砍來的寒光,卻發現負傷的肩像僵了,忙俯首一看,整個傷口黑血迸湧。
毒!腦海才閃過這個字,他整個身軀已頓然癱下,正要乘機下手的千雪,卻聽到了門外傳來的聲音。
「王爺,雪兒如何了?讓我們進去看看吧!」沈元智敲著門問,裡面卻始終毫無響應。
「該不會早已乾柴烈火了吧!」陸丹風賊笑兮兮地頂頂老三的肚子曖昧道。
「是你,我就相信;是王爺,我想他控制得了。」齊飛雪送他一記眼白較多的目光。
「嗟,老把我說得像衣冠禽獸,這種情況就算王爺把持不住,也怪不得他,畢竟是男人嘛!」就在陸丹風對裡面的情況是一副認定地攤手時,門已突然被撞開,一個嬌小的人影快速衝出。
「雪兒!」眾人愕然地看著那他們原本想探望的病人,正用力推開他們疾奔遠去。